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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抗训练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事先计划好的。例如:某队去护送一队辎重车辆,另一队要在规定的时间里把它劫下来或者毁掉之类的。这样的训练一般规模较大,时间较长,有的甚至会持续一两天。另一种则完全是临时安排的。比如说,某人在被操练了一个上午之后很不爽,想干点什么发泄一下,刚好想起某队的某人上次欠了自己一个铜子儿没还,于是一场挑战开始了,这样的对抗一般规模较小,多是数人到数十人之间的。但是因为没有预先的组织和计划,加上这样的对抗往往带有一定的赌注和个人意气,因而其激烈程度往往出人意料的激烈,甚至会出现双方都大量受伤的情况。
这样的挑战性对抗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在各级长官尤其是项凌有意无意的纵容之下,着股风气在中军营营愈演愈烈,甚至有向其它营扩散的趋势。
在项凌担任中军营管带的第二十三天,统领大人悄然来到了我这里。
“大人!大人!”当时项凌正在观察第一队和第二队两哨之间的骑兵对抗,阿光急匆匆的跑来找我:“统领大人来了!要见你。”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向李彪和汪启平简单的交代了一下,项凌朝大帐赶去。
“怎么,有事吗?”项凌接过阿光递来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问自己的上司。
“废话——没事我跑到你这里来玩啊!”朱高炽没好气的说:“我今天过来是和你谈谈你们营的事情。”
“啊?我们营还有什么事情要劳动您的大驾啊?”项凌半开玩笑的说:“我们这一段时间可是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啊!”
“就是因为你们的训练方法太过火了!你们那是训练还是斗殴啊!不光是这样,还加上赌注,官长们还在一边煽风点火,搞得士兵们都红了眼了!这十天里你们队里有多少人受伤你知道吗?光是伤筋动骨的就有二十几个了!现在,其它几营的管带都来找我,说你的兵不断向他们的人挑衅,还大言不惭的……”
“这些我都知道!”项凌笑着打断上司的话。
“那你为什么不制止?”他的反应很激烈。
“为什么要制止?”项凌反问。
“为什么?”朱高炽一下子被项凌问住了:“因为……”他因为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原因来。
“其实,这些事情没必要去制止。”项凌示意应元坐下听自己慢慢说。“这个道理其实并不复杂。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我们的兵和蒙古兵相比,强在哪里又弱在哪里?”项凌问他。
“这个,相比较之下,我们的优势在于良好的装备和大规模的协同作战能力。而在个人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方面则比不上蒙古兵,尤其是,我们的大部分士兵缺乏蒙古人那种剽悍勇猛悍不畏死的精神。”应元说完:“这和你的练兵方式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项凌给他解释:“你想想看,为什么蒙古人的战斗意志会比我们的士兵强上那么多?在我看来,这和汉人的生活习惯有很大的关系。”
“啊?这和生活习惯有什么关系啊?”对方一脸的不解。
“很简单——我问你一个问题就清楚了。你小时候,和伙伴发生过冲突吗?”
“啊——好像……”朱高炽有些为难的样子。
“咳——算我没问!”项凌懊恼的一拍脑门——这位师弟是什么人?从小到大只怕连敢和他大声说话的人都找不出几个,问他这样的问题——真是问错人了!
“我就直说吧:汉族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万事和为贵,遇事先留三分余地。而蒙古人在环境恶劣的草原上讲究的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同样是两个小孩发生了冲突,要是你遇到了,你会安慰被打哭的那个孩子,还是会去奚落那个孩子?”项凌转换了一下问题的角度。
“这个啊,自然是安慰那个孩子咯——”他不加思索的回答。
“这就对了,要是蒙古人看见那种情况的话,多半是会先奚落被打败的孩子一阵,在为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让他再去找打他的那个家伙去报仇。”他“哦”的一声,似乎在想着什么:“咦——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骑兵旅里有多少内附部族骑兵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他们呆几天就知道了——简而言之,汉族人更多的同情弱者,或者说不自觉的把自己摆在了弱者的位置上。而蒙古人则是崇拜强者,希望能够跟随在强者一边。两种不同的习惯久而久之造就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兵和军队。一旦和敌人遭遇,我们的兵更多的想着顶住敌人的进攻,活着回去。而蒙古兵则是想要消灭敌人,建立更大的功勋。两厢比较之下,问题就已经非常明显了。”
一阵沉默之后,朱高炽说:“所以你就想用这种方法来改善双方的差距?”
“至少,我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方法培养出一种敢打敢拼的风气,改善一下士兵们的战斗意志,免得到时候护送师叔去边境上谈判的时候给咱丢脸。”项凌喝了口水,说。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样的队伍是比较能打仗没错,可是惹是生非的本领也强,你现在还只是一个管带,不太引人注目。可是以后你的地位会越来越高,就算在北平父王能护的住你一时,可是朝中的文臣们老早就向找北平的麻烦了!到以后会给我们带来很多困扰的!”朱高炽首先想到的是坏处。
“现在是什么时候?蒙古平了吗?就是蒙古平了,大明四周大大小小的宿敌还少吗?高丽、日本、交趾……何况还有一个问题,镇北军各镇都是你父王一手培养起来的,你这个少王爷难道就想坐享其成吗?现在我的目标就是让骠骑旅成为镇北军新一代的标志。同时,这也是为你将来接掌北平做好准备——毕竟十二镇的统领都不是易于之辈,手里没有点本钱他们会乖乖的听你的?”项凌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打算,是王爷和师叔两人在为你的将来铺路啊。”
“我明白了——”
有了上司的支持,中军营的“邪恶”风气很快在整个骠骑旅蔓延开来。一时间,各队、各营之间的挑战对抗几乎天天都有。受到“挑衅”的各营管带也不是善良之辈,有人送上门来找打还用客气吗?就一个字——打!
于是在短短几天之内,整个旅里训练时伤员爆增数倍,校场上的打杀之声几乎让不知情的人以为骑兵旅发生了内战。当朱高炽认为事情有些过火想加以控制的时候,已经打出火气来的管带们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表示了反对。几天下来,大家的好胜心都被挑逗起来了——
在紧张的对抗之中,时间飞快的过去了。九月初五,从北和林一路赶来的北元使节终于快要到达两国的边界了。作为大明或者说是北平的代表,谢源也将于次日出发,前往预定的谈判地点。
就在出发的前两天,项凌被朱隸叫到了自己的别院里。
走进书房,项凌发现里面除了朱隸,谢源也在里面。看来是要商量去谈判的事宜了,项凌暗自琢磨着。
“王——叔叔!”在朱隸的目光下,项凌有些狼狈的临时改变了称呼:“叔叔、师叔,今晚传小侄过来,有什么要事吗?”
“就是为了,谈判的事情。”谢源的话证明项凌的猜测是对的:“这是王爷和我准备的谈判条件,你看看!”谢源一边说,一边指着桌上的一份文书。
文书上面的条款足足有十几项,其中有两条被红笔圈了起来:一个是蒙古人允许大明的商队在取得北平大都督府的路引之后可以自由在边境五百里以内的蒙古地界进行贸易。而以前,双方的贸易往来只能在边境上有限的几个“互市”上展开。第二个就更不得了:允许镇北军在有贺兰军官跟随的情况下,以500人一下的兵力进入贺兰境内百里追捕马贼。
“师叔,这样的协议蒙古也会同意?”项凌有些不相信。
“他们为什么不同意?”朱隸胸有成竹的笑笑:“他们的把柄还在本王手里抓着呢。何况这些条件对蒙古人来说也不是全无益处,这二十几年来北元上上下下大仗没有,小仗频频。无论是北元朝廷还是各个大部族手头都很紧,而且大明对于物资出口管理一向非常严格,连卖给鞑子的铁锅都必须是很脆、不能打造兵器的广铁。现在我们主动要求开放贸易,他们高兴都来不及了!至于后面派兵过境的那一条,倒不要紧,我的意思是能拿到最好,不行的话,军师也会好好利用这一条来争取更多的利益。”
“当然,在谈判的过程中,为了给自己方面挣回面子,很可能会有蒙古人的士兵来找你们挑衅。今天叫你过来,就是为了提醒你——面对对方的挑衅时,绝对不能有丝毫的软弱!只要他们敢来,就要狠狠的打下去!”
“是!”项凌狠狠的回答:“我一定回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