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太皇太后冷冷地哼了一声,见我这样说,她也不好意思再向黄经臣追究,我向黄经臣佯怒道:“黄经臣,你既然知道太皇太后是六宫之主,为什么还要阻拦呢?以后要是太皇太后要去什么地方,你们放行就可,在宫中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黄经臣也作惶恐状:“陛下教训的是。”
朱氏太皇太后见我和黄经臣的样子,笑笑道:“皇上就不要怪责他了,是了,你和我一起进去看看孟太后如何?”
“不了,朕还有事,母后你去吧。”
在宫中出了这么一件事,让我心情大打折扣,便无心再在宫中逛下去,突然想起刚才宗泽军中不是有周侗的弟子李俊吗,听说他的其它弟子除武松外栾廷玉、孙立也到京师中来了,三人也是住在种师道的府中,不如去看看,散散心。
当下叫上卢俊义和几名班直侍卫就出去,我知道童贯的暗影卫一定会在旁边,并不在意,自从上一次出了这么一件事后,童贯便让人日夜守在皇上周围,要是万一又出事,他和宗泽两人就不知道朝臣会有什么好话说了。
我悠闲地在汴京大街上走着,想起几个月来如梦幻一般的遭遇,心中感慨万端,这人生的际会是如此的神奇,早几个月自己还好好的上班,一转眼便称孤道寡,身登九五之尊,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自己也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走过来。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我和小林子、卢俊义走到通济街口时,迎面走来了一郡人,却是刘光世和沈揭及几个人。
刘光世一见皇上在此,心中一惊,忙上前向我问好:“陆老爷,您最近可还安好?”
我含笑向他们点头,沈揭也过来施礼。
“刘光世、沈揭见过卢将军。”
我一呶嘴,小林子闪到后边去了,要是露出他那特有的鸭公嗓,说不定一会儿就露馅了。
刘光世正待向我介绍后面那几个人,卢俊义一摆手道:“刘公子,还是让我来介绍吧,老爷,这就是我常跟您提起过的我的三个同门,左边一位呢,是在下的师叔栾廷玉,因为当时我师父是代师授艺的,大家都把他当作是师兄,后边是我的两位师弟,李俊和孙立。”
这一下,除了武松之外,周侗的门人子弟可是齐集京师。
“栾师叔、两位师弟,这是京师的陆老爷。”
“见过陆老爷。”
“武师弟怎么没有来?”
孙立一肃道:“启禀大师兄,武师弟给师父好象是派到北方去了,至于去干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两群人汇合在一处,倒显得有些些浩浩荡荡了。原来今天刚好是李俊轮休,便约了在种府中的刘光世和前来的沈揭一起要见识见识汴京的风光。
一行人边走边说,前面刚好有一个“十全阁”的酒家,我便提议到酒家去坐坐,顺便让卢俊义给他的一众同门接风。
在东边的一个雅间坐下,我才开始打量他们几人,除了卢俊义的三个同门之外,还有两个可能是卢俊义也不认识的,刚才没有作介绍。李俊见我瞧向他们两人,忙起身给我介绍:“陆老爷,忘了给您说了,这两个人我大师兄也不认识,他们一个是我的族弟李深、一个是我的远房表弟韩可,是两个海客。”
卢俊义听了李俊的介绍,不由大吃一惊:“他们两人就是李深和韩可?”
“李深、韩可见过卢将军、陆老爷。”
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当然是把卢将军排在前面,卢俊义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始放下心来。
卢俊义在我耳边说出李深和韩可两人是什么回事。原来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了真正的海客,李深和韩可本来在十年前已经考中了举人,他们当年和宗泽一样卷入了陈王主考的事件中,只是他们两人没有宗泽这么幸运,名落孙山后一气之下便继承祖业远航出海。
在黄河边上,李氏家族是出名的水鬼,要不然后来的水浒传中就不会有混江龙李俊当个水军都督了,他们和京西王家是全国水运中的黑白两大巨头。
两人召集家族中的子弟开始了第一次探险。
他们两曾横扫黄海、东海、南海的所有海盗,为李氏家族开辟了一条又一条的远洋航线。据说他们曾经到达过极北和极东的地方,见识过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他们的经历在河北诸路成为一种传奇。如今这两个传奇性的人物就坐在自己的面前,那还不让卢俊义兴奋不已。
我也奇怪地望着他们两人。
他们到京师来干什么?
李俊见我和卢俊义在不解地望着李深和韩可两人,心中已经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向卢俊义解释道:“他们两人刚刚回来,见到师父以后觉得当今的皇上还算是一个明君,就重回到汴京,看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为国家效力的。”
哦,我听了李俊的解释,想不到还有如此的忠心臣民,不由赞道:“两位可是拳拳的赤子之心啊,当今之世,中兴之象方起,两位应该大有作为。”
李深和韩可忙一抱拳道:“承陆老爷谬奖了,我们可是愧不敢当啊。”
我忽然想到过不多久不就是闱考之期吗?不如让他们两人也去参考一次:“哦,你们既然有心,眼看大考之期已近,你们为什么不去考一考呢?”
韩可一阵苦笑道:“大考,我们哪里还有资格?十年前我们的功名已经给朝廷革去了,现在是一名白身。”
我想想也是,不过如此人才要是没有为朝廷服务去给白白流失那太浪费了。小林子却是深知我心,走过来在我身边说了几句,我一听,还不错,看来小林子也有些急才啊,给他想出办法来啦。
我笑笑道:“李深、韩可,要是你们还有意功名,本老爷倒还有些办法让你们可以参加今年的秋试,不知你们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