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派进大雪原里面收购食雪虫的手下并没有带回来太多的食雪虫。连带雪一起,也才仅仅装满了两辆大车而已,当然他们的大车是没有改装过的。据那些伙计报告说,肯向他们出售食雪虫的雪人并不多,除了有些铤而走险的贫民以外,其他的雪人并不相信他们。甚至于大多数雪人宁愿观望,都不愿意花费力气去收集食雪虫来换取对于他们来说无用的银子。一些雪人势力甚至公开监视他们,认为他们是炎黄王朝派去了解雪人民生状况的探子。
后来负责收购的掌柜决定用他们多余的存粮来收购,这才勉强收购到了这些。而这其中还有一小部分是伙计们自己收集的。
李安看这生意就要这样失败了,很是茫然。他本就是个被娇惯长大的小王爷,尽管头脑挺聪明,但是毕竟没有经过什么历练,还是嫩得很的。
在余豹对着他耳语一番以后,这家伙的眼睛里就冒出了精光,冲出去找那些大头兵了。于是不多时,驻军营地附近就多出来了许多收集食雪虫的大头兵。
收集食雪虫十分简单,几乎是无本的买卖。这些大头兵反正巡防之后也是闲着喝酒赌钱。有这样一个发财的机会。他们自然是乐意赚些酒钱的。
于是仅仅一个下午的功夫,收购据点儿就得到了足够他们这一次装车的食雪虫了。而他们支付出去的,甚至仅仅是去雪原深处收购食雪虫的三成花销。当然,食雪虫的质量也差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第二天,在余豹的指挥下,这些食雪虫被分出好坏等级。然后重新混合干净的新雪。装在一个个沉旧积雪切割出来的小箱子中,然后在整齐地码放进改造好的大车内层车厢当中。车厢夹层当中,也被装满了捣得很结实的雪层。存雪的车上,也都装满了雪。整个食雪虫商队已经整装待发。
当天晚上,狄老元帅设宴为小王爷践行。一顿酒宴自然是宾主尽欢。
次日商队出发,一路向南行进,这时不但怀揣着李安小王爷发财的大计,也承载着狄老元帅羁绊雪原的大略。火漆密封了三层的机密奏折此时就揣在李安的怀中,而李安的贴身侍卫又多了二十人。他们是狄老元帅的亲兵,各个身经百战,他们的任务就是誓死保护小王爷回到皇都。另外,商队的外围,二百骑兵也被派来护卫整个商队。他们的任务是把商队送到大草原上的驻军兵营,然后就可以返回雪原了。
之后再由大草原上的驻军派人护送商队到下一站。这些护送都是许给沿途驻军利益的同时谈好的条件。
大草原上此时已经是一派繁荣景象,一对由军兵护卫着的滴滴答答淌水的车队路过,对于大草原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而在大草原南面一片丘陵山地中,有一处地势险要的小山谷口,地名叫做喇叭口。这里是沟通大草原与中原地带的不多的几个主要通道之一。
此时云峰山的强盗们正驻扎在这里,计划着如何抢劫杀人的事宜。他们这段时间可是没有闲着,二寨主陈伦带头儿强势地扫平了方圆五十里之内的强盗。去掉杀死的匪首和老弱妇孺,他们的人数已经扩充到了二百余人。尽管这些人大多都是些乌合之众,有的甚至连兵器都没有,不过云峰山的人也没想靠他们杀人抢劫。二百多人只是拿着棍棒装装声势也够吓得一个商队四散奔逃了。然后他们趁乱抓了人就走,谁去管这些人的死活啊。
只不过现实往往总是太过骨感。总是没有想象来得丰满。当草原上负责踩盘子的兄弟骑着快马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连口水都顾不得喝,把商队已经回程,明天就到喇叭口,以及车队行进的一些情况都说了之后。云峰山的强盗首领们都傻眼了。
临时聚义厅当中寂静无声,就连素来都是最没脑子,只知道喊打喊杀的二寨主陈伦都只是挠着大脑袋不说话了。良久之后,张先生叹了口气道:“唉!没办法啊。他们有正规军护卫,我们是不可能有得手的机会的。别说我们只有二百多乌合之众。就算是二百个山上见过血的弟兄,也打不过正规军啊。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
张先生名叫张九,一直都是云峰山上的智囊。在老寨主掌权时他就是山寨的谋士了。如今老寨主性情大变,非要强逼着胡擎天他们这些云峰山精锐出来追杀余豹,找重要的东西。主事的新寨主胡擎天对他也是颇有依仗的。所以这时候张九先生都说话了,其他人就把目光齐齐看向了胡擎天。
铁塔一般地胡擎天和陈伦其实都是老寨主收的义子。胡擎天能够顺利成为新寨主,并且能够服众,自然不只是因为他身材高大,武艺高强而已。谁要是认为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相反胡擎天是个沉稳谨慎,颇有头脑的人。
沉默了半晌,胡擎天开口道:“自然是不能打的,余豹虽然要杀,东西也要找,不过也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啊。商队有正规军保护,还有小王爷李安随行,根本就碰不得。谁碰谁死。我们现在虽然在暗处,不过说句心里话。那只是朝廷不在意这些疮癣之疾。如今炎黄王朝还是颇得民心的。我们要是出了头,只有被剿灭,没有别的可能。所以绑架余豹,找东西,都不能引起朝廷的注意。我想余豹如今跟李安结交,可能就是有着让我们投鼠忌器的意思吧。看来我们之前的认识有些偏颇了。那个余豹可并不是傻子啊。至少如今看来,他这一手玩得漂亮。比王刀要难对付啊。”
众人都是点头思考。张九先生也是若有所思,他扫了一眼低迷的气氛,然后说道:“大寨主也不用过于忧心。这次我们虽然没有下手的机会。余豹也比我们想得要难对付。不过我们这些天做得也不都是无用功。至少二寨主灭了几个山头。我们的花销持足够支持个一年半载的,只有千日做贼,没有日日防贼。我们就在余豹附近潜伏不动,朝廷也没有由头抓我们。还省去了回去承受老寨主的怒火,也没什么不好。”
张九先生一番话说得很是有理,让包括胡擎天在内的所有人又都恢复了斗志。然后他们又开始讨论起了新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