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丞相大人的大公子,失敬了,至于小女子名讳,入不得尊耳,不提也罢。这就别过了!”说完,也不待我回应,那女子就带上丫鬟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子!看着那神秘女子远去,我正想的有些出神,忽然觉得手臂一紧,转脸一看,却是沈灵又环上我的手臂,而且这回还较之前用力的多了,她那一双朗若明星的大眼此刻正盯着我看,眼光中还有着委屈又有着紧张,不禁让我想起沈灵初次见到杨纭芮的时候好象也是这副表情,这样看着我的。
看着小丫头那认真的表情,我不觉莞尔,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调侃道:“怎么了?灵儿,莫不是担心表哥跟别人跑了不成?”听了这话,沈灵才发觉有些失态了,一个姑娘家弄得像个争风吃醋的怨妇似的,尴尬的退开两步,沈灵两颊晕红的低着头,一双手撩拨着衣襟。见她模样可爱,我向她走过去,刚迈开一步,沈灵便急忙道:“前面应该很好玩,我去前面看看!”说完掉头就走。
“喂,灵儿,小心些,别再撞着人了!”我在后面好心提醒她。
“咿~~~~,才不会呢!”前头跑着的沈灵转头做个鬼脸,两颊却是更红了些,女儿家心事表露无遗。
这半日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陪着沈灵转悠好半天,已经是用中饭的时间了,看看时候不早,再加上小丫头强烈要求,最后我们选择到临安一家还算知名的酒家吃些东西。
这家酒楼生意倒还真是红火的很,本以为上了二楼雅座要好些,谁知二楼人也是不少,这一层里只有一对男女所坐的桌子还有两个位置,店小二探问一下后,那男子爽快的点了点头,喜的小二赶紧引我和沈灵坐了过去。
“这位兄台,多谢了!”我向那男子致谢了一声便拉着沈灵坐了下来,那男子仅仅是冲我们微微一笑便与他身边那名女子只管吃喝起来。
打量了一下这一层的客人,就数临桌的一众最为吵闹,惹的这二层上的不少客人都暗暗皱眉,那一桌是六个人,还都是些儒衫打扮的,照那样子看应该是些普通官员家子弟或是书生,看那仪态我估计不是什么好鸟。
我回过头,乘着饭菜还未上来,又打量起身边这一男一女来,这一看不禁在心底喝了一声彩。只见这男子容貌英俊,两眼精明,行止间都透着英气,再观那女子,虽是有轻纱遮面,却也姿形秀丽,容光照人,分明就是一绝色女子,最重要的还是这男女二人气质相符,飘逸脱俗,教旁人看了只觉竟是二人一体,甚是般配,恐怕世人常说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吧。
很快饭菜就已上齐全了,跑了半天的路,我这腹中还真是饿了,不做他想,和沈灵一道填起了肚子。正吃着,临桌那吵闹的几人许是喝醉了,嚷嚷着什么朝廷有眼无珠,不识在座英杰,上回京试竟是不中,几人发起了牢骚,一会又显摆着作起了诗词来,每一人作罢,余人便大声喝彩,这倒也没什么,可不知怎地,其中一人竟是作了一首淫词烂赋,且那话锋所指还正是沈灵,那一众纨绔全都跟着嘘闹了起来,大呼好文采,有学识,这可闹的沈灵这丫头不让了,脸色一变就要起身发作,我见了随手一拉,笑着道:“灵儿,别恼,有事也不用你出头吧,来做下,表哥给你讲个故事消消气!”
沈灵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却又不想违了我的意思,焦急道:“栻哥哥,他们……”
“唉!我还能让人欺负你不成,先坐下,听我把故事讲给你听。”我拉起沈灵的小手,握在手心,她粉面一红,这才安静下来,我便继续道:“这个话说从前啊有两兄弟,两人一起去参加科举,结果呢到发榜的时候一看,兄弟俩都落榜了,这兄弟俩就不服气了,‘这怎么可能啊,就我们兄弟这劲头,这学识,那考官瞎了眼了吧!’就这样,兄弟俩一肚子怨气,骂骂咧咧的一路就走到了城墙附近,这老大就说了:‘这个兄弟啊,你看前面城墙,不如我们一人做一句诗怎么样?’那弟弟马上就答应了。这哥哥就说了:‘你看啊,那城墙上许多垛孔,为兄就以此作来,听着,远看城墙锯锯齿!如何?’”我刚说这里,沈灵已经掩口笑了起来,见她高兴,我也来了精神,继续讲道:“那弟弟一听,忙道:‘好句,好句,那小弟也来作一句,小弟这句就是,近看城墙齿锯锯!’这弟弟也这个得意啊!”我刚讲到这里,沈灵听了弟弟那句笑的都颤了起来,刚才的不快都给忘记了。
“这兄弟俩这个高兴啊,都说,就我们这学识,怎么可能不中呢,说着说着,两人又互相比较起来了,都说自己更有文才。正巧,这会来了一割猪笼草的老者,那兄弟就叫了:‘哎哎,那老头,来来,你给我说说,我们俩谁有文才’那老者上来,这兄弟俩就把刚才两人做的句子说给老者了,谁知道这老者听完就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这兄弟俩就奇怪了,问你话你哭什么啊?那老者就说了”说到这里,我卖了个关子停了下来,看向沈灵,这丫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等着我讲下去,就连这同桌的那名女子也停了动作,等着我讲下去,倒是那名男子笑了起来,悠然的喝着酒,倒像是已经知晓结果一样。
“栻哥哥,你快讲啊,那老人说什么?”沈灵到底沉不住气问了。
我端起茶水润了下喉才继续道:“那老者说:‘我是看你们俩这一肚子猪草,我割不着,我着急啊我!’”我这故事一讲完,沈灵已经笑得花枝乱颤,只差没笑岔气了,同桌那名女子也是侧过脸拽着那男子的袖子靠在他肩上笑了起来,不过那男子还只是微笑着,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由于我之前故意将声音提的挺高,结果这整个二层的客人都听到我讲这故事了,都是哄笑了起来,只有临桌那六人一脸铁青,还不错,至少听出来我是讽刺他们。
啪!刚才做淫词的那青年公子猛的拍案站起,三步两步的走到我这桌,厉声道:“小子,你可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哦?是吗,那你怎还敢在此聒噪呢?”旁人又是一阵哄笑,我都没正眼看他,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戏弄他,自打学了天书上的武艺以来都还没用过,今天正好拿这不知死活的傻子试试。
“臭小子!”那年轻公子被我戏耍,被众人耻笑,面子即时挂不住了,伸手就向我抓来。我不慌不忙的夹了根吃剩的鸡骨头扔出,那年轻公子没看清楚是什么,却也反应的快,扭头闪过,不过我这里左手手掌已经拍到他的胸口了,一吸一送,登时将那人甩了出去摔在地上,正是天书所载绝学“缠手”,可惜我还练的不到火候,不然怎么着也得扔他到大街上去。我这出手,却听同桌那男子轻“咦”了一声。
那公子摔倒却正正好嘴巴接地,巧得很,之前我扔的那块鸡骨头正在他嘴前,看上去倒像极了我扔出骨头他跟着就去追骨头一样,真的成了“走狗”了,众客人又是哄堂大笑。那公子同伙见识到我手段急忙架起那公子下楼去了,众人自然又是一阵大笑。
“小师弟,好身手啊!”正当我自鸣得意时,却听同桌那男子出声说话了。
“哎?兄台,你是否认错人了?”我就纳闷了,我什么时候成人家小师弟了?
“不会不会,我且问你,你前些日子是否有一一身邋遢,浑身酒气,还带着个大葫芦的老人?”那男子仍是一脸平静的说道。
我一愣,马上想到“送”我天书的那老头:“恩?月前倒是有见过!”
“这就对了,那老者可是收了你为徒弟?”
“这倒没有!”我如实回答,确实没有啊,只是给了本书,不过我已经知道眼前这男子应该就是那老头的徒弟了,不然怎么叫我小师弟,肯定不是简单人物,得套套近乎。
“哎?怎么会?师傅明明信中说收了名关门弟子啊,怎会不是你,如若不是你又怎么会这缠手?”这男子奇怪的问我。
“呵呵,这个……”于是我便将那日如何如何情形说了一下。
“哈哈哈哈,师傅他老人家竟然这般行事,不过倒也正合他老人家的行事风格,哈哈哈!”那男子听完大笑起来,言语虽然随便,倒也能看出他们师徒关系不错。
“这个兄台,可否告之姓名?”我试探的问道。
“别兄台兄台了,师傅既然能将那书册给你,自然是收你入门了,我没有姓氏,亲近之人都叫我舞,你叫我大师兄,师兄,舞师兄,舞哥都行,随便你!”
舞?这名字倒也奇怪。“呃,师兄,你看,我既然都入门了,可我连师傅是什么人都还不知道呢!”是啊,稀里糊涂做了别人徒弟,虽然不亏还赚,可我还不知道师傅是什么人。
“哦,师傅便是清水祖师了,不过他老人家游戏人间惯了,真名便是我也不知道,只听师傅同辈的几位前辈叫他显应,这乡野中都只叫他老酒鬼了,师傅一生加你在内只收了三名弟子,我是首徒,你二师兄三年前远赴北方,许久没有消息了!对了,师弟你是……”
“哦,小弟张栻,字敬夫,便是临安此地人!”
“哦?莫非是当朝丞相的大公子?”
“正是!”
“呵呵,张大人德高望重,不想我倒有了个大家世的师弟了!”
攀谈许久,得知道那女子正是大嫂了。又说一会,只见这位刚遇见的师兄站起道:“师弟,我还有要事在身,只是路过临安,就要动身,这便别过吧!”
舞说有要事,我自然不好强留,客气了几句,便道别了,心里却有些失望,这位大师兄想来功夫了得,再观他行止,绝对是个人物,这样的人正是现在我最需要得到的助力,不想刚见面就又走了。
算了,不想了,至少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的师傅和师兄,将来若是有事,看在师徒,师兄弟的份上应该都会帮我吧!我此时还不知道,这清水祖师在武林那是赫赫有名,神话级的人物。
简单又吃了点东西,结了帐,我和沈灵也都没了再玩下去的心思,便打车径直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