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一听,马上停止了交谈,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小店里除了我们之外就只有旁边的餐桌前坐着一个人,因为他此刻的姿势我也看不出他的大概身高,只看的出此人长的非常消瘦,脸色有些发黄,可是鼻梁骨却非常的高,给人一种非常阴冷的感觉。
毫无疑问,刚才的话一定是这个人说的,而且还是说给我们听的,王从阳最先沉不住气,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向他质问道:“小子,你什么人?我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愿意讨论什么就讨论什么,关你屁事?”
此人看都没有看王从阳一眼,慢慢的从他的桌前站了起来并向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这时我才看清,他的个子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七不到的个,而且身体还非常的单薄,只是从他那稳健的步伐中可以看到,他的自身素质绝不像他的外表来的那么柔弱。
当他到了我的身前时,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说道:“你就是戚冠宇吧,我认识你,可是你大概不认识我。因为我也是今天考场中的一人,你今天还真是幸运啊。一手绝活玩的漂亮,让那几个老师都拍手叫好,等你走后他们几乎都忽略了在场的所有考生!不过我希望你在几天后的大赛上依然可以这么风光。”说完也不管我们那一脸疑惑之色就迳自向门口走了出去。
我隐隐觉得这个人绝不简单,于是趁他还没走出餐馆前,急忙将他喊住并且问道:“请问你又是谁呢?说这话什么意思?”
这人只是稍微停了一下,头也不回的答道:“雕塑系倪龙,今后请多关照了。”
看着倪龙离去的身影,我非常惊奇,原来他就是倪龙,原本我以为雕塑系的一个个都身高马大,倪龙在我心里的形象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憨小子形象,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张的这么的瘦弱。不过人不可貌相,这个人绝对不会像他表面那么简单,正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只是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对我没有什么好感,而且刚才那番话的语气根本就是在挑衅,我自信连见都没有见过他又怎么会得罪过他呢?真是让人费解。
看到我木木的盯着门外,王从阳拍了拍我说:“行了,老大,别看了,人家都走了。真没想到啊,听外界传说什么是个少年天才啊,仪表不凡啊,还真以为他多了不起了呢。可是刚才一看,还尼龙呢,我看也就是块亚麻。而且别的不会装酷倒是挺拿手,这种人没有搭理他的必要。
王从阳这么想无可厚非,可是我不会这么认为,因为很多痴迷于美术的人都会有一个通病,就是偏执狂。他们固执的认为自己的作品是最好的,在面对自己的作品时就跟看见自己的孩子一样,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当他看到别人的孩子被人称赞的时候心里难免会酸酸的。而且我又没有任何地方值得他欣赏和折腰,他自然不会看的起我,对我产生敌意也是在所难免,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艺术家都离群寡欢,被人认为是精神不正常。这样的人骨子中都有一股傲气,你如果不能在他擅长的领域里好好的挫一挫他,他就永远不会正眼看你。
好,倪龙,咱们走着瞧吧,总有一天你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在我面前叫老大,或者我拜你做老大。。。。。。
第二天,杭州开往北京的火车上,王从阳不高兴的嚷嚷道:“喂,我说宁老师,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你不和学校一起走跑到我们这挤个什么劲啊?您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得学会自重点啊!”宁天也不在乎王从阳说什么,照样从他的包里拿了一袋薯片吃了起来。
原来昨天晚上经过我们最高军事三人组的临时决定,一致认为我们不要和学校的车一起走,一来限制太多,二来我带着林思菱也不怎么方便。于是我们几个就去找宁天请假,也不知道这老东西是脑子抽筋了还是怎么的,说什么也要和我们一起上路,我要是不同意的话这个条他就不给签。最后迫于无奈我只好答应了他的这个要求。但是这位大叔毫无羞耻之心,出远门不但自己不准备吃喝,还竟占我们的小便宜,王从阳终于对他是忍无可忍了不顾我的劝解就和宁天争辩了起来。
王从阳看到自己的话不受重视,气的差一点就发飙了,不过幸好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过激行为,不是他这人讲文明有素质,是因为他想起了宁天很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所以才忍住了没有出手。
但是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也憋不住,于是王从阳张口骂道:“老东西,你可别太过分了,吃点东西无所谓,可是你也要有个谢字啊,什么都不说你也太没礼貌了吧。我觉得我这人就够无耻了,没想到你更龌龊!”
宁天咽下去了嘴里的那片薯片后,不温不火的对王从阳说:“长白山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学院美术专业是不考试的?”王从阳没想到自己骂的这么凶对方不但没生气还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于是傻傻的点了点头。
宁天满意的笑了笑接着说:“知道就好,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算专业成绩的呢?”看到王从阳茫然的样子,宁天又接着说:“咱们学院之所以不考专业,是因为觉得我们美术专业考试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实质用处的,因为我们美术是一种非常感性的学科,有的时候甚至是心情决定一切。若果考试那天你的心情刚好不好的话那你不是就彻底玩完了吗?但是各科又都是要评出成绩的,这不光是要和奖学金挂钩,也是要将所有的学生非常三六九等来。如果有的学生水平实在太差了的话,我们专业老师是有权利判他不及格的,这可是直接就和学位证挂钩的!”
听到这里,王从阳终于知道了宁天话里的意思,一丝冷汗也终于从他的额头上淌了下来,王从阳虽然不在乎自己的成绩如何,但是学位证可是至关重要的,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舍得放弃他的,这可是自己四年努力的证明,就算自己那四年学生生涯是睡过来的可也希望学校给与肯定的。
因此王从阳对宁天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一个人在心里小声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