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上海飞往××的第U××××次航班开始登机了。”
“由上海飞往××的第U××××次航班开始登机了。”
机场大厅的广播里传来播音员机械般的声音。“好了,收拾好东西,我们准备登机了。”终于可以踏上回家的旅途了,对于在上海待了不短时间的陈念然来说绝对是可以称得上是个好消息。
“嗯,该回家了,看起来你还是蛮开心的。”陈念然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无法掩饰朱旭自然也是看得明白,“喂,好了,别发愣了,准备一下我们也要登机了,放心,只要你努力很快就会让你回来了。”想起了这次飞行本来应该是三个人的。
“哦。”不好反抗于对方,其实真正原因是张自忠连反抗的心都没有,目前来说,张自忠怕的人还只是他父亲,现在之所以会给人一种灰头灰脑的感觉,完全是对于离开上海这个现状有些难以接受。
经过正常的登机检查之后,三人结伴通过安全通道来到了飞机的登舱口。陈念然在前,张自忠在后,朱旭很自然的夹在两个人之间,熟悉的“欢迎您乘坐本次航班”,其实这个声音无论您乘坐哪一次的航班都会感觉到惊人的相似和熟悉。可是除了本能的熟悉感觉之外,朱旭还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声音太过于耳熟了,自然而然的抬起头,朱旭再次的愣在那里。如果说以前坐飞机和樊熙韵相遇可以算是纯属巧合的话,那么这一次朱旭无论如何再也不会相信这种千篇一律的相遇是巧合或者缘分什么的。无论是去昆明的飞机还是去上海的飞机,总是能够碰到这个女人,朱旭有些忍无可忍的希望知道其中缘由。
“樊熙韵,你怎么在这里?”朱旭正打算出口问问对方,可是没想到从身后传来一个男声,问的问题竟然和他想问的问题一模一样。转头看去,刚刚说话的正是张自忠。
看到张自忠的樊熙韵明显也是一楞,见到对方好像完全出乎这几个人的意料,犹豫了一下,樊熙韵说道:“张自忠?你干吗坐这班飞机,你要去哪里?别是背着你爸跑出来的,小心我打电话告诉张伯伯。”怕对方实穿自己的小小阴谋,不得已,樊熙韵只好率先发难。
不过对于朱旭来说,的确没想到樊熙韵竟然认识张自忠,而且似乎对于张自忠家挺熟悉的,估计两家都是认识的,甚至弄不好还很亲密。
漏出了坏人招牌式淫笑的动作,张自忠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次出门完全是承蒙家父的意思,这次出门的事情我爸不但知道,而且这还是我爸专门安排的,倒是你我们的樊大美女,你这个好端端的飞昆明到××的空姐,怎么会无端的出现在上海到××的航班上,难道这也是伯父特批的吗?”能做一个坏人,不管他有没有后台,能这么长时间,而且还可以发展壮大就足以说明了张自忠并不是一个白痴,而樊熙韵的主动出击,很明显让张自忠知道她心里并不是很有底气的。
“小屁孩,不用用你这一副色迷迷的眼神看着你大姐我,我可不是那些小女孩,会委屈于你的淫威之下,你这次去××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位美女。”深知张自忠臭毛病的樊熙韵继续抓住机会攻击张自忠,顺口不小心把刚刚走在朱旭前面的陈念然当成是张自忠这次的目标,想尽快把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可是没想到,这次却完全是给自己挖了个陷阱然后又把自己活埋了进去。
樊熙韵不知道陈念然认识朱旭,张自忠自然也不知道樊熙韵和朱旭的关系,完全认为两个人不可能认识的张自忠口无遮拦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你这个号称智慧与美丽相结合的大才女这次可是完完全全猜错了,前面那个美女可不是我的目标,而是我前面这位大哥,也是我现在的领导的女朋友。”只是想给自己推脱责任的张自忠却没有想到自己做了一件类似于捅了马蜂窝的事情。
只听见“啊?”的一声,接下来樊熙韵那里就没有一点动静了,张自忠也有些意外樊熙韵对于他的话的反应竟然如此精炼。可是没想到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这时候后面的顾客已经完全不能忍受前面这两个看似熟悉的人过分的叙旧,张自忠也没来得及唤醒樊熙韵就被人流推推搡搡进了机舱,余光里只有樊熙韵呆呆伫立的身影,张自忠也实在想不明白平时性格开朗活泼的樊熙韵,一个连自己玩笑都能开的女人,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而只有罪魁祸首朱旭自己一个人,看到樊熙韵失神的样子,心里怪怪的感觉也不是滋味。
座位的顺序当然是没有一丝悬念的按照陈念然的想法成为现实了。三人坐定,等待飞机的起飞。而对于樊熙韵三番四次的出现在自己坐的航班上朱旭实在是感觉奇怪的厉害,这时候正好有时间,而且自己身边现成的坐着一个貌似相当熟悉樊熙韵的张自忠,朱旭决定问问清楚,虽然自己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是那太麻烦了。
“对了,你好像和刚才那个空姐很熟悉吗?”
“何止是熟悉,简直是青梅竹马,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嗯,对了,你干吗要问她?你不会看上她了吧?我承认樊熙韵很漂亮,可是我觉得你身边这个美女也丝毫不逊于她,我劝你还是专注点的好,小心丢了西瓜捡芝麻。”看起来张自忠刚才是被樊熙韵挑起了过嘴瘾的病,现在还没好,这时候刚好说话连朱旭一块挑衅一番。单论外表樊熙韵绝对是不会输于任何一个女人,当然也包括陈念然在内,不过在张自忠眼里他可是一向不喜欢那种大开大合类似于男人性格,十分爽朗型的樊熙韵,甚至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很熟悉了还算是个朋友,而相对于陈念然这种古典气质的美女,让张自忠看一眼就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血脉膨胀,难以自制,刚才的一番话不能排除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同样也是张自忠内心真实感觉的写照。
还没有等朱旭回答,陈念然就先接口道:“你放心,刚才那个空姐朱旭不会喜欢的。”这么长时间来,真正让陈念然感到过威胁的反而是看起来平时和朱旭并不算是很合得来的林雨涵,而在其他人身上,陈念然感觉不到任何的威胁,也丝毫不担心,所以永远要记住,女人的第六感虽然没有缘由,但绝对是相当的准确。
“就算是你对于樊熙韵没有兴趣,我也没有必要非要告诉他关于樊熙韵的事情,怎么样,难道你还能杀了我?”流氓终归是流氓,很快的张自忠多年养成的无赖德行经过刚才小小的胜利,不知天高地厚的他有表现出来了。摆出了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即使老爸不在他现在也不认为自己会遭什么罪。张自忠实在不知道,今天自己绝对不应该对说话,对于朱旭的不了解显得他是多么的无知,而无知的人往往就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又或者他能够听听那个保镖李叔的建议可能会少吃点亏。
曾经对朱旭说过这种话的人现在都在另一个世界为自己当初的不谨慎而后悔不已,而今天的张自忠无疑是幸运的,不想过多的理会对方这种幼稚的想法,连正眼都没有看张自忠一眼,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我答应过你父亲所以我是不会杀你的,不过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听到对方说“生不如死”的时候,张自忠真的想放声大笑,这种没有档次威胁的话他可听得太多了,结果又能怎么样呢。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笑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一阵轻风袭来,接下来凭借肉眼的感觉,他觉得朱旭的身影在自己面前动了一下,可是又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动了,因为根本没有看清楚,只是感觉而已。再后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周围一切的声响似乎突然间被切断,张自忠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周围的人依然在动,在说话,在笑,而自己却连脖子都无法转动,无法说话,连嘴唇动一下似乎都已经变成了极其奢侈的想法,全身的关节也突然僵死,自己仿佛一下子与这个世界彻底的被隔离了。“点穴”两个字在张自忠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根本没有时间让张自忠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接着张自忠全身上下传来了火辣辣的感觉,身体的每一块骨头,似乎都在被无数的蚂蚁叮咬,内脏里的各个器官似乎又被人捏来捏去,难受不已。张自忠现在终于明白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了。极度的痛苦他想发泄却丝毫没有机会,如果这个时候站在张自忠的身旁,你会发现飞机的空调虽然开着,可是张自忠身上黄豆大的汗珠在不断的掉落,短短十多秒的时间,张自忠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渗透,而整个人的目光却呆滞地看着前方。
几乎感觉自己要出现幻觉的时候,张自忠突然感觉全身一松,被蚂蚁咬的感觉也瞬间消失的无音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一般,再过了十来秒的时间后,张自忠发现自己刚刚失去的听觉似乎也恢复了,整个人也能够活动了,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禁制都消失了,过于匪夷所思的事情使得张自忠甚至开始怀疑刚才那一幕的真实性,可是已经被汗水沁透的衣服说明,刚才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幻觉,眼睛里不由自主地带着恐惧的感觉,张自忠看向了自己身旁的朱旭。
“不要怀疑刚才事情的真实性,我只是想告诉你,将来不要怀疑我说的任何一句话的可信度,我保证可以说到做到,刚才如果我不早点放手,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你就可以精神失常,彻底的变成生不如死了。那是什么样的滋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很清楚了,如果不希望再试一次的话,我希望你现在就告诉我关于樊熙韵的事情。”朱旭不喜欢威胁对方,现在告诉张自忠的话,只不过是对于事实毫无感情地陈述,这也是他多年来形成的万中无一的王者气势。
“怪物,绝对的怪物。”张自忠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从这一刻开始张自忠看朱旭的眼神就永远带着恐惧,他一辈子都永远记着一个道理,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自己不能背叛的。
“行了,不用试了,我告诉你,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能屈能伸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直到很多年后张自忠才知道今天他尝过的这招叫做无常手,因为遭受者当时的感觉,就如同黑白无常索命一般。生不如死,用于形容那种感觉是再也恰当不过的了。同时也很幸运,他是唯一一个,在品尝了无常手的滋味之后还可以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