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孟婆婆的茶熬干了,在重新煮呢!”我站在一旁抢着回答。
“小马,暂且再等一会儿,婆婆我煮茶很快的。”孟婆婆笑着说道,虽然年岁已高,老态龙钟,但孟婆婆煮起茶却出奇的快,没一眨眼的功夫,锅里的茶又煮开了,泛出淡淡的茶香味,孟婆婆操起一个弯柄木勺,从锅手舀出一碗茶来,用一个黑咕龙冬的木碗盛了,递给我。
“小伙子,等急了吧,喝了婆婆的茶,就可以进转生池了,喝吧,喝吧。”孟婆婆慈祥地看着我说道。
虽说我知道喝了这个茶,就会忘记今生的事,重新投胎,说句实话,我是不想喝的,但这样子我也看到了,不喝这茶,估计转生池我是不用进了,得,不就是一碗孟婆茶吗!喝!我接过孟婆婆递过来的木碗,一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全部喝下,喝完后还用手抹了抹嘴,笑着对孟婆婆说道:“谢谢!这是我喝过的最解渴的茶了。”这是我的心里话,来地府这么久,滴水未进,又过堂,又走了这么长的路,嗓子都冒烟了,要不是知道这是孟婆茶,我早就喝个痛快了。
马谡看了看我,说道:“走吧,转生池已开,抓紧时间。”
向孟婆婆告别后,我们走到湖边,湖水泛着绿光,从湖中央开始,向四周漫射开来,突然一阵巨响,湖水朝二边分开,露出湖底的一个祭坛模样的东西出来,马谡向祭坛走去,我也紧紧跟上,来到祭坛边上,马谡停了下来,向我说道:“你走上去,上面平台中央有个太极图的石刻,你站上去就会转生投胎了。”
“谢谢你,小马哥,我走了。”我向马谡道了个别,不知道为什么,叫小马哥总感觉怪怪的,这都要怪周润发,把个黑社会拍得那么有情有义,结果小马哥这个名词也成了黑社会的专用名词。
走上祭坛,才发现这个祭坛其实不大,马谡说的那个太极图就占据了一大半的地方,我要站哪里呢?太极图一阴一阳,我要站哪边?马谡没有讲明白,随便了,我反正站上去就好了,我双脚分别踩住太极图二个阴阳鱼的眼位,一阵绿光从从脚底升起,将我全身笼罩在绿光中,我感觉到极为舒服,意识慢慢散去,仿佛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这就是投胎转生吗?感觉好象不错呀,哈哈,中等富贵之家,我来也。
“啊呀,急急忙忙煮茶,忘记放忘魂香,又多了一个有前世记忆的人,我真是老了。”
黑风山,高千仞,山势极为陡峭,自古就是一条道,蜿蜓曲折,恰恰这里却是联通岭南与中原的最近之路,从官道大路走,要多绕近四百里的路,这也是私盐贩子惯走的路,时间长了,贩盐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山脚下就多了个歇脚的地方,久而久之,成了一个小村庄,因村头有株大榕树,因此被叫做——“榕树头村”,贩私盐利润丰厚,盐贩子大多家境殷实,在榕树头村歇脚时,出手颇为大方,村子里便多了不少的酒楼,妓院,附近的一些绿林人物,也常来此顾,人多嘴杂,便时不时发生私盐贩子在黑风山被那干没本钱买卖的人打劫,为保平安,盐贩子们常雇些武师一起上路,也好保平安。
王二麻子便是这样的一个盐贩子,昨天他在榕树头住,这次他运了三千斤的海盐,只要平平安安地运到江西,那可又是二百两白银的赚头,他这次是三辆马车,还请了他的好友郭威镖局的副总镖头邓奎一路同行,料想这次也会顺风顺水,他坐在第一辆大车上,大声地说:“今儿的天气好,太阳猛,大伙赶紧一些,中午翻过黑风山,晚上我们在同福镇的喜来客栈歇脚,我请大伙喝喜来客栈的招牌好酒——芙蓉烧。”
邓奎今年四十出头,削瘦的身材,多年的保镖生涯,令他的脸上多了一份刚毅,“老王,不对呀,从昨天开始,就有二批人一直跟着咱们,一开始我还没在意,以为是同道中人,刚才我们刚进山时,又是二拨人从我们身边赶过,看我们的眼神也不对,这眼看快过山了,黑风山最险的也就是这个地方,前面是鹰涧峡,只有一座独木桥,桥上一次只能过一辆车,大伙还是把家伙都拿出来吧,小心驶得万年船呀。”
王二麻子说道:“对,大伙都听老邓的,把家伙都亮出来,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三个伙计齐刷刷地亮出了刀,小心地慢慢赶着车前行,在最后一辆车过了鹰涧峡的独木桥,王二麻子才算松了一口气,突然,一支响箭射来,直直地钉在了马车的车辕上,马受了惊吓,便再也不肯走半步,二个黑衣人从树下纵身跳下,将手中的钢刀一横,:“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邓奎拔身而起,一个鹞子翻身,左手长剑挽起一朵剑花,右手托一个小包,朗声说道:“是哪位道上的朋友,在下是郭威镖局的‘左手剑’邓奎,请给在下一些薄面,这次只是运一些私盐,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这里有二十两白银,算是交个朋友”,说完将右手的小包抛向黑衣人。
“私盐?嘿嘿,这趟保什么,你会不知道》姓邓的,快快交出来,免得爷爷们动手”,那个高一点黑衣人不动声色的说道。
“朋友,我确实只是保了三千斤私盐,别无他物,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义兄郭威也曾是三十六路绿林盟主,还请二位给个面子”邓奎还是想用江湖交情来拖一拖时间,他知道,今天的事肯定难以善了,但他的左手剑法是配合右手的铁沙掌一起的,而铁沙掌需要运气时间,现在邓奎已经开始运气。
而黑衣人根本不想跟他费话,二个人举起钢刀,杀将过来,邓奎忙敌住一个,铁沙掌运气已经结束,一掌就印在一个高一些的黑衣人的小腹,“彭”地一声,黑衣人不仅没有倒退,反而一收腹,将邓奎震退三步,“金钢护体!你是何人,我义兄郭威的独门武功你是如何学会的!”,邓奎万分震惊,一时走神,被黑衣人一刀横砍,顿时毙命,而此时,另一个黑衣人已经将王二麻子及他的三个伙计全部杀死,一脚一个将他们的尸体踢下一起们鹰涧峡,然后从第一辆马车的车套中取出一个羊皮小卷,递向高一点的黑衣人说道:“师傅,找到了!”
高一点的黑衣人却没有说话,看了看脚边邓奎的尸体,伸手接手羊皮卷,顺手一个劈空掌将另一个黑衣人的头活活劈碎,那个黑衣人死的时候,真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师傅为何要杀他, 高一点的黑衣人一脚将邓奎与他徒弟的尸体也踢下鹰涧峡时笑道:“不将你也灭口,我立地金刚‘郭威’岂不是还要受你的要胁?义弟,你也莫怪为兄手辣,这个羊皮卷是天尊要的,你要怪就怪天尊吧。”说完,展开身法,几个起落,就不见了人影。
临安,清河坊,三月初九。
离邓奎身陨已过三个月,郭威镖局后院。
邓奎的妻子林氏,怀胎十月,却一直生不下来,稳婆已经请了二个,呆在产房内已经十个时辰,从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下午,林氏是痛得死去活来,但毫无进展,突然一道闪光,林氏觉得一刹那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她的肚子,过了半个时辰,“恭喜你呀,邓夫人,终于生了,是个儿子”稳婆向林氏报喜。
而我,却睁开眼睛,努力地看这个新世界,这床不错,不是一般的穷光蛋用的,用的水盆是铜的,不错,这铜镜也不错,很有格调。
不对,铜镜?再一看那二个稳婆的衣裳,我确信那不是在拍戏,那我是投胎到古代了,投胎?哈哈!我还能记得以前的事,看样了这就是我要投的中等富贵之家了。
“不得了了,邓副总镖头在黑风山被害。”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在门外大声地说。
“什么?”林氏才生下我,正是气血二虚,孟然听得此天大的恶讯,头一歪,手一捏,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这是什么世道,我才出生一天,便父母双亡,中等富贵倒是有的,只是只享受一天而已,从此,我便成了郭威这个老王八蛋的故人之后,螟蛉义子,而他也就顺理成章的得到原该属于我的邓奎夫妇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