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吉丁开始率领亲卫队撤退,并命令重甲步兵断后。那些精锐的亲卫队一撤,周博方面顿时感觉压力一轻。剩下的撒拉森重甲步兵虽然是变相地被主帅抛弃,但从小灌输的信仰真主的虔诚思想还是让他们悍死不畏地与敌方铁蹄拼杀。
安德拉德方面已经与罗贝尔配合围歼了撒拉森轻骑,只有小部分突围逃走。他们重整部队立刻向周博这里包抄。接下来就是一场毫无悬念而又血腥无比的大屠杀,剩下的撒拉森重甲步兵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黄昏时分快要来临的时候戈壁终于停止喧嚣,战斗结束。
除了受伤的托蒂外加沙军方所有将领都立于一个小丘之上。周博静静地望着眼前:横尸便野黄土红沙交错。穆斯林们的芒星徽、残月徽旗与基督徒的十字旗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无数的乌鸦和秃鹫在天空盘旋,像一朵黑云遮蔽了天空。此起彼伏的呱噪叫声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周博刚刚胜利的喜悦渐渐减退,他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战争这样残酷的事情。也许自己刚才杀人时莫明的快感也是战争的原因之一吧?
拉里略开始向周博报告统计出来的的战况:“我军阵亡700余人,伤1200余人。敌军除了逃亡的300余人其余被尽数全歼,共计3200余人。
罗贝尔恭维道:“真是上帝保佑、奥斯赫蒂大人英明,这可算得上是一场大胜了。”
周博淡淡地道:“还是诸位辅佐有方。我会奏请鲍德温陛下给你们应得的封赏,另外我本人也会给你们嘉奖。”
“谢大人”众将都是异口同声地道。
周博话锋一转接着道:“军中之事要赏罚分明,此次虽然大胜但有人在战斗中擅自出击,扰乱我的整体布局,差点让整场战斗功败垂成,你们说此人该不该罚?”
“应该...当然...”众将都纷纷发言,只有克德兄弟脸色铁青,闭口不言。
周博突然大喝道:“克德兄弟,是谁让你们出击的,你们受了谁的命令?难道是上帝的?”
布朗.克德诺诺地道:“当时我们见撒拉森人阵型散乱觉得是好机会,所以就...”
周博不等他说完就厉声道:“所以就出击了对不对?你们只顾自己的英勇,你们有没有想过因为你们我军全局的部署就被打乱,有没有想过因为你们会有多少本有机会生存的士兵埋骨戈壁?”说着指着不远处正被搬运埋葬的尸体道:“你们有什么脸面对着他们?”
拉里.克德沉声道:“奥斯赫蒂,就算我们不尊号令。但如果没有我们率先打开缺口,托蒂也没那么容易冲过轻骑阵营。如果没有我们奋力撕杀撒拉森轻骑也没这么快覆灭。即使我们有过,也功过相抵了。你有什么资格惩罚我们。”
周博不怒反笑道:“功过相抵?只要不尊号令就是大罪,不管你有什么功劳。再说你们又有何功劳?如果不是撒拉森人也发动总攻,他们轻骑且战且退,再配合对方重甲步兵我军必败。如果不是因为运气好点敌军和我军对冲,加上托蒂拼死砍断对方帅旗,因为你们的举动会致使我方全军覆没。”
这时候罗贝尔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个是克德兄弟有错在先,奥斯赫蒂大人还是小小处罚下以示惩戒吧。”
安德拉德道:“小小处罚?不尊号令是大罪,怎么能小小处罚?”
周博慢慢地道:“十戒你们都宣誓过就应该遵守。信誉是一个骑士最大的守则,没有信誉就没有信仰。拉里略!”
“在!”
“一开始遭遇敌军的时候我说过什么话?”
“回大人,您说全军听从号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击,违令者斩。”
罗贝尔有些冷汗地道:“大...大人,你不会想斩首克德兄弟吧?”
周博微笑道:“我会在这时候开玩笑吗?守信是上帝门徒的基本准则。无论身份与场合。”
克德兄弟汗流浃背,他们现在才明白周博是想借这个机会除掉他们。
拉里.克德高叫道:“你只是个男爵的儿子,你没有权利这样,我们是勃艮地公爵亲封的骑士,鲍德温陛下礼聘而来。”
周博依然微笑道:“很不幸,你们都宣誓过而且在我的治下,我很有权利这么做,这些话你还是跟上帝去说吧。”
布朗.克德惧怕地道:“我们出击是随军牧师亨克利让我们这么做的,你至少把他叫来问问吧。”
这时候随军牧首尼古拉道:“大人要斩首两位贵族又不通过王国法庭好象不太合规矩吧?再说又牵扯到教会,大人不该如此草率。”
周博肃然道:“战场上主帅有生杀予以大权,不需要通过法庭,既然还牵扯到一个牧师就把他叫来,也让你们明白。去传随军牧师亨克利。”
亨克利来后很干脆承认是他挑动克德兄弟出击的。他还大言不惭地道:“我不觉得有什么过错,我认为那时侯正是出击的好时机。”
周博气道:“你认为?那什么时候轮到我认为?到底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你们教会什么时候可以对军事指手画脚了?”
牧首尼古拉有些不自然地道:“亨克利住嘴,你没资格说这些话。”
亨克利道:“哼,哼...告诉你我族兄就是加沙主教约瑟夫,教会是不会让你如此肆意妄为的。我劝大人你还是放了克德兄弟,免得麻烦。”
周博刚刚打了胜仗只感觉天下尽在掌握怎容得一个小小牧师在眼前叫嚣,他立刻道:“哼!我倒要看看有什么麻烦。来人,把克德兄弟与这个亨克利都给我绑了。”
立刻一群如狼似虎的亲卫扑上来把三人绑的结结实实。三人兀自嘴里骂骂喋喋。
牧首尼古拉急道:“大人,虽然我也不赞同亨克利所说,但您没有权利连教会的人一起惩罚。”
周博沉声道:“如此放肆,我要是不斩他还怎么带兵,还怎么立军威?他如果不是教会的人我就可以惩罚他了吧?。象亨克利这种小人早该驱逐出教会了。来人,把亨克利的牧师服给我扒了。”
牧首尼古拉气愤非常道:“你...你这是在亵du上帝。我...在这待不下去了,我回加沙。”
周博只是对拉里略道:“吩咐亲兵护送尼古拉回加沙。”
这时候手下那些骑士也纷纷进言道这样做颇为不妥劝周博再考虑考虑。
周博面色一整,义正言辞地道:“你们也说是不妥,而没有说我错。不妥在哪里?恐怕是你们看到了亨克利与克德兄弟背后的势力而有所顾及。如果他们只是普通农民你们会劝我吗?强权之下无所畏惧,只忠于上帝与真理才是一个骑士唯一的准则。”
众骑士都面带惭愧,默然不语。周博得意地想对付这些骑士还是搬些大道理管用。
克德兄弟仍在叫嚣,亨克利也高叫道:“如果你敢斩首我们,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周博厌烦地道:“把他们拉下去,立刻斩首。”顿时亨克利与克德兄弟面如死灰,呆滞不语。
亲卫正要把他们三人拉下去周博忽然想到17世纪罗马一位主教烧死著名科学家乔尔丹诺·布鲁诺前说的一句经典的话。他立刻道:“慢!”
拉里.克德立刻哈哈大笑道:“后悔了吧?害怕了吧?现在放了我们还来得及。”
亨克利也笑道:“如果给我们道歉,我会劝教会不追究此事的。”
周博温暖地对他们三人笑了笑,让三人感觉如沐春风,此事大定。
周博温柔地道:“后悔?我是后悔了。我不应该把你们斩首,那样会有鲜血,不符合上帝的仁慈之心。”说着他又对亲兵道:“把他们拉下去,用温和的方式,我不想看见鲜血。”
众人都愣住了,不明白周博是什么意思。
拉里略对亲卫道:“愣什么,大人的意思是把他们绑在十字架上用火刑。”
众人都是一片错愕。刚刚从地狱回到天堂又紧接着落入地狱的落差不是每人都能承受的,克德兄弟都是一声惨叫而亨克利则直接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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