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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近皇都

天空阴沉,细雨霏霏。官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这样的天气虽然不冷,但是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也是着实烦人的。所以说,遇到这样的日子,躲在屋子里喝喝茶其实才是最好的选择,若是再有个人给说说故事,那就更加有趣了。

而变买了家产的余豹少爷,此时就正跟着刀叔坐在皇都附近的茶馆中听书。他也不知道他的老家距离皇都到底有多远的距离,他只知道他跟着刀叔前前后后走了快半年时间了。其实他早就后悔了,若是早知道路只能靠马匹一步一步走,他是打死都不会提出要来看什么皇都的。如今终于是距离皇都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了,天又下起了雨,一身疲惫的余三少爷自然是不会再走了的。

茶馆里几乎是满座,一个花白胡子的瘦猴子一般的说书先生刚刚挽起衣袖,敲了一声醒木开始说书。

“各位老少爷们儿,您各位可知道我们生活的世界有多大?有多辽阔吗?”

这个说书先生,今天刚刚开书,就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然后他见没人回答,又开始说道:“看来今天是没有读书的才子在场。要不然又会回答出什么五道十州的屁话了。哈哈!”

他干笑了两声,见听书的众人都等着下文,颇有些得意地接着说道:“五道十州,并不是整个天下,那只是我们炎黄王朝的领土疆域而已。各位岂不知除了我炎黄王朝,东海中还有倭人岛国,西方还有不少胡人国家,在南方又有苗疆林人。北方也有雪人出没。”

“说起来,我炎黄王朝,虽然占据了大陆上最富饶的土地,拥有庞大的疆域。但是所辖之地也不过是这整片大陆的十之二三而已。就仅仅是这样,我们强大的皇朝已经说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话了。其实,一个王朝就算再大,又如何能够控制住整片庞大的大陆呢。就算是我们如今的王朝,从西部边疆到达皇都这里,骑着快马日夜不停地飞奔赶路,也是需要月余的时间才能到达的。若是疆域再大些,那岂不是鞭长莫及了吗。也除非是有神仙一般的手段,能陆地飞腾,瞬息而至,这样的人,才能有机会控制整个大陆。人力是永远也做不到的啊。”

“那么,到底有没有人走遍了整座大陆呢?今天我们要讲的故事就是,一个南疆林人,在我炎黄王朝游学接受教化,然后穷尽一生,走遍了整座大陆,历尽艰辛阅尽大陆各地风土人情的故事。”

说书先生整了整衣冠,喝了口茶,然后向南郑重地遥拜了一拜,这才有开口说道:“这位前辈姓徐名客。他刚刚弱冠之年的时候,从我炎黄皇都出发,一路过极北大雪原,又穿过沙漠戈壁,绕了一个极大圈子回到他南疆的家乡时,他已经是一个年逾古稀,行将就木的垂垂老者了。每当我说起这个话本故事,都对于徐前辈多生出几分敬佩之意来。”

“各位想想,南疆之地,毒虫猛兽出没,又多瘴气。虽然物产丰美,容易活人,但是也同样危机四伏。出生在这样一个地方的徐客前辈,能够从小励志,走遍天下,这是何等的志气啊!”

发完感慨,说书先生终于书归正传:“各位朋友想必是都听说过的,极北大雪原终年积雪不化,天气寒冷至极,据说在那里就是撒尿都得带着一根棍子去的,一边撒尿一边用棍子把尿水冻成的冰柱子敲碎了才能顺利排尿。至于房屋,在极北大雪原上远远地看一眼根本就看不到,据说那里都是用雪建造屋子,远远看去与茫茫大雪原别无二致。除非走得近了,才能看见房子。这样一来,在大雪原上就很容易迷失方向了。往常经常走的道路,一旦大雪下起来,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把道路掩盖住。所以若是没有五十岁以上的老猎人带路,即便是常住极北大雪原的雪人,也是不敢在雪天出行的。”

说到这里,有一个听书的年轻公子好奇地问道:“那雪人吃什么?积雪不化也不能种庄稼。”

这位发问的公子相貌颇为俊逸,唇红齿白,皮肤白皙,显然是个富家公子。虽然是下雨天,他却依然拿着把折扇,很有些附庸风雅的味道。此时他颇为灵动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之色,显然他对今天说书的讲的极北雪人十分好奇。

说书先生见这公子的打扮,也知道这是个富家少爷。刚刚被无理打断地些许怒气也立马烟消云散,笑呵呵地说道:“这位公子问得好。显见是个聪明人,一语中的,就道出了雪人生存的根本了。要说这天下之大也确实是无奇不有的,雪原上虽然不能种庄稼,但是却有一种食雪虫靠着吞噬雪花为生,食雪虫虽然只有指甲大小,但是却到处都是。每到大雪纷飞它们就出来进食。据说,食雪虫去绒毛,除外壳之后,用油炸制,可是一道无上美味啊,只可惜此虫离雪则死,所以还不可能大批运到我炎黄国都来。不过北方距离大雪原近一些的地方,还是偶尔可以吃到的。另外大雪原上又有许多大型动物是以食雪虫为食的,这些大型动物得以生息,又养活了不少食肉动物。这就构成了一个与我们耕种禾谷为食,牛羊以绿草为食完全不同的自然之道。当初徐客前辈就曾经吃到过油炸食雪虫,而等到他风烛残年回到南疆之时,还曾多次提起这道菜的,曾说味道犹在油炸蝎子之上。”

拿折扇的公子皱着眉点着头,忽而又开口问道:“离雪则死,那只要在大车中装满雪,然后把虫子放入雪中间运回来不就行了吗?”

说书先生听到这个蠢主意也不恼,笑着解释道:“我的公子啊,你想出来的倒是个好主意,去年陛下甲子大寿的时候,太子殿下就是这么干的,整整一百辆大车啊,运到皇都所得的食雪虫也仅仅只够一盘子而已。据说陛下虽然也赞其美味,但是同时却处罚了太子,说不可助长奢靡之风。”

折扇公子听说一百辆大车才运回来一盘儿,虽然也是惊得张大了嘴巴,但是没过几息时间,他就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一百辆大车吗?我一定要搞来尝尝鲜不可。说书的,这十两银子赏你了。不过你可听好了,到时候要是不好吃,我可过来把你腿打断。”

说书的喜笑颜开,一边弯腰拱手谢赏,一边说,保证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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