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氧能化蛙,请问如何待蝌蚪?
一虫忽易石,不知怎样结姻缘?
〔作者简介〕白启寰,1939年生,笔名白也诗,号生虚室主人。安徽安庆人。中学高级教师。中国楹联学会常务理事、安徽省和安庆市楹联学会副会长。
〔创作背景〕“文革”期间,部分教师被打成“臭老九”,关进牛棚。学校复课后,有位驻校的宣传队员,竟登上讲台,教起化学课来。一次在课堂上把“二氧化硅”读成“二氧化蛙”,当面无人敢说个不字,只能在背后讥笑。被关进牛栅的化学教师听后,心情十分不安,便暗地写下此联以泄胸中愤懑。
〔联句特色〕联作者巧用飞白的修辞手法。上联以“二氧化蛙”开篇,提出问题,“如何待蝌蚪”,幽默讽刺,入木三分。下联用析字法,“一虫忽易石”,“硅”形旁本是“石”字,而被误读为“虫”旁的“蛙”字,妙用“姻缘”二字以调侃打趣,“不知怎样”一句设问更见讽刺幽默。联句两问未见回答,不是不答,而是在当时背景下,像这样荒唐可笑的事屡见不鲜,无法也无处诉说,只是把疑惑、忧虑存在心头。
此联写出不几天,作者还觉得不能解愤,于是再撰一联:
二氧已化蛙,蝌蚪这厢全打倒;
一虫真易石,人妖哪里可分清?
这副联中“打倒”是当时最时髦、最响亮的语词,于风趣幽默中表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心情。
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帮”后,作者重新走上讲台,调到另一所中学任化学老师,备课时,偶然想起了两副旧联,不禁激起了澎湃的思潮,喜极神来,遂撰了第三副联:
二氧仍化硅,蝌蚪青蛙全解放;
一虫难易石,妖魔白骨尽除光。
前后三副对联,对仗工巧,讽喻深刻,于幽默诙谐的文字中,直刺“知识无用论”。联作的巧妙也正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