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舒瑾看到那条巨蛇的惨况之后,她深深的觉得秦宿言这个人的可信度是需要被质疑一下的,这简直就是碎尸万段的正确演绎啊!浓烈的血腥味弥散在这片林子中,加上恐怖的视觉效果,舒瑾有些恶心。
“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带会儿这条蛇的同伴很快就要来了。”秦宿言随意地擦拭了一下非鱼剑,对着舒瑾说。
有那么一瞬间,舒瑾看到他的瞳孔闪烁着鎏金般的光芒,配合着他艳丽的面容和一身的血迹,看上去甚是妖艳慑人,她不由得呆了一下。
“怎么了?”秦宿言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道。
黑色的,舒瑾盯着他的瞳仁,刚才那一抹异彩似乎只是她的错觉。但是她知道那并不是错觉,秦宿言确实觉醒了他的妖族血脉——金翅大鹏,和宵一样。
“没事。”舒瑾摇了摇头。
秦宿言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没说什么,抓住她的手开始奔跑。
或者说用逃命来形容更适合一些,舒瑾已经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些悉悉索索的响动了,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吐信声,听声音似乎数量不少,一条巨蛇已经让两人消耗不少,要是一次性对上许多条,那么结果可想而知,所以两人只能逃跑。
秦宿言看上去在逃跑这方面也很是上手,挑的道路都很崎岖狭窄,给他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许久之后,再也听不到那些渗人的响动了,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察觉到两人依旧紧握的手,舒瑾连忙撒手,却发现挣脱不开。
“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秦宿言出声道。
“嗯?”舒瑾有些发蒙。
“刚才,我受伤的时候,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秦宿言的目光灼热,直视着她。
“因为……”舒瑾一滞。是啊,为什么呢?以她的实力对上元婴期的妖兽根本就是送死,为什么会挡在他面前,不顾丹田枯竭的危险榨干最后一丝真气去硬撼巨蛇的攻击?她扪心自问,却发现找不到适合的答案。那个时候,身体就像失去了控制,条件反射般地冲了上去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单纯地想着他不能死。
“因为什么?”秦宿言紧紧逼问。
舒瑾觉得嗓子干得厉害,但还是说:“因为我,不想看见你死。”秦宿言的眼神给她一种她已经被看穿了的感觉,任何的掩饰和谎言都是没用的,还不如说实话,她重复了一遍:“我不想你,死在我面前。”
“……为什么?”秦宿言看着她,眼里翻腾涌动的情愫毫不掩饰,那么热烈、纯粹。
舒瑾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又能说什么呢?她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在路过这个世界的道路上,一不小心一脚陷进了一个泥潭中,并且有越陷越深的趋势。但她并不想陷进去,无论是为了她自己好,还是,为了他。总有一天,她是要回到原来那个世界的,那里有她的家人,有她的牵挂。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舒瑾低下头,轻声道。也只能是朋友。
紧紧相握的手缓缓地松开了,舒瑾心中一痛,也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她的心又提了起来,一双手抚上她的脸颊,不容拒绝的力道让她不由自主地抬头,入目的是秦宿言带着嘲讽的脸。
暗金色的瞳仁清晰地倒映着她带着泪痕的脸,秦宿言的眼神,与其说是讽刺的,倒不如说是哀伤,这让舒瑾的心又是狠狠的一抽:这个人,不应该如此悲伤。
你为什么这么悲伤?舒瑾颤抖着双手想要触碰他的眼睛,忽然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收了回去。
然后她收回的手被紧紧攥住,放到了那双鎏金般的双眼旁,秦宿言轻声道:“你看到了对吧,这就是我,不是人,也不是妖,肮脏又丑陋。”
舒瑾颤抖着摇了摇头。
“你也和他们一样,讨厌我是吧?因为我不是你的族类,我只是个卑贱的混血种,人类和妖族私通诞下的不详之物。”秦宿言笑着说。那笑容,令人心碎。
“不,不是这样的。”舒瑾否认道。
“没关系的,舒瑾,我已经,习惯了。”秦宿言忽然扬起一个妖孽般的笑容,道,“不管你用怎样的眼神看着我,我都无所谓,只要你,依旧注视着我,就够了。”说着,将手伸向舒瑾的眼睛。
看着近在咫尺的手,舒瑾缓缓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吧,死在他手上,似乎也不算坏。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身上一重,舒瑾踉跄着退后了一步,睁开眼睛,却发现秦宿言靠着她昏迷了过去。
舒瑾有些慌乱地去摸他的脉搏。
“他没事,只是刚才强行动用血脉的力量,产生了一点副作用,睡一会儿就好了。”剧情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舒瑾顿时松了口气,然后想起了什么。
“刚才那样,也是副作用之一,他情绪失控了。”剧情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补充道。
“原来如此。”舒瑾点了点头,难怪刚才秦宿言的状态有些不对,像是失去了理智。
“但是情绪失控以后所做出的行为,极可能是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你最好小心一些。”剧情提醒道。
舒瑾愣了愣,他内心深处,曾想过要杀死她吗?她看着一脸安宁昏睡过去的秦宿言,一脸复杂。
剧情毫不客气地说:“你刚才不是也心甘情愿地想被他杀死吗?”
舒瑾沉默良久道:“你就算不说话,我也不会误以为你被那股力量弄死了的。”
瞬间剧情安静了下来,不再出声。
秦宿言睡过去以后和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眉眼柔和下来的他像是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看上去柔顺又天真,舒瑾看得有些出神。
许久之后,她发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然而秦宿言还没有醒,想了想,从储物袋里取出了帐篷搭建好,把秦宿言安置在里面后,又在外面布置了一些隐匿气息的禁制,确保不会被发现之后才钻了进去。
然后她开始盯着秦宿言发愣,这家伙身上血腥味太重了,闻着难受,但是,之前才发生那样的事,她就去脱人家衣服似乎不太好。反正他还在昏迷着,应该感受不到,舒瑾这么安慰自己,咬了咬牙,伸手去扒秦宿言的外衣。
就在她碰上那染血的衣领的一瞬间,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一双暗金的眼睛对上了她的:“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