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一直以来都是跟着吕惠卿的,诸将知道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这些话也只有张和敢跟吕惠卿说。
其它诸将用欣赏的目光望了张和一眼之后,齐齐把期待的眼光望着吕惠卿,希望大帅能够想出一个更加好的保护胜利果实的办法,不用招人闲言碎语的办法。
吕惠卿很了解手下的这一帮子大将,他们虽然是骁勇善战,但是他们只是厢军的一员啊,就是立再大的战功,也只是厢军,放到哪里也是一个无官无职的闲人。
自韩富勇当年的定边一战之后,他们成了厢军中的铁军,朝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铁军中的谁要是立了军功,可以有希望转为正规的禁军行列,而这种有希望是建立在朝中有人为他们说话的份上。现在原西北军帅种师道已经上去,如今吕惠卿又得到皇上和种师道的器重,要是立下战功,有他们两个人说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所以他们不希望吕惠卿出什么差错给人以把柄,那是他们厢军的希望所在啊。
吕惠卿和他们十多年的交情,哪里还不明白他们心中的想法,以前自己是遭人计算,如今不同了,凭自己现在和皇上的关系以及皇上对战局的看法,自己完全有把握把这支铁军再带上一个辉煌。
看着手下的这些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厢军将军们,吕惠卿心中一阵感慨,要是这一次不把实情说出来,手下的这一大批将军们可能会和自己离心离德了。
吕惠卿掌握军队多年,当然知道其中的滋味,心中盘算一番之后,向斥候营指挥刘伯海道:“刘伯海,你召集精锐斥候,在总督府大堂外围全面布防,五十米内禁止有人接近,违令者格杀勿论。”
大家一看吕惠卿的眼神,知道接下来吕帅会向他们说出的不知是什么的秘密,既然如此庄而重之,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各自不由心中惴惴不安。
刘伯海出去一会儿便把大堂周围布置好了。
吕惠卿一挥手,让大家再站前一点。
“诸位,本帅现在说的是有关大家身家性命的东西,只能我们心中知道,不可再入其它人耳中。一旦泄密,我们一个也逃不过,那是死罪。要是有谁认为不想牵扯在内的,本帅绝不勉强,现在就可以回到营中去。”
大家用坚定的目光望着吕惠卿,没有人说一句话。
“好样的,这才是我们铁军。”
吕惠卿把上次与皇上和种师道最后在枢密院说的话向大家复述了一遍,诸将听得是目瞪口呆。
“诸位将军现在该明白了吧,皇上说得不错,其实战争不单是为朝政服务,也是一种服务的手段,它是有掠夺性的,是对敌国人口、经济、政治资源的强制性掠夺。皇上之所以对我说,我也同样对你们说,因为你们是将军中的将军,只有你们才能明白,要是把这一番话放到朝堂上去,那一帮文人儒生们一定会说是强盗逻辑。”
吕惠卿把皇上的话说到这里时,一些有见地的将领们各自若有所思,正在消化皇上所说的话。
“本帅当时就向皇上回答,要留下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西夏其实很简单,宋夏的熙、河之战无论是完胜还是小胜,在陕西二路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和我们对抗了,我们只需有三天两日对他们的人口、经济、政治资源进行强制性掠夺即可,对西夏城堡攻而不占,以掳掠为主,他们一边建设我们一边破坏,让西夏人的物资和金钱源源不断地流入我们的大宋,以此拖垮他们,更可方便我们用来对付北方的敌国大辽。”
吕惠卿说到这里,已经得到了手下将领们的认同。大家对刚才吕大帅所说的三光政策也开始了解,也知道早几日大帅在兰州城下的屠杀的用意,这并不是自己宋军残忍,而是为了更好的保卫大宋,捍卫军人的尊严。
只是,要是万一有人弹劾起来,怎么办?
吕惠卿见大家已经明白这次三光政策的意义所在,也就抛出皇上最后的一句话:“皇上最后告诉本帅说,此后只需考虑如何能更好地消耗西夏的实力,更好地增强大宋的国库即可,至于我们用什么手段,只要不损国格,皇上在私下支持我们,不过我们可要为皇上承担这些骂名了。可别告诉别人是皇上要我们这么做的,这可是我们西北厢军自己的做法。”
吕惠卿见有人开始皱眉,乃慷慨激昂地道:“诸位将军,我们这么辛辛苦苦地作战是为了什么?也不过是为了皇上的信任,如今皇上如此看重我们西北厢军,那我们为什么不奋力一搏呢?何况皇上对本帅现在是青睐有加,只要我们按照皇上的战略布置去做,皇上没有理由不保我们,也没有理由去处置我们这帮西北光复之战的功臣啊,不过是背一些无知文人们对我们的骂名罢了,难道这还值得西北厢军中的精英们去思前想后吗?”
吕惠卿这一番话,说得西北诸将是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提枪上马冲出去。他见火候够了,立刻大声吩咐道:“出发。”
吕惠卿又把这里近段时间的情况写了一个陈折,生怕皇上担心,让人火速向汴京发送出去,向皇上汇报。
可我此时在京中却是对着童贯大发雷霆,紫宸殿中只有我和童贯两人,小林子守在殿外。
我在京城并不担心吕惠卿的事,因为只要吕惠卿和种师道两人中有一个人在西北坐镇,就不怕西夏人能翻得出什么大浪来。何况现在两人都赶去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种师道到了西北之后便给我写了一份折子,言明西北现在的情况,并把吕惠卿不在兰州城下和其它各路西北军的状况也一并告知。我并没有插手他们两人在西北中的军事,只让小林子把我的嘉奖口诣传到西北军中。
而刚才童贯对我的汇报却让我不由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