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清。你在说一遍。”杨柏康张着嘴看着陈寡妇。听清楚了,只是心里还是不相信是这个男人。有过几面之缘,印象还算深刻,看起来挺老实本份的人,长的也不差,虽是农民出身,看着不到四十岁的样子身材瘦高,穿的衣裳干净利落。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关系皮肤有些黑。人不可貌相,想不到...
“孩子还没生时公公有天晚上跑我炕上强要了我。呜呜...”陈寡妇抱着孩子直哭。
“那你婆婆不知道?这里房子都是直通的,就遮挡个帘子。她不知道?!”丧心病狂!这不是**了么。曹田氏心里直恶心。
“知道的。我婆婆不管。她,她还故意晚上抱着孩子。呜呜...我的命好苦哇!”
杨柏康闭上嘴没在说话。低着头思量该怎么办。怎么处理此事比较妥当。唉,就说么,她那时候一直喊饿原来怀孕了。
“你那婆婆太缺德!还有公公怎么会这么畜生!放心东家肯定帮你想办法的。别哭了。伤了身子可不好,现在还怀着孩子呢。”曹田氏心里也在琢磨。知道她怀孕后她公婆怎么会想把事情往老曹身上推呢...推来推去事情还是暴漏了。现在他们还会出什么馊主意?
“你们怎么知道她怀孕的?”杨柏康一脸严肃的样子问着曹田氏。
“张大夫到她家里去给她婆婆看病,见她脸色不好帮着把了脉,诊断出怀孕二个多月了。婆婆不承认说张大夫误诊。就发火和张大夫吵起来。张大夫不擅长吵架,回来就把事情说给老曹听,老曹就让老薛过去看看,不一会儿您就回来了。”曹田氏把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一遍。
“你公公什么态度?你婆婆现在如何说此事?”杨柏康眨巴着眼睛脑子里不停想着对策。
“公公不理会。婆婆让我咬死不要承认。被逼问急了就说是你的孩子。千万不能说是公公的。”陈寡妇不在哭了。杨柏康看着她...心智不成熟,也是,十六岁嫁人,在现代十六岁还是初中生呢,只是个孩子能懂得什么,何况还是个乡下妹。单纯、单蠢。
“我知道了。会替你出头的。那我要问问你的意思。你是怎么想的?英河村刚成立不久,没有沉塘和侵猪笼一说,但是你们家这样的事情毕竟给村里带来不良影响,至于惩罚什么的,念在你有身孕还是不愿的情形下发生的,我不追究这件事情,我只问你现在想怎么样?孩子生不生?追不追究你公公的罪责?按照律法你公公是要坐牢的,怕是一生要在牢房里度过了。你要是生下孩子还是没有父亲,考虑一下后果。”
看她可怜的,忍不住同情心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即使在**又如何?如果孩子生下来了,孩子父亲坐牢,还不一样继续做寡妇。她要是愿意就另立门户。云国律法寡妇可以另立门户。前提是娶夫倒插门可以。只要公婆同意即可。
“我不知道。婆婆求我不要告官。说是陈家子嗣单薄,希望我把孩子生下来。可是...真的很丢人。我不想生下这个孩子。”眼泪刚擦干净没一会又开始流了。
“你不是可以另立门户吗?不如你自己单过算了。我在帮你想办法把你公公娶回家。这样孩子就有爹了不是?”考虑到关系复杂,不如慢慢来把事情扭转了。这样就少了些闲话,可以堵住村民的碎嘴。
“不成!不成!另立门户要上交官府五百两银子呢,她家哪来的银子。您别给出这个主意。”曹田氏不干了。这不是要东家出钱摆平此事么,那可不成,他们家还不值五百两呢,一辈子都还不上。想都不要想,自己这一关东家是过不去的,坚决不答应。
“这么多啊?!那算了,五两我考虑看看。嗬嗬。那个...要不这样,你回去问问你婆婆的意思,不行你做小得了。你看,你都怀孕了,在怎么折磨你公公也于事无补,家里就他一个劳力,他出了事儿坐了牢,你们三个人在加上肚子里这个怎么活是吧?不如咱们把事情简单化可行?我找你婆婆谈谈去,放心,外人不会知道的,目前你能安生一阵子,肚子大了我在帮你想办法。行不行?我去找你公婆谈谈?这样不明不白你会吃亏的。最起码给你个名分,以后在家也有地位了。”MD!千万不能让他公公坐牢去。那以后可都全靠自己了。这个烂摊子可不敢揽下来。四口人呢。管你乱不乱的,只要安生的在村里活着别搞出人命,其它都是小事好解决。
陈寡妇想了半天才慢慢点了头:“那你以后还会让我在你这里吃饭吗?我孩子还小需要奶水。”
啧啧...还提条件呢,没赶你出去就算是我积德行善了。撇了一下嘴角:“你随便了。只要你安生点,千万不要打别的男人主意就成。”真是的!要是吃上一年过后在怀孕,嘿,还得继续养着她。这个牛皮糖,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同意下来。谁让自己狠不下心呢。
陈寡妇抱着孩子带着杨柏康和曹田氏去了她家。屋里拾掇的很干净,比上次过来强了很多。一屋子的中草药味道,杨柏康很不习惯,右手揉了揉鼻子后退两步,不想在走进去。站在门口抬眼看了下炕头,没人。陈寡妇抱着孩子走去她的房间也没见着婆婆。刚才还在屋子里呢,人去哪了呢。拉开小厨房的帘子,灶上热着的药已经凉了。在水缸犄角处发现婆婆正跪在墙边:“婆婆,村长找您有事情说。”
曹田氏跟着陈寡妇一起进了厨房,这里站不下两个人,地方太小,往里探头看了几眼,发现陈寡妇婆婆头上系了跟红色布条,吓坏了曹田氏,那分明上吊了。这里泥土房子简陋,没有房梁,她婆婆只能吊死在窗户边上的木头上。陈寡妇还不知道,曹田氏已经看出来了,浑身哆嗦着慢慢往外走“东家,她死了,她死了..”三步的距离走起来好慢,吓的都不知道腿长在哪了。
杨柏康见曹田氏表情怪异,奇怪的看着她,说的话没听清楚。走过去往里面看了几眼,只见陈寡妇婆婆背对着她跪在土墙边,在仔细一看脖子上的红色布条立刻明白什么情况,一把拉过陈寡妇往出拽,另一只手拉着曹田氏:“赶紧出去!不许喊叫,找曹叔过来。还有把陈大也叫回来。”把她俩拉出了房子,急忙吩咐曹田氏。自己不敢去查看人还活着不,她也害怕。
曹田氏踉踉跄跄往河西边跑,这一刻腿脚好了,健步如飞的感觉。
杨柏康紧紧抓住陈寡妇的手臂:“你婆婆自杀了!”怕她受不住打击发生意外,双手没敢离开陈寡妇身子。
“啊?!真的吗?”用力挣脱开杨柏康的手抱着孩子走进去,睁愣半天才大哭起来:“娘啊!”
杨柏康跑进去拉着她的胳膊:“不要吵不要哭!让外人知道就糟了。我抱孩子你过去看看还活着不。”接过孩子把她推了推。这孩子真老实,一直不哭不闹,安静的睁着眼睛看着杨柏康,嘴里往外流着口水。哼哼唧唧说着怕是他自己才明白的话。
陈寡妇哭着走过去解开系在木头上的细布条。陈氏的头耸拉着歪倒在地上,舌头一半伸出来,看的杨柏康直颤抖,吓得赶紧走出去:“快出来吧。”
“娘,您活过来吧。我都听您的不往外说。呜呜...”陈寡妇抱着死去的陈氏大哭。杨柏康劝了几句也不在说了。哭就哭吧。这家人也是可怜啊,逃难中儿子死了,自己男人还不安生把自己儿媳妇睡了。死了也是一种解脱。这么长时间心情抑郁的活着也是遭罪。抱着孩子坐在外面石头上望着远处的田地和暖棚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