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随着柳襄的令旗高高举起，五百多只火铳再次扬起漆黑的身管：“放——”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吸取了上回的教训，柳襄这次将敌人放到百步之内才挥下令旗，飞射的铅丸杀伤力极大，原本密密麻麻的冲锋队列里一阵血肉横飞，哀嚎四起，冲在最前面的一大片教匪轰然倒下，紧接着被身后的无数双脚板踩成烂泥。
发射完毕的士兵有条不紊的穿过每个人之间留下的一人宽空挡退到后方开始装填弹药。同时，第二列士兵开始瞄准射击。三轮排铳之后，小山脚下的白莲教众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宽百余步，深数十步的缺口，缺口处密密麻麻的尸首正是火铳威力的最好见证。
此时山腰吹起一阵微风，硝烟很快散去，士兵们的欢呼声顿时哑然：转眼的功夫，这个巨大的缺口已经被涌上来的人潮填补的不留一丝痕迹——相对于六千人的总数而言，不到五百人的伤亡数字实在是九牛一毛，何况这些喝了符水的家伙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在药力没有消失之前，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停下来。
“撤——”见三轮排铳已经给敌人以重大杀伤之后，柳襄马上带着部下向山顶撤去。这时，白莲教众的前锋已经冲到了山腰。
“好啊——咱们的人已经冲上去了！”城关上，大掌教遥遥望见大批教众已经踏上了山腰，而稍稍远处的火铳兵在放了几回之后业已经朝两边遁走，高兴的连连击掌：“平吉君——我白莲教的信众已经上去了，你的大和勇士们呢？在哪儿啊？”
“请大掌教阁下放心——大和武士是绝对不会失约的，该出现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告辞了！”平吉春修本就不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只是现在实在不是斗嘴的时候，他也只能铁青着脸在回上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话儿，然后转身下了城关。
“平吉君——战场上刀枪无眼，多加小心啊！”大掌教得意的冲着平吉春修的背影喊道。
……
柳襄的人马前脚撤下，山顶处右护营的五百弓箭手又开始发言了。这个小山丘高不过两丈的样儿，坡度也比较平缓，发狂的教匪挥舞着七长八短的武器，一路猛冲上来，右护营的弓箭威力远不及火铳，将敌人稍稍迟滞了一段时间之后，杨君带着士兵们再次后撤。
在三个营的轮番阻击下，疯狂的白莲教徒们居然只用了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就攻上了山顶，着实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其中固然有朱高炽不想太早将兵力投入消耗战而有意放水的成分，但依然可以看到这只不知畏惧、伤痛和死亡为何物的古怪队伍有着多么大的战力。
“准备好了么？”小丘背后的山脚下，朱高炽紧张的盯着前方的项凌——敌人的无畏和蛮勇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逼得剿倭军一再提前后退，现在他们所在位置已经是预定的最后防线了，加上还有一群不知什么时候会蹦出来咬一口的倭寇，朱高炽知道，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最后决战的地点了。
“准备好了——”项凌大声回答，他现在带着十几名骑兵指挥右护营的士兵们撤下山顶，奇怪的是，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斜坡上居然出现了一条弧形的大壕沟，壕沟宽约一丈、深六尺，单凭人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越过的。更要命的是，这条壕沟朝山上的那一面长满了杂草和灌木，从山顶方向上看下去要是不注意的话很难看出还有这么一条沟。
虽然有些拥挤急促，但是士兵们还是踏着十几块原木钉成的木排越过了壕沟。见士兵们都已经过了木排，项凌一挥手，十几个骑兵一起上马后退，那些木排都栓在马背上，片刻功夫木排就被拖到山下。
山脚下离壕沟大约五十步的地方，朱高炽孤注一掷的摆出了手上的全部兵力：中军营火铳兵五百三十人、前锋营右护营步兵八百五十人、骑兵一百人、临时武装的民壮两百人以及一百名锦衣卫，仅仅留下了三百辎重兵和不到两百民壮守卫大营。
……
凭着一股疯劲儿冲上山顶的教众们见山顶上空空荡荡的一片，都愣了一愣——毕竟在疯狂的状态下，这些人的思维不可避免的变的迟钝了。但是辟头盖脑的箭矢和头目们的嚎叫让他们很快找到了方向。又是一阵嚎叫，一大群黑压压的人流朝着山下剿倭军的阵地蜂拥而去。
密集的人群，无遮无挡的地形，这简直就是远射兵种的绝佳舞台——唯一的遗憾就是朱高炽手上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些，为了尽量在远距离上杀伤敌人，他让除了火铳兵之外的全部步兵都拿起了弓箭，要不是在出发之前项凌“洗劫”了兵部的几个仓库，只怕朱高炽还找不到这么多的弓。
上山的时候，疯狂的教众们没有被剿倭军的弓箭和火铳拦住，这时候自然也不会在乎，冒着密集的箭雨，教众们前仆后继的冲下山坡。也许是一路上的冲杀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山脚的军官们发现敌人的队伍里多了些散漫和疲惫，少了些危险的气息。
教众们没能突破剿倭军的战线——朱高炽调集人手，一连赶了几个晚上挖出的壕沟在剿倭军阵形前方形成了一道不但隐蔽而且很管用的屏障。一路冲杀在最前面的教匪已经收不住自己的脚步——实际上他们也无法停下来，源源不断的后续者们狠狠的挤压着刚刚发现壕沟的前锋们。很快，大量的教匪就像是滚下汤锅的饺子一样掉进壕沟里。
之前接连突破剿倭军防御的白莲教众在草草挖就的壕沟面前束手无策，教众们的组织结构本就不完善，一阵冲杀之后就更是乱了方寸，之前只是凭着一股子药力激发出来的血气之勇在那儿狂冲乱打，现在一停顿下来就现了原形。连朝壕沟两边进行迂回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无法展开，只是傻傻的呆在那儿光挨打无法还手。密集的箭矢和不时响起的火铳轰鸣就像是死神的镰刀，一片片的收割着生命，眼看着几千白莲教众就像是太阳下的雪人一般，就要一点点的化掉了。
……
“平吉太君，明军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白莲教的蠢货吸引过去了！我们是不是马上——”一个叫小犬正一的年轻武士低声对平吉春修道。
“传令下去——准备突击！”平吉春修心中不无遗憾的下令——虽然那些英勇的近乎疯狂的教众引开了明军的注意力，但是明军指挥官的出色指挥让明军在杀伤了大量敌军的同时还保存了绝大部分实力，从这一点看来，眼下还不是突击敌人的最好时机。但是平吉春修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单凭白莲教的力量他们根本无法突破眼下的僵局，要是他们再不出战的话，这些教众就会像校场上的靶子一样被一个个干掉。
为了隐蔽起见，倭寇们潜伏的地方离剿倭军的阵地还有一段距离。这样的选择固然让敌人的斥候难于找到，现在却又让他们难以从容的突击敌人。当憋了许久的倭寇们从隐蔽地点一跃而起的时候，他们很尴尬的发现，他们必须顶着敌人的箭雨和横飞的铅丸穿越很长的一段开阔地——这让平吉春修精心计划的突击在效果上肯定要大打折扣。
不过平吉春修的眼光确实老辣，他选择的地方让项凌带着骑兵们找了大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确切的位置，朱高炽也只是在倭寇们掀掉身上的伪装之后才发现敌人的行踪。
好在项凌对此早已经有了准备：一百骑兵在之前的战斗中一直没有出手，等的就是这一刻——强弓快马的威力让平吉春修手下这些出身东洋小岛的猴子兵好好的见识了一下骑射两个字联系在一起的时候的威力是如何的强大。倭人的弓虽长，却没有远距离射击的习惯，项凌带着骑兵在倭人的队形之外呼啸而过，每次都会带走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灵魂回到他们的天照大神坐下，要不是倭人冲锋的距离还不是特别长，项凌甚至想带着骑兵单独解决这些坚强、勇敢到有些白痴的敌人——为了尽快的冲上剿倭军的阵地，倭寇们甚至不愿意暂时停下脚步举起盾牌来抵挡骑兵们的箭矢。
项凌带着骑兵为本阵的运动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中军营得以调整阵形，将正面对准倭寇。有了火铳的帮助，朱高炽的心里就有底多了。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柳襄和他的部下都表现的可圈可点：整齐的三列横队、快速的装填、精准及时的射击，一切似乎都十分的完美——唯一不完美的就是倭寇了，见识过火器威力的倭寇在冲锋时队形拉的很散，纵深大大超乎人们的预料。准头不佳的火铳对上三五成群的倭寇，虽然声势惊人，但效果却是平平。在付出意料之中的伤亡之后，上千的倭寇已经冲到离中军营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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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进出口商检部门和质检局联合袭击，当天下午老总的火气就撒到各个部门了，俺们经理今天一早就是灰头土脸的上班。然后……上午倒霉的就是俺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