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周博如释重负。这鹅毛笔他还真用不惯加上书写这种从来没写过的中古法语还真有点难度。虽然现在已经3月但天气还是颇冷的,周博拨旺炉火,抱着裘皮大被幻想着艾丽卡的娇躯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周博被卡拉顿唤醒,一番洗涮早餐后就立刻吩咐传令官拉里略把团规十戒抄写若干份,然后传令下去召开军事会议。不一会清冷的中军大帐人气直升。周博坐在正中,卡拉顿侍立身后,传令官拉里略在旁边做记录。托蒂与17骑士以及随军牧师代表尼古拉神父围坐一圈。
传令官在中世纪是个很杂的官职,相当于后世军队的副官加亲兵加传令员加书记。一般做这个的人都比较能力出众,八面玲珑。拉里略在博杜安执掌加沙的时候就是传令官,现在周博也把他继承过来,觉得还是比较好使,博杜安还是有眼光的。
看着看前一群披坚执锐的骑士们周博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他干咳了两声待安静下来才拿腔捏调道:“我今天请诸位来我讨论一件事。军无法不行。大家知道骑士团在创立之初是僧侣修会,戒律严明。但随着骑士团规模日益强大,财富积累,生活也日益世俗化,纪律松散。当然我不是强迫大家都回到以前清教徒般的生活,但由于撒拉森人时刻虎视耽耽,我们骑士团应该严格纪律严密组织,否则上帝是不会保佑我们打败异教徒的。你们有意见吗?”
周博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众人听后即使想辩驳也无从开口都点头表示赞同。周博微笑着接着道:“大家心理也都明白,现在的善堂骑士团团规等于形同虚设。我昨晚草拟了一份骑士团十戒,作为加沙军方的守则,大家看一看。”说着传令官拉里略把抄眷几份的骑士团十戒分发给众人传阅。”
一拿到十戒中军大帐立刻就像炸了锅似的,众人议论纷纷。托蒂在旁边小声地道:“奥斯赫蒂,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这十戒很多不合规矩,他们肯定要反对,尤其是德.克德兄弟。”
周博怔道:“有这么...我以后会注意,但这次请你务必支持我。”德.克德兄弟是法国伯艮第的贵族,老爸是个伯爵很有势力。他们兄弟俩为人嚣张跋扈而且是极端的种族主义与宗教狂热分子,在加沙是无人不晓。(注:法国贵族名字前都加个德)
托蒂点头道:“其实我也看不惯那些人作风,支持是当然的。”
话刚落音老大拉里.克德就站起来叫道:“这绝对不能接受,为什么要对撒拉森人这么仁慈?”
老二布朗.克德接着神情激动地叫道:“这十戒简直是胡扯,3、4、5、条绝对不能接受,1、6、8条也值得商榷!”
一些骑士也纷纷附和,令周博稍感欣慰的是不是全部人都支持他们兄弟。传令官拉里略在旁边道:“布朗.克德阁下,请您注意说话时的措辞,那并不符合你的骑士身份。”
布朗.克德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在周博印象当中一个名叫安德拉德的年轻骑士站起来道:“我不明白第6与第7条哪里还值得商榷?难道你们还想以圣母的名义充实自己的钱囊吗?”
安德拉德说话很对周博胃口,于是他小声问托蒂道:“这个安德拉德什么来头,并不怕德.克德兄弟嘛。”
托蒂回道:“他是波兰普鲁士人,加上信仰天主教的圣母教派,脾气耿直,所以和那些法国贵族不和。至于背景不太清楚,大概是当地破落贵族,盔甲衣袍都很旧连侍从都只有一个。因此常常受到其他骑士嘲笑。”
周博暗暗注意安德拉德,敢于和德.克德兄弟做对的人一定不是懦夫,而且也不会坏到哪去。现在他正需要拉拢这样的在野派。
17骑士首领加沙的元老罗贝尔爵士起来道:“对于奥斯赫蒂大人要加强纪律我是很赞同的,十戒的内容也很清律,但是一些条款还失妥当,大家再商议商议。”
周博一听就知道罗贝尔这种人是谁都不得罪,混日子的,说了一大堆等于没说。他很不耐烦这种没营养的讲话和前世党委开会没区别,但又不好对这种人恶言相向,只得道:“哈哈,我一向虚怀若谷,我一开始就说了是草拟,最后定文还是要和大家商量的。”
罗贝尔堆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奥斯赫蒂大人小小年纪便已如此开明,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周博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心想这还不如德.克德兄弟骂骂咧咧来得好呢,他刚想说话尼古拉神父站起来道:“奥斯赫蒂大人,别的我不好妄加议论但是最后一条不妥,我想除了上帝与宗教裁判所没有人可以处罚神职人员。大人越权似乎不太好吧?”
对于尼古拉的讲话众人倒是异口同声地赞同,托蒂也只能无奈地摆摆手。周博暗暗后悔自己轻浮本来是想要绝对的军权没考虑道阻力如此之大。他表面上还得堆笑道:“这一条确实欠考虑,要去掉,但前提神职人员也不能干涉军事指挥。关于其他的我们再细细商议。”
其实周博拟订的十戒主要就是想实现第1和第10条,至于其他不乱杀无辜只是作为一个现代人骨子里的人道主义精神而已,再说不乱杀无辜,遇事请示上级也有助于让这些眼高与顶的骑士们培养出绝对服从的观念。他只是顺带写上凑满10条比较好听而已。 周博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死些穆斯林他才不会心疼。
经过一上午的讨价还价最终十戒终于定稿变成:
1.所有军事人员以及随军牧师等非军事人员都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即使有疑问等战斗结束后提出或向更高上级申诉。
2.骑士团成员为信仰与荣誉而战斗时,必须遵守英勇作战的规则。残酷与无意义的破坏都与你的身份不称。
3.未杀害过基督徒的投降的敌人,包括斥候和间谍,一概不准杀害。他们应由王国法庭或宗教裁判所判以适当的惩罚。其他则可任意处置。
4.抓获俘虏,武器、地图、文件从他们身上拿走以后,其个人财物一半上缴,一半归抓获俘虏个人所有。
5.医务人员和随军牧师在执行其医务和宗教活动时不得阻碍。
6.信仰上帝的平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士兵不准掠夺和任意破坏。古迹和用作宗教、艺术、科学或救助事业的建筑物必须特别尊重。只有奉上级命令和给报酬时,才能征收实物和使用民役。
7.军事人员必须穿制服,而且佩带骑士团标志的纹章。禁止穿便服或不带骑士团纹章或只佩带家族纹章。
8.禁止以信仰的名义杀害犹太人以及抢掠撒拉森商队,如果你做了那是在亵du上帝。
9.骑士团成员作为俘虏时,如果被询问,可以说出自己的姓名和爵位。但在任何情况下不得泄露其所属,也不得泄露王国军事、政治和经济方面的任何情报,任凭威逼利诱不得泄露。
10.违犯上述各条规者将予以严厉惩罚。神职人员交由宗教裁判所。
改完后众骑士与神父都宣誓遵守十戒然后满意地离开中军大帐,而周博也是微笑相送。中午周博留托蒂与他一起在中军大帐用餐。卡拉顿看着表情轻松食欲大开的周博不禁纳闷地问道:“少爷!你昨晚辛苦写出的十戒被他们改得不成样子你一点都不生气?”
周博听到卡拉顿的问题哈哈大笑也不回答,托蒂也是微笑不语。卡拉顿急道:“少爷不说,托蒂你说,为什么少爷还象胜了似的。”
托蒂这才微笑道:“你不用脑子,最关键的是第一条所有人都要无条件服从奥斯赫蒂的命令,这条不改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杀不杀人放不放火那还不是上级说了算。将来谁不服号令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处罚他,军队的控制权也牢牢掌握在手里了。”
卡拉顿一排脑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周博觉得这个时代有一个好处就是一诺千金。尤其是骑士一旦他宣誓效忠某人或遵守誓言就基本不会背叛,因为一旦背叛就意味着名誉扫地,骑士身份被剥夺,开除教籍等等。那样的话在这个世界就不可能混下去,基本生不如死。既然他们都宣誓了也算基本达到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