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姐姐这说的是哪的话,姐姐回来做弟弟的甚是高兴呢。姐姐可不知道,自打姐姐走后,弟弟每日都会去安和院等姐姐!前些天等的急了,有些着恼,还以为姐姐再也回不来了呢,一怒便将姐姐那些海棠统统毁了,倒也省得触景生情。如今见着姐姐终于是回来了,弟弟在这给赔个不是,姐姐不会怪罪弟弟对您的思念之情吧!”
“你!”画眉忍了半响终于忍不住出声,那片海棠可是小姐费了好大精力才养活的,他竟然给毁了!
夙长功眯笑的眼顿时一横,怒喝道,“放肆!我与大姐姐说话,哪轮得到你这贱婢插嘴!”伸手便打向画眉。虽是面露怒色,夙长功心中却是极为兴奋,他自小因着娘亲的缘故便对她半丝好感没有,更是讨厌她那副不喜不怒的面孔,着实令人厌恶。于是自小就常常与长名一起捉弄她,每每看着她那张脸上浮现出或惊恐或愤怒的样子,他都会兴奋无比。
夙长功邪邪一笑,他就知道她素来最疼画眉了,果然,就在他的手伸向画眉时,她的脸上霎时浮现出愤怒,夙长功高兴极了。
夙安伸手用力拦下那只手臂,“够了,夙长功,有事就快说,你这样拦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怎么样啊。”媚眼微眯,那副与夙安有着六七分相像的面孔上重又浮现出笑容,挑眉看着百里容,画眉不能欺负么?那他就欺负他好了!伸手一指百里容,“我想要他!”
百里容挑了挑眉,想要他?那人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好惹的?他入府后便安静的站来夙安身后,一来是不想给夙安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里是将军府,府内想必高手如云。二来也是在暗暗观察府内情况,他可不喜欢一无所知的感觉,如今看来夙安在这里过的并不好。想着在他面前常常浅笑盈盈的姑娘在踏入府中之时便绷紧了小脸,一张俏脸上满是冷漠,百里容心中原本就有些发闷。如今眼前这位自称是夙安弟弟的人竟然如此嚣张得竟说要他?他就不怕他活不过三步?嗤笑一声,原本他以为夙封就够讨厌了,没想到他儿子简直青出于蓝,更加令人厌烦。不过,他好像发现了除帮助她找寻凶手之外,更加有趣的事儿了呢!唔,就顺便帮她教训教训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如何?
夙安并不知道这短短的一瞬便让百里容又对未来兴趣满满的了!只是在听到夙长功的话后怔了一下便恢复了之前淡漠的神情,“他是我的夫郎。”
“夫、夫郎?”这回换做夙长功怔住了,夫郎么?他本以为她这次出门必死无疑了,没想到她不仅回来了,竟然还有胆子在外面娶了夫郎!心中暗笑不止,若是被母亲知道夙安带了个野男人回来,绝不会轻饶了她。只是可惜啊,此刻母亲并不在家,不然他现在便有好戏可看了!再看向那其貌不扬的男子,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姐姐的夫郎,世人所说不假,当真是丑女配丑男,还真是般配呢!”说罢,又忙将自己的嘴捂上,眼珠贼溜溜的乱转,一脸惊恐般,“弟弟不会说话还请大姐姐勿怪,长功还有些事,就不打扰大姐姐了,先行告辞了。”转身飞快奔往来时的方向,他要快些将这个消息告诉长名,长名素来主意最多,得让他想个法子通知母亲快些回府!
夙安见他终于走了,忙松了口气,她可是怕夙长功将她身边这人惹恼了,向着百里容面带歉意的说道,“那人是我的二弟夙长功,他素来不喜我,方才那些话也是针对我的,你别放在心上。”
百里容眸中一闪,唇角扯了扯,那家伙竟然说他是丑男?这件事他当然要放在心上了,他可从来不是宽仁大度之人!不过这里可不是可以久站的地方,眼见着府中三三两两路过的小厮丫鬟纷纷向他们看来,百里容轻轻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我们先回你的院子罢。”然后,他要好好想想是先教训那个夙长功呢?还是先教训他老子!
一语抚平夙安恼火的心,一抹熟悉的浅笑回到脸上,答应着,“好。”
如此庄严的将军府后院竟也修建的如南岭富人家的园子般!走在小路上,百里容暗暗的打量着四周,石林假山错综复杂,摆放园中;九曲回桥蜿蜒曲折,直通湖心小亭。穿过石林便是一片竹林,风吹竹叶沙沙作响。林中小路间走着,越走越是荒寂,一路无人,偶尔遇上一队巡逻的小兵,也只是瞥一眼他们便匆匆离去了。穿过竹林,深处,一座不大的院子浮现在眼前。
“安和院”百里容眼前一亮,好字!那三个字写的潇洒俊逸,柔中带刚,看着自成一派。看向夙安的眼中不自觉带了丝惊讶,低声询问,“你写的?”
夙安见着那人正瞧着自己曾经最为满意的作品,面上一红,忽而想起来那人苍劲有力形如蛟龙般的字迹,再对比着这三个字,顿时觉得脸上臊得慌,颇为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便匆忙进了院子。
百里容见那人慌忙的身影,眸子里的笑意又深了些许,踱步跟了上去。院子外面竹林茂密,院子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入眼的是一片与院外竹林格格不入,荒芜的土地,可以说是寸草不生。饶是夙安刚听见夙长功那一番话,早已做足了心里准备,却也仍是被吓了一跳,她原以为他们只是将院中那片海棠毁了,没想到竟然将院中花草也尽数毁去,甚至连那棵老槐树也被砍去了七七八八,独留那根光秃秃的树干伫立在那里。
夙安上前摸了摸那棵满是伤痕的老槐树,她记得,母亲在时,常常会搂着她在这棵树下讲故事,后来母亲不在了,她也将这棵树幻想成母亲,常常依偎在树旁。如今竟然变成了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