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楚高的校长称作孙老师,可是这位孙老师严格来说并不是楚华高中的职员。她常年居住在南祭山上看管着她先辈遗留下来的支提寺,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正因为自己这样的“与世隔绝”,甚至连她最喜爱的两个学生死于山下都浑然不知。
正因为孙梧的脑袋不停地被这些困扰,所以直到夏邑复准备放弃敲门的时候她才听到房门外久违的敲门声。撤掉门栓,开门瞧去,孙梧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那人是谁,便问道:“你是?”
“你是孙梧?”夏邑复抢在孙梧话音落下之前开口。
“嗯,我是。你……”
“我是邑复,”
“姨夫?”
“就是老夏……”
“啊!原来是你啊,真的好久没见,都没认出你,”孙梧从之前茫然转而为惊喜,“不嫌弃的话进来坐坐。”
夏邑复随着孙梧一起进了屋子。偌大的房屋以两个天井为中心环绕着有许多房间(想来旧时这一屋就可以居住一整个中等规模的大家族),进门绕过第一个天井便是会客厅。孙梧沏了一杯茶递给了夏邑复,问道;“我记得咱读书那会儿,你好像挺胖的,怎么瘦下来了?”
“还不是你当初嫌弃我胖,所以我才努力去减肥。结果我瘦下来了,但是你呢?却跑到这种深山老林里。”
“那都是我爸逼的。”孙梧泯了口茶,其实对他来说这一切其实也都已经没所谓了毕竟三十年都快过去了,“我都忘记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是我儿子告诉我的。”夏邑复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当他发现自己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大妥当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在潜意识承认了“夜光奏鸣曲”作为光烨的一种延伸存在。
“你儿子?”孙梧略微显得有些吃惊,但也十分的理解,“也对,总归要结婚的,他叫什么?”
“夏光烨。”夏邑复像是在快问快答一般的脱口而出。
孙梧沉默了,那种沉默让夏邑复有点害怕,他开始猜测为什么孙梧要沉默。这就和三十多年前孙梧突然消失给予他的疑惑一样——无尽的内省以及无限的猜测。
“他现在在哪里?”
“三山。”
“三山……”孙梧只在重复地名的时间内就联想到了前几年刚刚落成的“三山陵园”,毕竟整个楚华市以“三山”为名的,似乎真的找不到第二处了。想通了这一点后,孙梧开口:“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光’就是光烨?”
“如果你说的是报纸上的化名。”夏邑复原本故友重逢的感觉一瞬间被悲伤掩盖,但作为一名局长,心理素质还是需要配备完整的。
孙梧在从楚高校长那看过报,知道“小光”的死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冷漠,在联想到“亡者留音”,善于洞察一切的她明白了,她说:“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夏邑复疑惑,“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跟我来。”孙梧起身拿了钥匙就带着夏邑复到了满是灰尘的类似于阁楼的“阁层”,说:“这里不好清理,有些灰尘不要介意。”
夏邑复感觉在上面走了很久,开始有些怀疑孙梧究竟要带他去哪里。就当要走到光线已经差不多完全没有的尽头,他们,哦不她终于停了下来,掏出钥匙,开了那扇感觉有点年代的门。
“轻一点,地板是木质的。”孙梧嘱咐到,打开了一个手电筒。
“这里是哪里?”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块石碑。”孙梧用手电筒照到了一块石碑。
“这个是……”对于这块满是字的石碑,夏邑复更加不解。
“这个是有关我们楚华市的传说,很明显,这里只是一部分,但也已经很多了。”孙梧说着,就把手电筒照在了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