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在《出师表》中论及天下兴亡之道,“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
奸臣和小人,虽为人所不齿,但他们在中国历史上却zhan有重要地位。皇朝的灭亡,国家的劫难,往往与他们有关。
凡是“猛人”身边便总有几个包围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透。结果,使该猛人逐渐变成昏庸,有近乎傀儡的趋势。中国之所以永是走老路,原因即在包围,
这就是包围定律。用在高丽,这条定律当然同样适用。
元淮的死对外是宣称暴病而亡的,没有了元淮襄助的王崇陷于了李佑宗姐弟的“小人包围”中,本就没有主心骨的他不可避免的往昏庸走去,本就膨胀的野心在与我见面后变得越发膨胀,在“亲信们”得鼓吹下,王崇终于耐不住了。
我与王崇的见面很简单,秘密的我告诉他,王楷命我除掉他。王崇早知道王楷对他不满,却没想到王楷真的敢对他动手,在我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全部说出的时候,王崇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让我对他的评价又低了几分。
“大原公大人,如今王楷对您已是起了杀心,这次是我才会向您透露消息,下一次就不一定会这么好运了,大原公还是早做打算得好!”在大原公府的一间密室里,我正在与王崇商谈,同在的我这边是姜怀,王崇那边是他最亲信的“自家人”李佑宗。
自听说王楷要铲除王崇后,最最紧张的不是王崇,而是李佑宗,因为对李佑宗而言,他如今的地位权势全是拜王崇所赐,一旦王崇倒台,那么他的一切也就没有了,这是他最无法忍受的,曾经在最低贱的生活中打滚的他对失去现在手中的一切充满恐惧,不停地于一旁在给王崇煽着火,替我帮着衬。
王崇虽然动了心但还是留着小心,到底是经过风浪的,谨慎的问道:“张大人既为宋使,想必也该知道我所以能在高丽朝廷屹立至今,与我背后的势力有关!”
“这个张栻自然是有所耳闻!”
“那张大人为何还要帮我呢?”
我微微一笑道:“那张栻请问大原公,若是大原公大人掌握高丽大权,张栻对大原公大人可有威胁,要令大原公大人除掉张栻?”
“这个……”王崇想了想,“没有,我没必要得罪大宋朝廷!”
“是了,若是张栻听从王楷之命刺杀了大原公大人,您认为对于知道事情真相的我来说,王楷会放过吗?”
“自然不会!不过也许他不敢对张大人动手也说不定!”
“是,也许王楷顾虑我身份不会对我动手,不过毕竟是也许,如今张栻离国万里,完全没有后援,不敢拿身家性命做这个赌。而且如今我助大原公大人,事成后,张栻对大人您来说根本是个无害之人,只需大人允我船只,放我回宋即可!”
“哦~?张大人的要求就如此简单?”
“大原公慧眼如炬,自然,张栻其实还有一层想法,或者说张栻还有一个要求!”
“愿闻其详!”
“张栻想请大原公大人许一承诺,他日张栻若落难来投,还望大原公能够收留!”
王崇听着疑惑,问道:“张大人此话何解,还请言明,否则恕我不能应允!”
我故做思考状,好一会才道:“也罢,张栻与大人讲明便是了,想必大原公大人也该知道大宋素有以文抑武的传统吧!”
“这个王某知道,不过张大人你好像……”
“我知道大人想说张栻乃是文官,不过大原公也该知道张栻名为文官实行武事,我任参军时,大宋淮西一军其实就在我的控制之中,所谓功高震主,张栻又恰被金人捉过,若不是主动请辞,恐怕早就人头不保,如今虽轶品少保,官居尚书却不过是个面子上好看罢了!”
这话说的都是实情,王崇听的点头,却仍是不放心道:“不过王某听闻宋朝皇帝已经将妹妹许配与张大人,这般恩宠怎么到了张大人口中就变成了宋帝对你有了疑心呢?”
“自古帝王无情,莫说我这个妹婿外人,便是兄弟、叔侄,古来相互残戮的事又少吗?您说是吗?大原公大人!”
王崇脸色有些尴尬,掩饰着点头道:“是,是!”
“现在大原公大人对张栻诚意还有怀疑吗?”
“张大人说笑了,王某自始至终都是相信张大人的!此事便应允张大人了,只要王某得掌大权,张大人便是我高丽贵宾,无论何时来,王某都欢迎!”
“好,大原公大人既然应允,张栻便愿为内应,相机引大人入皇城,介时逼王楷退位,请大原公大人登位。”
“嗯,那我们不如现在就来商谈商谈详细之处!”
“也好!”
我是刚上灯得时候来得,这一谈就谈到了天快明,为怕别人看见,识出我身份,这才匆匆告辞离去。
“佑宗!”
“嗯?”
“马上派亲信通知大金国,让他们派一批高手来,待事成后便将这张栻擒下送与金国!”
李佑宗一脸奸笑道:“大人高明!那张栻估计到死还是个糊涂鬼呢!嘿嘿!”
王崇的脸上也是现出得意:“嘿嘿,听闻金国昌平王一直想拿他,如今他送上门来了,我们就把他做大礼送与昌平王!”
回别院的马车上,我与姜怀也在哈哈笑着。
“伯衡,你说那王崇现在在做什么?”
“嗯,依我看,若不是在做他的皇帝梦就是在派人通知金人来拿敬夫你!”
“嗯,我也这么想,不过这位大原公大人怕是要失望了,张蒙他们应该已经跟上王崇得信使了吧?”
“应该尾着呢,出了开京便会动手!”
“太过贪婪了,又用得是李佑宗这等小人,他王崇想不败都难啊!”
姜怀闻言先是微微一笑,随即想到什么,神情一黯,我见他模样,知道姜怀是想起了元淮得事情,提到元淮,我心中也不免有些难过,一时间冷了场。
最后还是我先出声道:“伯衡,往事已矣,多想也是徒劳了,倒是照大夫所说,元姑娘此刻该醒了,回去后,你我同去探望吧!”
姜怀听了没有说话,有些失神得点了点头。
回到别院,下人禀告,元姑娘果然已经醒了,我看看姜怀,发现他的神情有些木然,叹了口气道:“伯衡,还是我去吧,你先回去休息吧!”
姜怀摇了摇头说:“早晚都要见的,元淮既然嘱咐我照顾其妹,我就会承担下来,若能解开元姑娘心结,姜怀便是穷尽一生也无怨无悔!”
姜怀是个固执的人,我也不多劝:“伯衡,你又何尝不是有心结呢!”
抬起头看向我,姜怀苦笑道:“那敬夫你呢?你又为何定要去看望元姑娘?”
我无言以对,其实对我与姜怀来说,元淮的死都是一个心结。
走到元姑娘休息的房门外,以手势制止了两名亲兵出声行礼,正好屋内一名侍女出来,便小声问道:“元姑娘怎么样了?”
“刚躺下!”
“现自方便进去吗?”
“大人请便!”说着侍女让了开来,我与姜怀点点头走了进去。
只见那女孩安静的躺着,我与姜怀走至床案,才发现她脸上还有泪痕。一阵风吹来,我这才想起房门没有关,转身去带门,异变此时发生。
一声高丽语的喊叫,接着就是姜怀的惨叫,我大惊,转身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