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峰看见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便让郝小红去休息。见办公室再无其他人了,贺强国首先说道:“大哥、二哥,小红可怜,咱给她发些补助吧?”
“给小红的钱是要发的,但不是用补助的名义,要以奖励的名义发,对,就叫‘奖金’。”周伟峰缓缓的说道。(以后‘奖金’这个词就在中原地区逐渐流行起来,最后在大陆地区蔓延开了。)
“猫叫个咪,都是发钱,用什么名称有啥区别?”贺强国问道。
“老三,这里面区别可大啦!”周伟峰一副谆谆教诲的口吻继续说道:“天下可怜人多了,你怎么不给他们也发补助呢?”
“小红不是咱店里的职工嘛,又为店里吃咧蛆,咱不能亏待了人家娃。”贺强国解释道。
周伟峰一笑,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对啦,给小红发钱,不是因为她可怜,而是因为她为饭馆里吃了蛆,为咱这个店做了巨大贡献和牺牲。”说到这里,周伟峰面色一变,郑重其事的对二人说道:“大哥、三弟,你俩记住,天下可怜人多了,但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是不值得咱们同情、施舍的。对自己手底下的人,一定要做到赏罚分明,只要为咱们做出贡献,就奖励,这样才能让大家为咱们卖命。大哥,你管着天香阁,三弟,你手下也有几个混混,都是做领导的人了,这一点切记啊。”
贺强国听着点点头,心里琢磨着‘赏罚分明’的事儿,想着能如何更好的让手下的混混为自己卖命。
刘铁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不以为然,心想要不是我看你可怜,而出手相救,你这资本家的狗外孙早被红卫兵打死了,哪轮到在这里教育我们。
原来刘铁和他们两个还不太一样,人类的本性还没有完全丧失。平时打架惹事和他俩一样,倒没什么区别,但不会欺负老实人,对可怜人也很同情。总认为周伟峰靠风度欺骗玩弄女性不好,对贺强国依靠暴力威胁,猥亵*女人更是看不惯,不过都是生死兄弟,现在又靠老二混饭,在劝说无用后,也就懒的管了,反正他俩搞女人的时候,刘铁一般是不参与的。年前,刘铁被这俩小子灌醉,扔在那个银行女职员的被窝里,糊里糊涂丢了处男之身。那天早上,刘铁被女人的哭声吵醒,起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着娇小白嫩的姑娘哭成那样,他自己的心都碎了,痛恨自己怎么没管住老二、老三,有心安慰她两句,甚至想对漂亮姑娘说出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的承诺,可想到自己晚上才把人家奸污,而且自己现在连个正式工作也没有,刘铁就再也说不出口了,给姑娘披了件衣服后悄悄走了。但当第二天听到那个姑娘跳楼自杀的消息后,刘铁震惊了、痛心了、后悔了,当看到周伟峰与贺强国没有丝毫忏悔之意时,刘铁心中生出了恨意,那个光着白亮亮的身子,蹲在墙角哭泣的身影,深深印在了他的内心,今生今世再不能抹掉了。
本来刘铁就打算和结拜兄弟一刀两断,但那几天派出所查的紧,贺强国吵吵的要躲,自己也有些担心,最后还是跟着周伟峰一起跑到这个县城来了。
自从筹备开饭馆时,刘铁就对几个员工留心观察了,郝小红年纪最小,但干活手脚麻利,算帐一清二楚,说话办事也让自己非常满意。不过郝小红因为常年在户外从事体力劳动晒的很黑,而且一直营养不良身材瘦小,所以实在是吸引不了男人的眼球。但刚才郝小红的一翻话,让刘铁对她的好感大增,这是个心地善良、老实本分的好女子啊,而且能迅速做出吃蛆的决定,说明她识大体、做事决断,不正是老二常说的人才吗。这么想着想着,看郝小红也觉的顺眼了许多,这女子是黑瘦了一些,但眉眼长的还是很不错,眉毛细细弯弯的,下巴尖尖的,竟然还有俩酒窝。刘铁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以后逐渐对郝小红生出了男女之情。
“老二,那你看给郝小红发多少奖金?”刘铁问到。
“大哥,饭馆你负责,你说吧。”周伟峰道。
“那就奖10块吧,明天上午开门营业之前,跟大家开个会,把这事和大家通报一下。”
贺强国插言道:“大哥,这一个女娃子吃蛆,不管为啥都是丢人的事,你偷偷给她10块钱不就完咧,咋还开会?这别人不都知道了。”
“老三,看来我刚才说的‘赏罚分明’,你还是没懂,大哥这么做,虽然让郝小红难看,但就是要给大家一个印象,只要给咱店里卖命,咱就亏不了他,所以牺牲郝小红一点面子没有关系。”周伟峰娓娓道来的一句话,让贺强国恍然大悟。
“明白咧,二哥这一解释,俺全懂咧。只要对咱有利,就算小红被人强奸咧,咱也照样开会宣布,是不是二哥?俺理解的没错吧。”
“孺子可教也”周伟峰点头微笑着赞道。刘铁听的是一皱眉头,心中不快。其实这就是刘铁和二人的不同,如果真是郝小红被强奸,就算对自己再有利,他也不回拿来利用。而贺强国和周伟峰才不会管那么多。
郝小红的事情商量完了,三人又聊起别的话题来。刘铁说道:“老二,咱这生意确实好,有点忙不过来,我想再雇几个人,你觉的咋样?”
周伟峰想了想,说道:“行,你最近老在厨房帮忙也不是个事,具体雇几个人,你自己拿注意吧。我有个想法,以后把奖金这东西固定下来,只要谁表现好,就发钱奖励”。
刘铁听了担心道:“偶尔发个现金当奖励,应该没有啥问题。可把奖金当制度固定下来,怕商贸委不同意吧?”(天香阁是挂在县商业贸易委员会下面的集体企业,要接受商贸委的领导。)
“他娘的,这饭馆咱出本钱,咱自己经营,没有向国家伸过一回手,跟商贸委有个狗屁关系,咋就成咧它的娃啦?”贺强国忿忿不平的说道。
“现在国家就是这样,你也不要抱怨了”周伟峰劝了一句,又道:“咱这可是自负盈亏的大集体,咱有这个自主权。再说还有老爷子的情面,应该没事,大哥你放手干吧。”
“行,那哥听你的,回头我好好想想,定个制度出来。”刘铁答应到。
“两位老哥,咋光说饭馆的事情,也说说俺这边的事。这个单蹦的‘哼哈二将’咋对付?”贺强国问道。
“****老娘的,欺负到咱店里咧,他不是搞的咱的人吃蛆,咱就来个以牙还牙,老三,你回头把这****的的弄到茅房,让他捞着吃!吃个美!”刘铁想到郝小红委屈的眼神,不由有些心痛,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着。
“得令,老大放心,俺不把他肚子塞满,俺就不回来。”贺强国一边说,一边想象着矮胖子****的样子,不禁嘴角露出笑容。
周伟峰自从跑到县城,人变的稳重、成熟多了,(人都在成长嘛)*中的经历,使他知道给人灌大便,弄不好要出人命,就拍了一下老三的脑袋,严肃的说道:“哎,你傻笑啥呢?我不管你咋弄,不要把人给我弄死就行。”
“中,二哥放心,这事俺要是办不好,还混个屁啊。”贺强国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着。当天晚上,贺强国就领着两个闲人,跑到县供销社单身宿舍,把喝的大醉的朱保红架了出去。(胖子中午的酒还剩大半瓶,晚上自斟自饮全灌进了肚子)看到朱保红醉的东倒西歪,贺强国知道打他没用,说不定他当给他按摩呢,于是把胖子拖到供销社旁边的公共厕所,想让他****,不过这小子醉的不醒人事,给他灌大便太难弄了,最后几个人累的都发了火,干脆把胖子扔进厕所后面的粪池,一走了之。(这个公厕是典型的旱厕,紧挨着茅坑的后墙外,就是粪池,因为不太大,所以是露天的。)
本来粪池不大,也就一米多深,不到两个平方米大小,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掉进去,也不会有危险。可胖子喝醉了,开始被扔进粪池,上半身是在外面趴着的,只有两条腿在粪池里,贺强国一看没什么问题就领人走了,结果到了半夜,朱保红大概趴的难受,下意识挪了挪身子,慢慢的,他那矮胖的身形,向粪池中沉去……
第二天下午,贺强国和3个闲人在天香阁办公室打扑克,脸上画的全是王八,正玩的高兴大呼小叫的。昨天和他一起行动的俩人,神色非常不对的进来了。其中一人结结巴巴的说道:“强、强、强哥,俺、俺有个事和你说一下,你、你出来一下。”
“你有个**事,还不能当着大家说,有啥就在这儿说。”贺强国大大咧咧的说道。
“强、强、强哥,你还是出来一下,是私事,不方便在这儿说。”说完那人朝贺强国挤了挤眼睛。贺强国心里“咯噔”了一下,预感到不妙,随即领着两人出了饭馆,找了街道上一个僻静的角落站住,问他俩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两个小子闲啊,睡到中午起来没事可做,就相约去供销社,想看看胖子的笑话。结果到了供销社,发现四周围满了人,一打听才知道,供销社的胖子淹死在厕所了,公安局正做检查呢。这俩家伙听了这话,腿肚子开始痉挛,脸色变的灰白,急急忙忙来找贺强国商量对策。
听了这消息和自己预感的一样,贺强国到也没慌张,沉吟了半天思考着对策。昨晚行动时已经很晚了,自己记的很清楚,路上没见其他人。供销社宿舍是一间临街的小平房,里面有4张床,可昨晚只有胖子一个人在。把他拖进厕所和最后离开,都没旁人来过厕所。也就是说没有人证。物证呢,自己带了条绳子,准备捆人,结果胖子喝的大醉也没用上,绳子自己带回来了,自己三人离开时,还都相互提醒别落下东西,应该不会留下什么。
“糟糕,这个混蛋”贺强国想到昨晚和自己一起行动的‘王麻子’,把朱保红上衣口袋的钱和粮票都掏走了,不禁心里暗骂。不过转念又一想,就几块钱和几斤粮票,应该不会引起怀疑吧。保险点还是让他俩躲躲。对自己最有利的是朱保红喝醉了,喝醉酒失足掉进粪坑的事也常有发生。关键是自己三个没动手打这个小子,他身上没有伤,这就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想来想去,贺强国觉得漏洞不多,于是底气又足了起来。对着二人说道:“你俩回忆一下,昨天晚上有人看见咱们的活动吗?”
“没有,昨晚咱行动的时候都9点多咧,大部分人都睡觉咧。”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那时没什么夜生活,人们都早早睡了,有老婆的就操老婆玩,没老婆的俺也不知道他们干啥,都不告诉我,郁闷。)
贺强国又问道:“这事你俩没有和别人提过吧?”
“哪来得及说嘛,昨晚回家就睡觉了,中午起床吃了饭,俺就找‘麻子’去供销社看热闹,一直到现在,谁都不知道这事。”王麻子旁边那人说到。
“昨晚,俺说把人扔茅坑,你说他太胖,茅坑搁不下,非叫大家把他扔到后面的粪坑,是不是?这算主谋吧”贺强国看着刚才说话的人说道。那人被贺强国问的低下头,不敢应声。
贺强国又对着王麻子说道:“你把人家的钱和粮票都拿了吧,谋财然后害命可是死刑呀”王麻子听了这话,脸一下绿了。
“看你俩的熊样!昨天晚上咱三个在天香阁俺的宿舍喝酒,喝到10点才散的,对不对?别人喝醉掉茅坑淹死咧,跟咱有啥关系。对不对?”
“对、对、对。”两人一下明白这是贺强国在统一口径,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贺强国从怀中掏出20张‘大团结’,给他俩一人十张,然后说道:“麻子,你说过你舅在济南当大官,你应该去看看嘛,尽尽孝。你俩就一路走,也好有个伴,路费俺出咧。”
说完这些,贺强国底下头,恶狠狠的在两人耳边低语道:“这事要是让公安局知道咧,一个是主谋,一个是谋财害命,当然还有俺,大家全要见‘马克思’,不想死就把嘴管紧!知道不?你俩现在就坐长途汽车走。”
贺强国安排好这俩人,回到办公室,三个闲人还在玩牌,见他回来了,就问是啥事。贺强国随口应道:“王麻子想看他舅,问俺借路费,这点破事说了半天,真不值。来、来、来,咱继续耍。”
到了晚上,贺强国也没把事告诉刘铁和周伟峰,自己做事自己当,万一事情败露了,也不用牵扯到两位老哥。
县城才多大个地方呀,第二天就满城风雨了,说什么的都有。唯心论的就说供销社的地方邪,两个多月就死了俩人,以后要少去。因果报应论的就说,‘哼哈二将’平时老是欺负人,这是遭天谴了。唯物论的就给大家解释,这都是意外事故,不用一惊一咋的。
当然必须有公安机关最后的盖棺定论,贺强国很幸运,公安局的结论和唯物论的的解释一致,意外。
**********************************************************************
作者语:现在问未婚的青年人,怎么解决生理需求。低头不语者有之;环顾左右而言它者有之;直言‘打手枪’者有之,……呈多样性的反应。同样的问题,年长的人反应近乎一致,尴尬转愤怒。代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