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衡,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事找你!”我正要找姜怀,他便正巧来了。
“哦?我也正欲寻你有事相询,明日面见高丽王王楷,敬夫可有准备?”
“也没什么准备的,不过是些官场上的客套话罢了,至于赵构的意思书信里都有说明,也勿需我费心了!”说着我将赵构写给高丽王王楷的信拿给姜怀。
当初出使,赵构给我两封信,一封厚些的是给我的,叫我上船后拆看,里面是写着高丽使者的目的以及我此行高丽的行事范围,另外一封是写给王楷的,作为答复,这封信我一直以防水的牛皮纸包裹了贴身放着,是以在那大风浪中也不曾遗失或是损坏,按理我若私自拆看便是死罪,可如今谁会在乎那个,我自然有办法叫人找不出破绽。
姜怀伸手接过信纸,先不忙着阅信,而是笑道:“我正欲劝敬夫将赵构的信函拆开一看,防信中有不利言语,不想敬夫比我想到得更早呢!”
“赵构虽昏却非庸,论驭下的手段,堪称高明啊,否则当年江南****他的皇帝宝座早就不保了,他若是真有心致我于死地,便不会将筹码均压在秦桧身上,如今我已经安然达到高丽,若还有什么手段的话必然是假借高丽人之手。”
“敬夫说的透彻!”
“不过伯衡,这封信中并无半点对我不利言语,若是我们猜测错了,赵构并无害我之心还好,只怕他另有旨意吧!”
姜怀点点头,将手中信浏览一番便交还给我:“敬夫所虑有理,不过敬夫可曾注意到自海上遇风暴后,严尚书便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哦?有这事?我未曾注意,伯衡以为何解?”
“嘿嘿,只怕这位严大人身上有赵构的另一封信函吧!照赵构得性子,那严尚书不过是个送信的,不会知道其中蹊跷,不过现在……敬夫你猜为何?”
我皱眉想了下:“莫非那信函被他弄丢了?”
“这也只是怀的猜测,不过事实如何,敬夫你前去一试便可!”
“也好!可怜严尚书五十多岁了,一生胆小谨慎,竟然淌了这趟混水!只怕赵构正是看中他胆小,不敢有丝毫违逆才将他做了人选吧!”
别院,礼部尚书严泯道住处,房门不知是特意未关,还是忘记了,我径直走了进去。
“严大人,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正愁眉不展的严泯道一惊,见到是我,急忙起身道:“张大人,请坐请坐,这么晚了张大人不是也没休息吗?”
“呵呵,我与严尚书怎能相比,严大人是愁得睡不着,我不过是年轻力壮,到处转转罢了!”我说得轻松,语气舒缓,严泯道却是听得心惊,脸色数变,小心道:“张大人玩笑了,严某能有何愁事,不过是人老不中用罢了!”
我歪着头瞥着严泯道到:“嘿嘿,不中用了?是啊,是不中用,严大人论才德确实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也早该回乡养老去了!”
严泯道听得大怒,不管怎么说他为官三十多年,被一个后生晚辈这么说,脸面哪里还挂得住:“张栻!休要以为你乃驸马就可随意羞辱本官,便是你父亲张浚张丞相也不会如此待我,本官此处不欢迎驸马爷,恕不招待!”他只称呼我为驸马不过是有意贬低我,不过我也不生气,将他激怒就已经达到目的,下面就该是给他当头棒喝的时候了。
啪!我猛一拍桌,站了起来,厉声道:“严泯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罪嘛!”
严泯道脸色一白,却仍然骾着脖子强辩道:“本官何罪之有!?”
“何罪?哼哼,遗失皇上亲笔书函罪当如何?严大人比我更清楚吧!”
我一言说出,严泯道立马如同泄了气的皮软了下去,结结巴巴道:“你……你……”
“本官奉皇上旨意至高丽后向你索要另一奉书函,皇上英明怕有人心存不轨,故分于我两人身上保存,张栻请问严大人,如今信函何在啊?”
一句皇上怕有人心存不轨彻底击溃了严泯道的心理防线,这样的罪名若真的扣下来,便是宋朝向来宽待士大夫,只怕也够个杀头抄家了。严泯道哆哆嗦嗦的道:“张,张大人明鉴,非,非是下,下官失职,实是那,那风,风暴……”
“唉~!栻也知大人委屈,只是皇上将来若问‘为何张栻能将信函保管妥当,你却不能?分明是心存不轨!’,只怕严大人百口莫辩了!”
“贤侄!我与你父所年相交,贤侄此次定要救我啊!那信函并未遗失,只,只是……” 严泯道终于屈服了,将父亲搬了出来与我套交情了。
“只是如何?”
“唉~,贤侄请随我来!” 严泯道领我走到他房间床前,从枕下拿出一封信函,已被水泡的几乎成了废纸,“贤侄,此信我怕有闪失一直贴身收藏,却一时疏忽未用皮纸包了,谁知道竟遇到那大风浪,便成了这般模样!贤侄救我啊!”说着就要给我跪下。
我急忙托住严泯道,安慰道:“严大人与家父同僚,张栻担不得如此大礼,严大人有难,张栻定然用心便是了!”
当下严泯道老泪纵横,贤侄长贤侄短个不停,我这才与他商量着重新书写一封信,这可把这位担心的尚书大人吓坏了。
“不可,不可,这乃欺君大罪啊!”
“严大人,若不如此,张栻可无事,只怕大人你……”
严泯道傻住了,半晌才狠狠心道:“罢了,罢了……”
“严大人真果断之人!栻闻大人有一手妙笔,可仿多人笔迹,如今便由栻来口述,大人写录如何?”
“这……贤侄怎知皇上心意?”
“唉~,栻早知大人将书信丢失,故冒死将栻身上所携皇上亲笔书信拆开一看,这才知晓!”
“贤侄大恩,严泯道铭记于心!”五十多岁的老头竟是感动的痛哭流涕。
当下我口述,严泯道笔录了一封书信,至于皇上的签印我对他说自有办法。其实明日给高丽王王楷的信函,姜怀早已经准备妥当,让严泯道写的这封不过是要绝了他的后路,要知道适才不过是严泯道被我激怒,分寸先乱,再被我一吓这才俯首,难保以后冷静下来他不想明白。现在让他写的信函里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反正他明日我将信换了他也不会知晓,只当他自己伪造的而已。
回到住处。
“敬夫,事情如何?”
“嘿嘿,那严老头果然担心,被我一激一吓,果然乖乖听话了!”
“好,我这也完成了,敬夫来看看!”
我接过姜怀伪造的书信一看,不但字迹毫无破绽,便是信后的那签章也是几可乱真,不觉大喜,“伯衡好本事,只是这签章如何伪造的?”
“喏,用这个!”姜怀说着拿起手中的一个小萝卜,我不禁傻眼,只见那萝卜上面刻着签章。
“高啊,便是毁灭证据都容易的多啊!伯衡果然高人!呵呵”
姜怀自嘲道:“雕虫小技,怀昔日穷困潦倒,曾靠此糊口度日,不想多年不用仍然不曾荒废了!不过敬夫有句话说对了,毁灭证据的确简单,只需如此便可!”说着姜怀将那一小块萝卜往嘴里一扔,吃了起来。
“啊!伯衡——!”
“嗯?”
“那萝卜上还有印泥!”
“啊?呜,呸,呸,呸……”
我不禁大笑,大事才智高绝,生活琐碎事却偶有糊涂,这已经不是姜怀的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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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国志之风月东方》
作者:小小蚕
简介:这是一个崇尚龙的国度,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龙这种神物。传说中盘古大帝开天辟地的时候,他的坐骑就是一头青龙,但这仅仅是传说,而传说的可信度无疑是难以服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