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相残
兵贵神速，时间就是生命，我们必须在驻扎在虎牙山口的敌人没有得到我们回军的消息之前，赶到虎牙山口，否则敌人如果在虎牙山口之外建立起了防御工事的话，我们就很难通过了。我们在帮卡拉只停留了三个多小时，就又开始行军了。
第二天中午，我们终于来到了虎牙山口。但是当我一看见大成人的军营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我判断错误了，敌人并不是只有两万人马，而是整整三万，两万步兵，一万轻骑兵！
这支轻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莫非也力将驻守在红叶平原南方的老本也带来了？
在我们接近虎牙山口将近二十公里的地方，就已经被敌人的斥候发现了，因此，当我们到达虎牙山口的时候，整整三万人马，排列成三个方阵，已经列队完毕，静静地等候我们的到来。
大成人虽然还不知道，已经被击溃了的红巾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因此，面向老爷岭方向的防御工事基本上派不上用场。但是，三万对一万的兵力优势是很明显的，何况他们是以逸待劳。因此，他们并没有退进虎牙山口去，而是在草原上摆开了进攻队形。
我们从土城出来，经过了两天半的时间急行军来到这里，比也力的军队至少提前行动了十多个小时。但是，我们中间曾经做过短暂的停留，休息了一下，征集了部分战马，而且经过了一场战斗。因此，如果也力的轻骑兵火速赶过来的话，我们最多拉下他们六个小时，最少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也就是说，我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率领红巾军的战士们突破面前的防线，杀进虎牙山口，翻越老爷岭，否则，我们将会面对四倍于己的敌人，腹背受敌，回天无力了。
当我们接近到大成人的军阵前放大约八百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三个军团各自按照我的命令，排列成了三个方阵。
近距离观察下，我才发现，那一万凭空冒出来的轻骑兵部队并不是也力的正规军团，而是一群没有精良的铠甲，只是身穿简单皮衣，手持原始马刀的牧民。我的心不由得一阵抽搐，难道我要将我的屠刀砍向我们自己人的身体吗？周围的牧民战士们也一个个面色凝重，眼神中尽是痛苦和悲哀。这些战士都是跟随我出生入死的人，他们英勇顽强，即便是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也敢发起冲锋。但是，如果让他们把自己手中的马刀砍向和自己来自同一片土地的牧民们，他们的内心是挣扎的，无奈的。
这就是战争，战争是残酷的，战争有的时候就必须在亲兄弟之间拼个你死我活。草原上的牧民是善良的，英勇顽强的，不愿意被奴役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的草原牧民们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我们，他们当中也有怕死的，也有经不住也力的威逼利诱的，也力把他们征集起来，他们就从我们的弟兄变成了我们的敌人。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惑，也力占据了红叶平原，这里牛羊成群，战马无数，他为什么不将自己的军队全部换成骑兵？按道理草原上适合骑兵作战，步兵的作用不大。如果也力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征集足够的战马的话，应当比我容易得多。可是事实上，也力自从来到红叶平原之后，已经半年多了，却依然保留了原来军队的编制，一半步兵，一半骑兵。我给我的解释是，也力的目标根本不在红叶平原，他还有更大的目标。红叶平原虽然辽阔，但是这里除了牛羊和皮毛之外，根本没有什么产出，无法和富饶的中原地带相比，这让战功卓著的也力无法忍受。他要继续依靠这些步兵进行征服行动，去占领一片比红叶平原更加富饶的土地。
我坐在马上，久久不愿意下达进攻的命令，也力的追兵随时都可能从身后杀过来，但是我不知道，如果我命令战士们向他们自己的亲兄弟们发起进攻的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战士们全凭心中的一口对大成人的仇恨之气，才勉强支撑到现在，如果这口气散了，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
率先开始行动的却是大成人的骑兵，一个千人队突然脱离了大部队向我们冲过来。这是一支试探部队，他们口中发出阵阵唿哨声，奔跑到弩箭的射程之外就停下了。静静的停留了片刻，看我们并没有什么反应，胆子大了起来，开始纵马往返奔驰，渐渐的接近了我们，口中不断的马我们胆小，怕死，懦弱。
四千名弩骑军已经一字排开，战士们双手都拿着弩匣，箭在弦上，随时准备射击。张胜向我投过来询问的眼神，焦急地等待着我的命令。
看到我们没有什么反应，这一千多名牧民骑兵越发的张狂了起来，突然齐声呐喊一声，居然向我们发起了进攻。
这些牧民们简直是在找死，区区一千人的骑兵，没有任何防护铠甲，武器装备也很低劣，居然敢向一支万人骑兵军团发起冲锋。他们要不是疯了，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他们看我们一个个衣衫不整，满脸满身的血污，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以为有便宜可获，想立个头功。
已经不能再犹豫了，我必上眼睛，右手一挥命令道：“射战马。”
张胜接到命令，高声喊道：“俯射，角度一，射击！”
一轮箭幕一过，冲在前面的三百多匹战马悲鸣着摔倒在地上，马上的骑士一个个摔倒在地，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后面的六七百人被震慑住了，立刻扭头便跑，退回了本阵。
没有任何命令，我的战士们自动停止了射击。那些趴在地上的牧民们一个个抬头望了望我们，扭头也跑了回去。
当着三百来名牧民跑回到自己人的方阵前，惨烈的一幕发生了。大成人的军队中的一杆令旗突然挥动了几下，数千个弓箭手一起射击，将这几百个失去战马的牧民们全部射杀了！
大成人的这一行动彻底的激怒了我的战士们，他们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吼叫声，纷纷喊叫着要求我下达进攻的命令。
突然，一个战士高声叫道：“将军，快看，后面！”
我回头一看，立刻大惊失色。在我们身后大约十公里的地方，有一支骑兵部队正在全速本来！是也力的轻骑兵军团。我在此低估了也力的军队的战斗力，我本来以为，我们至少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来冲击对面的防线，而现在时间只剩下不足二十分钟了。看来，也力的军队并不是像我想象的一样，他们并没有在土城之外休息一夜，而是在午夜采取了偷袭，发现了我们的动向，并且立刻全速追击了过来。
好一个也力，不愧为大成国军队中的佼佼者。
时间紧迫，必须立刻开始攻击，我命令道：“第二，第三军团，冲击敌人右翼步兵军团。第一军团，前进六百米，掩护。”
我的军队开始行动了，几乎一开始就是全速前进，一万多人马组成的钢铁洪流，四万多只马蹄踩踏得大地轰隆隆巨响，呼啸着冲向了右翼的敌人。
几乎与我们行动的同时，敌人的右翼前锋的盾牌兵开始向两侧移动，让开了通路，后面的数千枪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每走一步，都搞声呐喊一声杀，迎着我们的骑兵逼过来。剧中的骑兵也开始行动，自西向东做大迂回，准备将我们的队伍拦腰斩断。敌人左翼的那个步兵万人队自东向西，向右翼靠拢。
面对敌人这样的调动，我不得不把四千名弩骑军分成两部分，两千人马攻击敌人的步兵，以掩护我们骑兵的行动。另外两千人马，转而向东，准备拦截冲锋而至的骑兵。
同是草原牧民，骨肉相残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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