从于锦兴家里出来,我沿着回学校的路一直走,手里握着手机,我低头看了一会儿,没有挂坠的手机怎么看都不太习惯。可能是我还没有习惯忘记余丛吧。
我把手机硬塞进了包里,抬起头时,却看见一人横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麻烦让一下。”我客气地道。
“听说于总又有了新欢,是你吧?”
眼前的这个女子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身材高挑,眼睛里写满对我的不屑。跟我之前在于锦兴家里见到的那个女人不太一样。听她的口气,应该也是于锦兴在外面包养的情妇之一。
我仔细盯着她看了看,感觉很熟悉似的。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当我正在回想是在哪里见过她时,却没有留意她一个耳光甩来,我听到响亮的一声,还有我半边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
“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上流社会的感情游戏不适合你这种单纯的学生。”
说完,她拎着白色的皮包消失在狭窄的水泥路上。
她怎么知道我是学生?
我站在路边,愣了半天才恍然醒过来,不对吧,我被打了耶!长这么大,都没人动过我一根手指头。十九年来第一次被人甩了耳光!我这个傻瓜竟然还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我是怎么了?
怎么看刚才那女的一脸清秀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凶悍的泼妇。可是刚才她打我的时候连眼都没眨一下,下手还这么重。我的脸辣辣的疼着,稍微用手指轻碰一下,都痛的要命。
我更加肯定她是于锦兴的情妇。她一定是以为我跟于锦兴好上了,所以才对我下此“毒手”。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她已跑得无影无踪。
我决定下一次要是让我在看见她,一定把事情跟她说清楚,然后把她打我的那一耳光狠狠的打回来。
此仇不报非君子!
回到学校后,我赶紧跑去安安宿舍,让她拿热水帮我敷了敷半边有点红肿的脸。
安安问我怎么回事。我瞎掰说是自己不了心撞到墙上撞的。安安也没有再问。
要是换做张圆那大嘴,一定会问到底。所以我才没敢回宿舍去。
我照着镜子,感觉好点了,才准备走。
刚出门口的时候,安安叫了我一声,“笑笑,以后走路小心一点,别再撞到了。”
我低下头,心虚地“哦”一声,都没敢抬头看安安一眼。
转眼快到端午节,学校又要放假了。爸爸和妈妈都来电话问我回不回去,我借口说学校里还有很多事情,就不回去了。他们都各自有了家庭,我觉得我如果插在他们任何一个家庭里的话,感觉都会怪怪的。
我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至少我会不舒服。爸爸妈妈也没多说什么,问我钱够不够,说是要给我的户头再打几千块。可能他们认为现在唯一能补偿我的就是金钱吧。但我还是婉言拒绝了。我告诉他们我在做家教,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不成问题。
端午节的那天,寝室里就我一个人,沈芯怡去亲戚家过节。张圆更不用说,恋家的她早早地就买了火车票。反正她坐火车两个小时就能到家,有时星期六星期天心血来潮,都会跑回家呆两天。
安安本来说好跟我一起过节的,可是她妈妈来了,说是特意来学校跟她一起过节,到底是母女情深哪!安安说带上我一起,可我心想人家母女共享天伦的,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万一到时触景伤情,多尴尬!
那天一早我就起了床,因为睡不着。我跑去了学校里的超市,买了一些自己平常爱吃的话梅、糖果之类的,就当做是犒劳一下自己!当我提着塑料袋走回女生宿舍楼时,看到一辆黄色的小汽车停在门口,格外引人注目。
我看了一眼,对汽车一向没什么研究的我也看不出是好是差,只是觉得那颜色还挺鲜亮。
我上了三楼,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竟然发现我宿舍的门是开着的!我刚才下去的时候忘记锁门了?我往自己的脑门捶了一拳,我这个迷糊鬼!
我推开半开着的门,走了进去。
顿时惊住!
寝室里怎么会有人?招贼了?看起来不像,宿舍里的东西该在哪还是哪。
“请问你……”
当那个人转过身的一刹那,我忽然收声,虽然记忆里,她的样子已经变得模糊了一些,但脸上那和蔼的笑容和身上高贵的气质我却记忆如新。
她是——路翼的妈妈!
“还记得我吗?”路妈妈缓缓走向我,高跟鞋极富有节奏地与地面完美作响。
我点点头,“你好,阿姨。”
“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们都回去过节的。阿姨,您是怎么进来的?”在我印象中,楼下的管理员阿姨平时管得很严,从不让外人随便进入。
“你们那个管理员工作还真认真,都不让进,后来我就给你们院长打了个电话。”
“您认识我们院长?”路翼他们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路翼没告诉过你关于我们家吗?”路妈妈好像很惊诧。
我摇了摇头,忽然发现站了这么久,我竟然忘记给她倒杯水。
“阿姨,您坐吧,我给你倒水。”我放下塑料袋。
“不用了,我们走吧。”路妈妈亲切地拉起我的手。
“去哪?”
“去我们家啊,今天过节,我是特地来请你到我们家去的。”
我愣住,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去他们家?
“可是路翼没有跟我说啊。”昨天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知道我一个人在宿舍,但是他中午没办法出来,说是晚上带我出去玩。不过我不打算告诉路妈妈,免得她误会。可是现在看起来她已经误会了。
“别提那小子,是我邀请你,跟他没关系。走吧。”
我掂量着要不要给路翼打电话告诉他一声,路妈妈已经带着我下了楼,我才知道原来楼下停的那辆黄色的车是她的。路妈妈坐在驾驶位上,并叫我系好安全带。我木讷的“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