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朴质清新的道观伫立在H市中心地带,在现今环境保护引起世人格外重视,玄学在中国重又风行的情况下,这种景象已是屡见不鲜。
天空中猛然亮起了一道白光,大白天地,也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更没有人注意到马路边上已平空多了一人。
左动悄悄地走进了路边的一个公园,他有些感触,自己离开地球那么多年,回来后三年时间也基本上呆在尘动观里,对外面的世界根本就不了解,这次出来一看,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和自己记忆中的大不相同了。
公园很大,环境也很清新,四周遍种着各种树木,许多鸟类就把巢筑在树上,人一走过,不时就有一两群鸟飞出树丛,公园里还有些老式的茶楼,一些老人就悠闲地坐在茶楼里品茶聊天,甚至还有些戏曲表演,让左动大为惊讶,他知道,这样的茶楼,即使在几十年前,可也消失得七七八八了。
转念一想,他就明白过来,这几十年来,修行界的势力重新介入了地球,虽然绝大多数仍保持着不直接参与世俗界纷争的习俗,但间接或背后的影响却是越来越深,潜移默化中便重新倡导起了一种古风。
大凡人,都是如此,近两百年前,中国积弱,为列强所侵,由此崇尚西方风俗,二十一世纪前四十年后中国重新进入世界强国之列,甚至隐隐然有成为超级大国趋势,各种民族风俗的重新兴盛,只要有人稍加影响,便成了燎原星火不可阻挡。
左动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个潮流倒让他想起了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广东话异常流行,却也是因为有着率先发展起来的广东和香港经济实力强大,不但令广东人说粤语有着独特的心理优势,更使其他各地人拿眼打量广东人时都带上了神秘的色彩,从而粤语歌横行一时,成了那二十几年间的青少年心中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记。
再往后,沿海各地如浙江等地随着经济追上广东,原本不受重视的地方话也逐渐恢复了兴盛,甚至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无数个以本地方言为特色的电视节目,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实力的强大从而导致了自信心的上升。
摇摇头,左动自嘲地轻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实力不济的时候,看见哪个修行者都得叫老哥,实力强大了,对于一些修行者,早已不会再拿眼去看上一眼,说起来,这也是另一种“势利”,幸好,自己还没有走火入魔。
市中心的这座小小道观,如果不是自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还真不敢相信这里就是召开地球修行者联合大会的接待处,本来王静儿等几个美女是想陪着他一起来的,只不过左动想自己领略一番这几十年后的尘世风景,所以拒绝了。
但无论如何,总还有一个尾巴跟着,王静儿、林纤儿甚至连同陈若兰在一起联合制订了一个措施,不管去哪里,都得带上一个司机,此刻,那辆最新款的劳斯莱斯就停靠在公园外边的马路旁,这辆车仍保持了劳斯莱斯的风格,全部以手工打造而成,但动力系统却采用了最新的科技,是以能量晶石作为动力源核心,名副其实的贵族名流出行标志,但在左动眼里,却和自己曾经骑过的自行车没什么两样。
尘世间所谓的身份地位,权势财富,于他而言,实在已是没有丝毫价值。
司机恭敬地走了过来,他是一个年纪在三十五岁上下的中年人,身形中等,约莫一米八十不到,面目非常平凡,是那种走在人群中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的那种,但两眼中偶尔闪出的精芒,仍能显示出一些不同于常人之处,他也是镇神宗门下弟子,属于外围那一层,修行也算是入了门。
“长老,投贴已经递了。”
左动点点头,他不想太过张扬,对外的身份只说是镇神宗一个闲置长老,反正地球修行界中能够认得出他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不用太过顾虑身份泄露,实在瞒不过,那也不打紧。
不过直到此时,左动还是没有想到镇神宗现在在地球修行界的地位有多高,势力有多庞大,哪怕去除左动自己不算,稍微有点见识的修行者也都知道,镇神宗背后可至少有一个散仙和一名虚凡界神师撑腰,传说中还有一名已经修至飞升之境的仙人坐镇,单是前面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地球上的修行门派能够惹得起的,更不用提那坐镇的仙人了,再说,即使只是以镇神宗本身的势力,也已足够惊人了。
短短几十年间,有了海底城这个灵气异常充沛的修行洞府,镇神宗门下弟子的修行速度,几乎是别的门派的几倍,几十年过去了,门下弟子中修入大乘期的已经有二十多个,这可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数字,要知道,有些门派,能够有两三个大乘期高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而像禾水这样的门中第一代修行者,已经修到了大乘期第二重动摇天顶峰,老跋、战爵,更早已是大乘期第三重幻灭天顶峰高手,巴颜天赋异禀,和厉海生、陈天一样进入了大乘期第三重初阶,陈浩、何经善、常耀辉、华左卫和谢淡霜、缪圆等几个巴颜的同学,机缘极好,得到了已是经历三次天劫的散仙竣桃的指点,也已突破进入到了大乘期,实在是人才济济,非常兴盛,当然,修行越是到高深的程度,想再往前踏出一大步,就非常不容易了。
而除了这些人,镇神宗中的神兽小宝,却是最不能惹的存在,发起威来,连一个大乘期第四重启圣天顶峰的高手,都难以抵挡,紫兰心和玉魄,更不是好惹的角色,随便哪一个出去,都能够在地球上掀起惊滔骇浪。
认真说起来,镇神宗在地球上的势力,已经强横到了没有任何一个宗门能够挑战的地步!
只是这些,左动就算知道了,也仍然没什么感觉,对他来说,镇神宗本来就是一时冲动才创出来的,只要宗门内的这些弟子过得好,就足够了。
“镇神宗里的那些老人,他们现在都过得怎么样?”左动徐徐举步往前走,没有装过头去看身旁的司机王汉。
王汉立刻回答,身为一名镇神宗的外围弟子,面对一名长老,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回长老,镇神宗现在就是由禾水长老主要领事,负责一些实务,各位宗门第一代修行者,都已经很少理事了,不过他们都会常常回到洞府看看,要是宗门出了什么事,不管是哪个长老都会赶过来帮忙。”
左动淡淡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看来他们的日子也都过得不错,呵呵,这么多年了,也辛苦他们了。”
王汉心里有点奇怪,他可不知道左动就是镇神宗的宗主,只是觉得左动说到那些宗门中已经被传得像神话一样人物的长老时,口气中还隐隐带着欣慰,仿佛这些大人物都曾是他的属下,就有说不出的别扭,毕竟,他怎么也没法将左动往镇神宗宗主那一方面想。
左动忽然笑了起来:“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进入镇神宗的?”
王汉摸着头努力想了想,乐呵呵地道:“记不清了,大概……有十几年了吧,呵呵,唉,要是我再早生个几十年就好了,我们宗里现在那些当家的长老一个个修行高深,都是宗门刚刚建成时进入的,听说那时候很多长老都是得了宗主的指点,而且没有像现在这么严格神秘的考核机制,只要宗主点头,就能够加入,真是太幸福了,唉,越往后,可就越难进了,而且像我这样的外围弟子,能够去海底城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左动当然明白海底城这样一个修行地对于修行者提升力量能有多大的好处,笑道:“等你修行到了一定地步,自然能够成为核心弟子。”
想了想,他又问:“最近几十年,是不是有很多虚凡界的宗门来到地球?”
对于虚凡界这样一个奇异的修行者世界的存在,经过几十年后,地球上的修行者,基本上都已经承认,王汉身为镇神宗的门下,比一般的修行宗门对于虚凡界了解得更为深入。
“有很多,不过大多都是一些大的宗门派遣到这里来的,地球上的修行资源毕竟太少了,没有哪个虚凡界门派会把自己的整个宗门都搬到这里来。”
左动朝着他笑笑,加快了脚步,他已经基本上了解了现在地球上修行界的一些情况,这些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未必有什么用,但多知道一点总是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无缘无故地,又或许是因为修行上已经完全突破了从前的界限,看到了另一个秘不可测深不可度的世界,由术入道,由道成圣,拥有了探究空间与时间,轮回与生命之秘的能力,左动忽然间却颇有点厌倦,更喜欢宁静自然的生活,不再像从前般能够从不断的挑战中获得刺激了,当然,如果更深地追究的话,也完全可以说是因为在地球上,甚至整个虚凡界中,已没有多少事能够让他拥有挑战的欲望。
在尘动观能够足足呆上三年,换成以前的左动,那是绝对无法想象的事,这三年,并不只是为了躲避几个女孩子,也不只是因为要炼化吸收融合体内的血魔煞和无数世转生的经验,他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而已。
在进入这个坐落在闹市区的道观前,王汉先行交涉了一番,大概是他递出的投贴起了作用,道观里的道童并没有难为他们两人。
走进了道观,左动才发现这里的环境还真是布置得不错,非常有宁静致远的味道,颇得道家淡泊自守的真髓,最让左动意外的就是小小的道观庭院里还有一座假山,假山旁边居然还设置着一个聚灵阵,而这个聚灵阵的功用则只是给假山下的小石池子提供一些灵气和热量,以使生长在石池中的鱼类能够悠游自在。
看到这里,左动忍不住哑然失笑,布下这个法阵的修行者,绝对是一个修行者中的异类。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一个清朗的声音从离假山有十来米距离的一片水池上画廊中传来。
左动淡淡地朝着那边望去,就见到了坐在画廊上的一个道士身影。
凭直觉,左动就可以断定这还是个非常年轻的修行者,给人感觉颇为古怪。
小道士大概只有二十来岁年纪,但却已经踏入了大乘期,隐隐然已经有了将要进入动摇天的势头,这种年纪就达到这种程度,实在是让人吃惊。
小道士的打扮也非常奇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又破旧的道袍,头上却像个和尚一样光溜溜的没长半根毛,总是眯起的眼睛,肉乎乎的鼻子,弯起的嘴角,无论看上多少眼,给人的感觉还是一个无害动物,但能够作为这次地球修行者联合大会接待点的负责人,绝对没有外表上显现出来那样简单。
“你叫什么名字?”左动直接涉入正题。
小道士笑吟吟地望着左动,似乎很感兴趣:“我叫陈子文,叫我子文就可以了,子文小道也凑合,呵呵,这位大哥难道也是来参加联合大会的吗?”
瞧了瞧小道士天真无害的笑容,左动不咸不淡地道:“是啊,我姓左,不带我进去看看?”
子文小道眼睛很毒,他早已看出左动修行肯定已到了一个不是他能够触及的地步,索性什么也不问,仍然笑嘻嘻地说:“好啊,想不到这次镇神宗居然会这么重视联合大会,左大哥,跟我来。”小道心里的算盘打得很精,这样的大人物肯定是不能得罪的,既然不能得罪那就最好让这种大人物变成自己的朋友,至低限度也不能成为敌人,所以,他一开始就套起了近乎。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古话说得极有道理,左动又不是天性酷厉残暴的类型,对于子文小道士也没法生出恶意,点点头,微笑道:“子文小道,别的还没看出来,脑筋倒是很灵活,你是哪个宗派的,能够培养出你这样的高手,可不是简单的事。”
子文小道挺起胸膛,一脸得意,哼道:“本小道是个天才,千年一遇的修行天才,哈哈,说起来我的师门可是名不见经传的,紫薇星宗,千年来几乎都是人丁稀少,本天才这一辈,只有三个同门师兄弟……”
左动微微一笑,心道的确是名不见经传的家族小门派,不过往往这些小门派中的修行者倒是能够出几个真正了不起的高手,除此外,子文小道那略带着点嚣张与霸气的张扬,也让左动对他加深了印象。
“以前没有名气,从现在开始,就将要有名气了。”
子文小道士嘿嘿地笑,得意地撇了撇嘴角,抱起拳:“过奖过奖,哈哈,还是老兄有眼光啊,像本小道这样的超级天才,那可是怎么也埋没不了的。”
左动摸摸鼻子,心想见过自恋的,可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他笑了笑说道:“这地球修行者联合大会什么时候召开?”
小道士连忙招招手,示意左动跟着他往前走,低声笑道:“早就已经召开了,嘿嘿,不过我看老兄你一身超级高手的风范,就顺便帮你引进吧。”
左动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地望着小道士:“有这种事,难道不是因为我镇神宗长老的身份?”
子文小道脸上一红,干笑着搓搓手,道:“还是老兄你明白事理,哈哈,堂堂地球修行者联合大会,要是没有镇神宗这个地球上名声最盛的大派参与,那可实在是说不过去,这届大会还邀请了不少西方的宗教人士和异能者,规模可是很大了,总不能我们地盘上的大派都没人来出席吧!”
左动随着小道士的脚步跨过画廊,转入了一进正厅,他有点好奇地问:“哦,还有西方的人?”
子文小道随口应道:“是啊,现在这年头,随着我们东方修行界的重新兴起,西方的修士们也逐渐将视线重新转向了世俗界,其实无论东方西方,修行者都是存在的,不过是名称不同,修行秘法不同,对于天地的理解不同,两脉的修行者没落也差不多是在同一时期,随着地球上天地灵气越来越少,尤其是可供修行者修行的洞天福地逐一消失,东西方的修行者数量迅速下降,逐渐淡出了世俗界,现在的重新兴起,一是以为虚凡界重新对我们地球修行者开启了大门,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在于你们镇神宗当年那个宗主打破了海底城的封印,引发了一轮天地灵气的喷发,使得现今的修行者修行,无论是哪个体系,都更为容易,说起来,这地球上的修行者,都应该感谢你们镇神宗才对,可惜啊可惜……”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大叹。
左动毫不在意,他知道这家伙“可惜”背后一定还藏着什么文章,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他自己忍不住说出来,免得自己被这小道算计。
子文小道眼见左动没有上当追问为何可惜,只好转了转眼睛,唉声叹气地道:“可惜现在有些修行门派,也不想想饮水思源这个道理,眼睛只见到你们镇神宗的风光,却不想是哪个宗门让那么多修行门派重新兴旺,反而和一些西方的邪魔歪道联合起来,对贵宗的海底城虎视眈眈欲图不轨,真是其心可诛!”
左动听得差点笑出声来,他伸手拍上子文小道的肩膀,哈哈地道:“好小子,恐怕那些对我们镇神有些怨言的修行门派里,很多都是你们紫薇星宗的对手吧?”
子文小道脸上有些尴尬,更多的却是掩饰不住的惊骇,左动往他肩膀上伸来的手看上去并不快捷,但偏偏以他几乎将要踏入大乘期第二重动摇天的修为,居然闪不过去,他心里顿时嘀咕,看来这镇神宗里的人果然都有些手段,眼前这看上去同样很年轻的长老,至少也已经超越了大乘期第三重。
他自以为自己给出的评价已经是很高了,却没想到仍然将左动低估了一大截,不过现在的左动,几乎不会再用自己独特的力量去探索对方的心理,所以对他肚子里转的那些念头,一无所知。
这个接待处的第一进大厅后面就设置着一个短途的挪移法阵,法阵设在一道门前,是个像镜子一般的圆形光圈,内里似乎有水波荡漾,看上去很是奇异,大概有一个半人高,一米来宽,左动没等子文小道,自己已经当先一步跨了进去。
镜中的光波流转,仿佛有一重重的云气萦绕身周,光影连闪几下后,左动就已踏入了一个山洞,左动微微闭眼,就知道这个山洞肯定还是在H市的范围内,只不过不知是哪个宗派在哪座山上开了这么一个道场。
子文小道士紧跟着左动钻出了光镜。
山洞中空间宽敞,光线明亮,山壁被凿成一个椰子般的圆形空洞,到处镶嵌着大颗的发光宝石,踏足其上,隐隐然仿佛有一层光焰笼罩在了身上。
在这个山洞的中间,则正有许多人坐着,听到声音都回头望了过来。
“镇神宗长老前来观礼!”子文小道士咳嗽几声,拉长声音喊道。
左动的投贴上只写名了镇神宗长老这个名头,连姓名也没有具上。
转眼一扫,左动已经发现人群中有些人的脸上都有些不好看,甚至还有好几人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忌惮嫉妒的光芒。
他也不在乎,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大家好,不用管我。”
他随便找了个空出来的石台坐了上去,也不管这些人那诧异的目光,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好象到这里来是游山玩水一样。
子文小道暗暗称奇,不过他已经见识过了左动深不可测的修行,脸上倒也神色不变,其他与会的修行者,却个个面上都有几分不自然,就算是那些不怎么嫉妒镇神宗在修行界地位的,也觉得左动实在是太出风头,举止间几乎就是不将在坐的所有修行者放在眼内。
“呵呵,不知道这位镇神宗的长老怎么称呼?”有个样貌只是三十几岁中年人的修行者开口发问。
左动瞥了他一眼,心里暗笑,这人虽然外表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实际上至少已经有将近七十几岁,一身修行倒也不差,已经进入了大乘期第一重根本天,但和子文小道相比,却还颇有不如。
略略沉吟,左动也没想过隐瞒什么:“左动,左右的左,行动的动。”进入尘动观时,左动自己改了名字,现在又将名字改了回来。
他这个名字老实说在地球上并不是太过出名,除了各大修行宗派中的一些宗主或资深长老,大家对镇神宗宗主名叫左动这事大半是不知道的,一时间也联想不到那里去。
所以大多数修行者除了惊讶镇神宗什么时候出了个叫左动的长老外,都没有其他表示。
“嘿嘿,镇神宗的人架子可真大啊,半途入会,还大摇大摆,嘿嘿……”有人开始拿这个做起了文章。
左动朝着说话的人看了一眼,转过眼没去理会。
子文小道士却没有善罢甘休,说话的人大概就是出自和紫薇星宗不和的修行宗派,小道士冷哼着道:“嘿嘿,说得好,有些人的宗派对地球修行界的兴盛没做过任何事,说风凉话却很在行。”
那人大怒,跳起来喝道:“子文小贼道,你胆子可真大啊,就算是你紫薇星宗的宗主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一个小毛头,讲话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左动有点看不惯了,但还是不动声色,山洞中环境很不错,他捧起桌上的一碗茶,喝了一口。
“这是摘自云顶的毛尖,采摘于天地阴阳交泰灵气最盛之时,别有一番风味。”坐在左动身边的一个中年人朝着他微微一笑。
左动淡淡地点点头:“是很不错。”
顿了顿,他站起身:“大家请继续吧,我只是来这里看看。”说完话他又坐了下来。
山洞中的一众修行者神情似乎都有点尴尬,左动正觉得奇怪,就听身旁的这个修行者苦笑道:“老兄,你来了,他们可就谈不成了。”
左动皱了皱眉,知道有点蹊跷:“怎么回事?”
那修行者转眼瞧了其他人几眼,压着声音:“这群家伙正商量着要打你们镇神宗海底城的主意,本来嘛,这次大会就没打算邀请你们镇神宗参加,要是有镇神宗的人在场,这事还怎么商量得下去!”
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和这里的很多修行者关系并不好,有点冷眼看热闹的样子。
左动没有说话,脑海中神念电转,他没有想过一回到地球就要大出风头招风惹雨,可要是谁想欺压到镇神宗头上,他是绝不答应的,只不过,镇神宗的事,现在好象也用不到他来出面。
那个修行者眼见左动神情不变,似乎对这里发生的事一点也不关心,显得有点意外,微微错愕后,他问道:“左兄,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镇神宗力量虽然强盛,可这里集合的修行者,可是代表了地球上现有修行门派中的一大半以上啊,真要是想对镇神宗不厉,就算镇神宗力量再强,也没办法安稳……”
左动对着他笑了笑,眼中的光芒却是冰寒无比:“那你的意思是怎么样?”
那修行者吓了一跳,被左动看得心底发毛,尴尬地干咳几声:“我……呵呵,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那个……”
左动对他已经失去了任何说话兴趣:“镇神宗的事,镇神宗自然会解决,还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挑拨离间!”
他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就差没当面指着身旁那位修行者大骂对方胸藏祸心了,听得那名修行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不过说点实在的,这么大山洞里,这么多修行者,敢当面向镇神宗挑战的人的确没有几个,而他则并非那仅剩几人中的一个。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奇异的沉默,直到左动轻笑声响了起来:“听说,各位对本宗的海底城很感兴趣,大家何不继续刚才的话题,千万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了兴致。”
场中有人冷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人影一闪,一直站在左动身后的王汉忽然蹿进了人群,气浪交击,一把飞剑从场中一个高个子修行者手中飞出,闪电般刺向王汉。
绿幽幽的寒光,瞬间就照亮了山洞,给这弥漫着宝石光华的洞中增添了几分杀气。
飞剑几乎是在转瞬间就到了王汉面前,王汉虽然修行不高,神情却很镇定,双掌合拢夹住了飞剑,“嘶”,飞剑刺穿了他的双掌,在空中略一摆动,径自飞向面门。
“叱!”山洞中蓦然回荡起一声冷喝!
左动森然而立,双目中绽射出金色强光,空气中似乎生出了一股无形阻力,硬生生挡在了飞剑之前,刹那间,飞剑就好象被一只手拿捏住了一般,剑身弯曲起来,不停震颤。
“你的胆子真大,居然敢在我面前生出杀机!”
左动嘴角含着几丝冷笑,神情却是一片淡漠,他伸手虚抓,飞剑忽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碎成了十来片飘散。
那名和王汉动手的修行者面色大变,伸手捂住胸口,当场就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形顿时歪倒在地。
山洞中的其他修行者都是大吃一惊,要知道,这飞剑是与修行者心神相连的法器,一旦破去,不但辛苦炼制的法器就此报销,连修炼者本人心灵上也顿受大伤,左动一出手就毁掉了那名修行者的飞剑,根本就没给人留下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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