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差不多这个时节。”琉璃拉着芊芊，微微一笑，但这笑容看起来，却有些惨淡。
“当时啊，他一身白衣，翩翩而至，如同那画上的谪仙。”琉璃也坐下来，不去管这地上脏不脏了，陪着芊芊一起坐在门槛边上。目光望着远方，回忆到。
“当时，我略有些名气了，陪客也多。更由不得自己乖张。那日却因我实在不舒服，不愿意去陪那南夏国的富商喝酒。可妈妈不肯，要逼我应酬，还骂我不识好歹。我和妈妈正僵持的时候，一个人却推门而入，我正惊得哪个不识好歹的混账东西进来了的时候，看见他风轻云淡地踏进了门槛。拍扇对我一笑。说道，原来这就是万花楼的头牌啊。”
芊芊默默听着，似乎也能想象到那个英雄救美的场面。“然后，四王爷把你救出了僵局？”
“嗯，”琉璃默默地点头，“他只默默地用扇子一指，淡淡地说到，老鸨，以后这位姑娘不愿意接的客，便就不用接。知道了么？”
“妈妈一看这人显贵打扮，一身绫罗，话语之间竟有王公贵族的样貌。又见他腰间还走着听闻只有皇室才能佩的金镶玉佩。一下子就吓得连忙答应了。”琉璃回忆着从前，竟笑了起来。
眉目如画，两靥生花，好看极了。
“然后，你们就这样认识了？在一起了？”芊芊问到。
“芊芊不要胡说，他是王侯贵族，我是青楼女子。怎可能有在一起之说。不过他是怜惜我罢了，尝尝愿意到这里来喝杯酒。听听琴。况且，我们其实…………呆在一起的时候，讨论对方的时候并不多。”琉璃的目光渐渐变远。话语间竟然有些怅惘。
芊芊默默闭上了嘴巴。
“我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怎敢高攀。”琉璃继续缓缓地说到。“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这一厢情愿，也一厢情愿得实在厉害。竟到了他一走，也好像带走了我的魂这般地步…………”
“好没意思。是不是？”琉璃自嘲地笑到，“我这般下贱肮脏，竟然也想着攀他金玉之身…………可是，忍不住啊。忍不住啊，这心里，这身体，都想着他…………都盼着他来…………”
说着说着，琉璃的声调变得有些颤抖了，她抓住芊芊的手说到：“我明知道这一切是没有结果的，可是我还是想求些什么结果，想赌些什么结果，芊芊，你说我是不是好没意思？他志在四海，云游四方，聪明绝顶。又皆有王侯身份。我怎么能想？！就算是我添上个公主的身份，就算是我洗八百遍我这个肮脏的身子，我也…………我也觉得…………我还是配不上他。可是人呐。就是越自卑越容易疯狂。就想赌一把，我觉得我脏，料定他不会碰我的身子，可是我赢了，他碰我了。就那短短的一夜，我因此高兴了整整三天三夜。可是有了这赢的一次，我却更加怀疑，更加自卑，愈加………上了瘾似的不满足，更加疯狂。我又想赌，赌他是…………是…………”
“姐姐！别说了！！”芊芊握紧了琉璃的手，双眼含泪地说到，“你并不脏，你也不必卑微。你的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干净。你是个一等一的好女子。外边儿有大把大把的男人愿意娶你的。别把自己吊在他身上。好么。求你了。不要…………赌这次。”
他不会来的，四哥哥不会来的。
芊芊绝望地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