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藻直到现在才明白皇上留下自己的意思,见韩忠彦竟然推荐自己担当三院之中的检察院院长一职,不由吓得直摆手道:“皇上,这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我见王藻的神色,好象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不由惊异地道:“王国丈,为什么呢?”
王藻不知皇上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可是一名外戚,是皇上的老丈人呢,就算皇上不怀疑自己有二心,难道旁人就不会说吗?
王藻头上不由沁出一些冷汗,又不敢揣摩皇上的意思,话到嘴边竟不知从何说起。
我一看王国丈的模样,心中大略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王国丈的意思可是以为你是一名外戚,要是坐上了检察院院长的高位,会给人说闲话?”
王藻听皇上这么一说,知道皇上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一些意思,不过好象忘了一点。王藻鼓足勇气,对皇上道:“皇上,老臣是怕长此以往,会造成外戚干政啊。”
“外戚干政?”我不由笑了笑道:“王国丈过虑了,朕知道,大宋自太宗以降,历来朝中是反对外戚当政的。朕也知道,当初太祖杯酒释兵权是什么含义?只要大宋的兵权牢牢地掌握在朕的手中,外戚们想要干政,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不是朕在说祖宗们如何,历代的大宋皇帝似乎会错了太祖的意思,变相成为大力压制武将,长此以往,让那些武将们心怀怨愤,胸中全无进取之心,才是朕的心头大患。”
我吁了一口气,见他们三人在凝神谛听,接着道:“你们想想,我们大宋是兵多将广,为什么却会近百年来屡屡受制于北辽和西夏?给他们压制得全无还手之力?这也是朕为什么登基以来大力任用象种师道、宗泽、曾布、吕惠卿等一些文武双全的武将的原因。”
看着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我是越说越兴奋:“要不是这样,诸武将们觉得是可以有出息,有奔头。有他们在边境虚张声势的恫吓,上一次北辽有这么容易低下他们那高傲的头颅。如果当年狄青将军不是给压制武将的制度害死,西夏早就给我们大宋平了,哪还用朕现在才能收复熙河五州?”
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是说漏嘴了,不小心把熙河五州的事说了出来。
果然,八王爷一听到收复熙河五州,就知道是什么回事。当日自己就知道吕疯子要是没有得到皇上的命令,绝对没有这么大胆敢跟西夏挑起战端。
那天朝会之后,八王爷就担任了枢密使,不过他一直不明白皇上的战略企图是什么,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以前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想到皇上的胃口是如此之大。
当时因为正是与北辽互市的时候,众臣以为皇上只不过是为了向敌国示威,打一两个胜仗就算可以完事。却不料皇上是意在收复熙河五州。
“收复熙河五州?”八王爷一脸惊诧:“原来,西北之战是皇上的意思。老臣就想,吕疯子再大胆,也不会无谓的挑起宋夏两国战端的。原来皇上的战略目标是收复熙河五州。”
既然已经说了出来,我就不再向他们隐瞒,高兴地道:“不止是收复熙河五州,朕要摧毁西夏在我们边境布下的五军司的力量,恢复边境的平安。”
“什么?”
八王爷、韩忠彦、王藻三人大吃一惊,八王爷赵威连忙道:“皇上,此举万万不可,要是真正侵入了西夏。臣恐怕西夏会和辽国一起联手来对付我们大宋,从此,边境不宁了。皇上,万万不可啊。”
韩忠彦和王藻听到八王爷这么一说,也悟到问题的严重,急忙和八王爷一起跪了下去道:“皇上,八王爷说得不错,万万不可啊。”
我不由大笑。
他们三人听到皇上还在笑,心中感到很惊奇。自己三人说得这么严重,皇上还有心思笑得出来。
“三位是听错了,朕没有说要侵入西夏,朕只是要摧毁西夏在宋夏边境的五军司的兵力,让他们再没有能力对我们进行骚扰,保证西北的安宁。”
哦,也是。八王爷抹了一下头上的冷汗,皇上刚才也只是说摧毁西夏的五军司,自己三人是多心了。
“小林子,拿西北的地图来。”
自那天布置下去以后,我让枢密院给我复制了一份西北地图,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小林子把地图挂好之后,便立在一旁。
“小林子,你就把那天朕对他们的布置对八王爷他们三人说一遍吧。”
小林子指点着地图,把那天皇上在枢密院对西北参战诸将说的话复述了一次。
除了王藻之外,八王爷和韩忠彦两人是深知兵法的战略大家,虽说小林子说得没有很详尽,两人却不住地点头。
“皇上天纵英才,真是算无遗策。老臣现在也开始相信陈抟仙师的故事了。”
我向韩忠彦撇了一眼。
韩忠彦急忙摇头道:“皇上,不是老臣说的,是从宫中传出来的。”
我摆摆手,微笑示意韩忠彦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妈的,在这个时代也太相信鬼神之说了。其实是我授意他们传出去的,目的是加强君权神授的思想。
我看看王藻一脸平静的样子,甚至知道仙师带我到后世游历三十年的事情也让皇后给传出去了,不然王藻不会对我能够想出这么完善的战略而不感到惊奇。
只是不知现在西北的状况怎么样?
卓啰城。
会州厢军这次可是奉命抢劫。吕惠卿的三光政策让手下的兵士们一阵兴奋,对西夏人来说,这不吝是一场噩梦。就是在卓啰城中的一些宋人,对会州厢军的做法在以后的几年中,只要一想起这件事,便不由一阵呕吐。而西夏能从卓啰城中侥幸逃出去的人却连想也不敢想,生怕自己一想起来会疯掉。
卓啰城现在成了西夏人的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