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此时早已过了吃饭的点，整个食堂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别说烤鱼了，就是剩菜也寥寥无几，舒瑾摸了摸李若耷拉着的脑袋，安慰道：“今天先将就一下，改天师姐给你开小灶。”
李若的眼睛刷地就亮了：“真的？说好了不准赖皮！”
舒瑾笑道：“师姐几时骗过你了？”
李若立刻欢天喜地地跑去打饭，一张粉嫩的小脸红扑扑的，分外可爱，让舒瑾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舒淮。
“啧，仔细你的嘴，口水流出来了。”
熟悉的带着讽意的声音响起，舒瑾顿时觉得一整天的好心情都不见了，转身瞥了那妖孽一眼，顿时就愣住了。只见他一身玄色戒律院的制服，衬得少年人的身姿格外修长挺拔，一头浓密的青丝被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好看到有些艳丽的脸。
“呵，你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也不怕你的小相公生气？”
秦宿言语带嘲弄，眼睛却直直地与舒瑾对视。
舒瑾心下一紧，忍不住把目光往下移，改盯着他的鼻子，却发现他的鼻子又挺又直好看的紧，又想说看鼻孔吧，偏偏又看不到，只能气馁地扭过头，眼不见为净。
她真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没点志气，居然被自己做的模型闪瞎了！
但是真的很好看啊，舒瑾想起她做的成年版的秦宿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接着又被秦宿言幽幽地刺了一刀：“哎，慢点咽，别呛着。”
“咳咳咳——”舒瑾被他吓的呛到了气管。
“你看，我都说了，慢点咽，这不就呛到了。”秦宿言看似同情地想凑上来，舒瑾一惊，连忙跳开几步，和这厮保持距离。
秦宿言一脸倍受打击的样子：“我就想给你顺顺气儿，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舒瑾的眼皮跳个不停，她不知道今天这死小孩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心中警铃大作，已经处于一级警备状态。
看到舒瑾眼中的戒备，秦宿言状似无奈地耸耸肩，道：“我有那么吓人吗？那这样，我分享你一点有趣的消息怎么样，关于明年春天的试炼？”他冲她眨眨眼。
明年春天的试炼？舒瑾一脸狐疑地看着秦宿言。
云门的弟子试炼每三年举办一次，成绩优秀的弟子能得到的奖励极为丰厚，为了防止有作弊的行为，一切关于试炼的内容都被封锁地很严密，他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秦宿言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制服。
戒律院在云门的地位超然，如果因为他戒律院执事的身份，能知道试炼的内幕倒也不是不可能。
舒瑾想了想道：“这消息多一个人知道你便多一个竞争对手，为何要告诉我？”
秦宿言笑得一脸无害：“我乐意。”
舒瑾觉得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还好李若这时打来了饭菜，端着盘子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对着这妖孽这么久舒瑾觉得自己的脑仁子开始一阵阵地痛，正好打算用吃饭的理由赶人，谁知那厮的厚脸皮的程度又有了极大的提升。
“哎呀，你这小相公真是乖巧，我也正好没吃，一起吧。”说着自顾自地接过李若手中的盘子，寻了个位置坐下，还朝着舒瑾招了招手示意。
舒瑾表示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只是妖孽虽然不好对付，饭总是得吃的，总不能饿着肚子修炼吧，舒瑾只能揉着脑袋就坐。
饭菜放了久了都凉了，再加上对面那家伙一直笑眯眯盯着她，舒瑾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吃过最糟心的一顿饭，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愣是没吃下去。
李若瞧了瞧她，夹了块豆腐给她，道：“师姐，你说过用筷子戳饭不好的，来，吃块豆腐，我记得你挺喜欢这个的。”
弟控快感动哭了，看，多可爱，多萌，多贴心！不像某妖孽，净给她找不痛快！
那厢秦宿言仿佛有心电感应似的，悠悠地接道：“是啊，你师姐打小就喜欢吃豆腐，越嫩越好。”
舒瑾反应了一下，顿时知道这厮在说什么，有些抓狂地道：“你别提那档子事儿了行吗，这都五年了。”
李若眨眨眼睛，疑惑道：“什么事？”
秦宿言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回忆，道：“五年前，你师姐被掌门人，也就是你师父捡回来，醒过来的时候……”
声音戛然而止，秦宿言看着舒瑾一脸的微妙，但还是住了嘴，默默地咀嚼着硬是被塞进嘴里的食物。
李若忍不住追问：“醒过来的时候怎么了？”
舒瑾木着脸道：“没什么，师弟乖，赶紧吃，下午还得接着修炼。”
毕竟跟了舒瑾近一年，李若这点眼力见还是有了，乖乖埋头吃饭。
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和秦宿言的初次相遇是舒瑾人生中最耻辱的一刻，她一点也不想再提起来，更何况陈述人还是另一个当事人秦宿言。
可能是因为舒瑾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饭桌上的氛围也格外的沉重，除了碗筷相触的声音以外，竟是再没发出其他任何的声音了。
等三人吃完，舒瑾发誓她听到了隔壁李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知道自己刚才没处理好情绪，舒瑾有些尴尬，便想要打破此刻的沉闷。
她冲着对面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秦宿言道：“你刚才说的，关于试炼的消息，是真的吗？”
秦宿言一笑，如妖孽般冶艳的笑容，舒瑾顿时觉得心跳有些错拍。
他道：“舒瑾啊舒瑾，我见过的人里就数你最没良心。你我相识五年，我可曾骗过你？”
舒瑾闻言，回忆了半晌有些说不出话来，确实，这人虽然一直和她有些不对付，但是确实从未骗过她，除了偶尔的拌嘴小摩擦，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他对她其实不算坏，当然这是相对于他对待其他人的态度。
这个发现让她有些局促。
秦宿言也不揭穿她，继续说道：“有关这次的试炼，我确实知道一些消息。你可听说过梦魇森林？”
舒瑾点了点头：“隔绝人族和妖族的屏障，里面居住着各种各样强大的——”
“妖兽。”秦宿言随意道，“是的，这就是这次试炼的内容，到梦魇森林捕猎妖兽。”
舒瑾忍不住皱眉：“这太危险了，有太多不确定性。”
秦宿言斜睨着她：“你怕了？”
舒瑾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激将法有用？”
“呵呵。”秦宿言笑笑，“有兴趣组个小队吗？”
“组队？”
“试炼允许组队，猎物共享，成绩均分。本人金丹中期，试炼前会突破到后期，能打，能抗，能生火做饭，能暖床，这么好的队友，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不考虑一下吗？”
舒瑾选择性无视了最后那个优点，不由得有些心动。
她刚突破金丹期，李若更是只有炼气七层，送去给妖兽当晚饭都不够塞牙缝，秦宿言虽然和她八字有些不对盘，但是实力摆在那里，在试炼中绝对利大于弊啊！
秦宿言还在那不停地推销自己：“你看吧，有我在奖励肯定手到擒来，这地界能去参加试炼的修为能到我这水准的，除了我也是没谁了，快选我选我选我。”
舒瑾嘴角一抽，心想你是不是还想说请你为我转身啊。
揉了揉又开始疼起来的脑袋，舒瑾制止了他：“行吧，组队，但是得带上李若。”
李若从头到尾都没听懂他俩讲的是啥，都开始犯困了，一听到师姐喊自己的名字，顿时精神一震：“哎，师姐，怎么了？”
舒瑾摸了摸他的头，温言道：“没事，师弟你睡吧。”
李若揉吧揉吧眼睛，喔了一声，换了个姿势，把头枕在舒瑾的腿上继续睡。
一瞬间，舒瑾感受到对面的秦宿言身上爆发出一股杀气，金丹中期的威压激得她一个激灵，忍不住祭出了涴灵——张青给她的中品灵器，是一把剑。
但也只是一瞬间，秦宿言立刻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地道：“可以，既然是你要求的话。”
还没等舒瑾松了一口气准备收剑，对面的秦宿言剑眉一扬，一双眼暗得可怕，沙哑的声音沉似水：“下次你要是再用剑对着我，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所以，永远不要和我敌对，舒瑾，永远。
舒瑾从未见过这样的秦宿言，对她而言，秦宿言是妖孽的，是轻浮的，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让她打从心底里，恐惧颤栗。
她下意识地点点头。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秦宿言又恢复了原来的妖孽模样，起身离开，留下飘渺的一句：“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等舒瑾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秦宿言早已不见了身影。
舒瑾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秦宿言，似乎，和她原本了解的游戏中的秦宿言有些不同。虽然还是那样的妖孽，但是，游戏中的秦宿言，从来不会和人合作，更别说主动向别人毛遂自荐。
现实有些脱离了舒瑾的理解范围，这让她有些茫然。
不一样的秦宿言，那么剧情还会朝原来的走向发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