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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二楼
乔奈走进预先定好的包间,发现早已经有人在此等候多时了。萨秋溟和楚云朗坐在一边,房间中间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还没有动过筷子。
“小姑姑,你可算来了。”出门在外,乔奈又是着的男装,显然不想让人识破身份,萨秋溟也就没有叫破,想往常一样喊了声‘小姑姑’。
楚云朗也是一样,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三个人虽然心里各自有着小九九,但个月的相处,多少有些惺惺相惜的感情,那些虚礼也没人在意,不约而同的以朋友之礼待之。按照平时的习惯落了座,乔奈浅啜一口,问道:“楚将军,空桑国事未了,你现在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酒楼里,只怕有些不合适吧?”
“看来乔小姐的消息不怎么灵通嘛,空桑国主已经递了认罪状,并作为补偿,空桑将每年的进贡翻了一倍,自此实力大减,不战而败,边境没有仗打,我自然会回京城候职。”
“那真是恭喜将军了,”乔奈朝他拱了拱手,忽然又想到,“那敢问牢中的伊洛,是怎么处置的?”
“前些日子被人救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楚云朗说的漫不经心,仿佛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乔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按理说准敌国的使者被人救走,她不会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说的。而且若是两国交战,那伊洛便是天玺王朝的人质,他在空桑地位不低,足够让对方投鼠忌器,这么一个盾牌似的存在,楚云朗竟然毫不在意,未免有些失之常理。
她困惑的看了他一眼,见对方低头喝茶,眼睛低垂遮掩精光,嘴角却是勾起,略显得意,不由一怔。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恍然大悟,“恭喜将军。”
“乔小姐客气了。”
三人之间气氛有些诡异,都是笑得一脸神秘,让人猜不透心思。正在这时,忽然有侍女敲了敲门,被萨秋溟叫了进来。
侍女朝三人见了礼后,走到乔奈身前,道:“公子,我家白姑娘请您移驾第三阁楼。”
早先说过,虫二楼共分三个阁楼。第一阁楼为普通酒楼,招待市井之人居多;第二阁楼略显高雅,多位文人雅士以文会友的场所;而第三阁楼,还没有什么人进去过,里面究竟有什么,一直是众人好奇的主题。
对于白鹭鸶的倏然相邀,三人皆感觉奇怪。不过乔奈似乎隐隐约约的知道原因,也就不愿理会,当下拒绝道:“抱歉,我和朋友还有要事相谈。”
被拒绝的侍女有些惊讶,虫二楼今日的规模已经俨然成了京城第一大楼,第三阁楼里也只有白老板能够进去,连她们都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这样一个神秘的存在,绝大部分的客人都已能被邀请为傲,而现在竟然碰到一个断然拒绝的人,怎能不让她吃惊。
萨秋溟在一边摇头笑了笑,道:“唉,真是遗憾,佳人相约啊!”
那侍女听了脸一红,显然想得有些歪了,道:“公子,我家老板说您若是拒绝的话,就让奴婢给您带个话。”
“嗯。”
“同是天涯沦落人。”她有些期待的看着乔奈,按当时自家老板的话,若是听了这句话,对方显然是会欣然前往的。
谁料,乔奈却是轻声一哼,道:“那麻烦你也给你家老板带句话。”
“公子请说。”
“相识何必要相逢。”
侍女讪然退了出去,萨秋溟率先问道:“怎么,小姑姑,你和这儿的老板认识?”
“不认识。”
“那这两句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被堵个正着,萨秋溟郁闷的摸摸鼻子,闭口不语。
楚云朗道:“乔小姐莫非是和虫二楼背后的老板相识?”
“我一介小女子,哪儿有本事和这种大人物结识。”乔奈正襟危坐,淡淡开口,却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
“乔小姐哪里是个小女子,您的这般手腕心机,真是连在下都自愧不如呢。”
楚云朗一脸讥讽的笑,让乔奈原本就不怎么痛快的心更火大,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阁下别误会,我能有什么意思?”他一脸无辜,语含嘲弄,“在下一向洁身自好,也从不诽谤别人,不敢和阁下同时而语。”
明明白白的说乔奈卖身求荣,这对她来说是个天大的侮辱。当下满腔怒火不可抑制的燃烧起来,她‘蹭’的一下站起来,力道大得把椅子挤倒在地,“你再说一遍?”
楚云朗笑得一脸不屑,道:“原来乔小姐还想再听一遍。”
乔奈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手就近一抄就抄起一个盘子。若是把它扣到对面那个贱嘴男人的头上,定然是个很美妙的画面。心想手动,可是正在她准备抛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此人的身份,官拜二品的将军,是天玺王朝的第一战将,是全天玺青年的偶像。若是自己一盘子下去,想来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权衡利弊之下,她很不甘心的停下了动作,看着对方算准了的得意表情,让她牙根直痒痒。手就势一翻,将盘子狠狠摔在桌子上,只得忍气吞声,她怒指楚云朗,冷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这顿饭是不用吃了!”说完,拂袖而去。
偏巧,刚踏出旁门,她便和虫二楼的白鹭鸶碰了个面对面。一想到若不是她的缘故,自己也不至于让人如此侮辱,心中迁怒,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她又是怒气冲冲的走了。只剩下白鹭鸶尴尬不解,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包间中楚云朗的咒骂声和萨秋溟的劝慰声,一肚子委屈的站在原地。
萨秋溟一脸无奈的看着楚云朗,言语之间略带抱怨,道:“楚兄,她的身份不用以往,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
楚云朗气性也大,满脸气哼哼地表情,“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张嘴脸如何?飞到枝头,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凤凰了!”
“嘘!楚兄注意一些,这里人多嘴杂,小心隔墙有耳啊。”
“哼,”楚云朗更是轻蔑,但势不如人,再不甘愿也只得收了声音,咕哝道:“还不是仗着自己有皇上和他那丞相爹爹宠着,伴君如伴虎,我看她能得意多久……”
“二位客官,可要添些饭菜?”白鹭鸶一直站在门口,看到他们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不由开口问道。
“还是白老板想得周到,既然如此,便给我们上些下酒菜来吧。”萨秋溟看了看狼籍的桌面,点了点头。
“好的,客官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叫人进来收拾。”
“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