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朕有一事问你!”
“皇上请讲!”
“朕闻令郎尚未娶得妻室,可是啊?”
哎??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味道不对啊?莫非皇帝要给我赐婚不成?
“回皇上,我儿确实尚未有妻室!”
“恩,令郎实为我大宋少年英杰,据朕所知,今科三甲,汪爱卿和秦爱卿都已娶了妻室,惟有令郎不曾有,今日朕愿做一媒,不知丞相意下如何啊?”
哎?秦熺这个小王八上回不是说他没有老婆吗?靠,真是小人、骗子!不过这皇帝做媒,难道要许配公主给我?好象高宗没有儿女的吧,难道是哪位大臣家嫁不出去的闺女?
“愿凭皇上做主!”父亲对于皇帝提议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了,完全没有问我的意思,没办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时代如此。
“好!朕的皇妹柔福自南归已有年余,看看也要婚嫁的年纪,朕欲赐婚将她许配与令郎,爱卿觉得如何?”
听到赵构皇帝提到将柔福公主赐婚与我,我不禁有些奇怪的想到:哎?柔福?柔福公主?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好象以前在哪听说过?……
啊!是她!坏了,老爸,不能答应啊!终于我想到为什么觉得柔福公主的名字熟悉了,心中不由大急,可这大殿之上又不能真的叫喊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哀叹,希望父亲能回绝了皇帝。
要说为什么我不愿意娶这位金枝玉叶,其实跟我在来南宋前一段见闻有关,那时候我到扬州旅行,在景点那里听了当地的一出扬剧,虽然不大听得懂,不过旁边有人介绍啊,还有宣传牌上也有介绍,那出戏名字正是《柔福公主》,是扬剧最有名的一出。讲的是这么一个历史故事:
宋朝靖康年间,由于金人围困汴梁(开封),徽宗赵佶、钦宗赵恒二帝被掳北国蒙尘,使得后宫的嫔妃佳丽也难以幸免,钦宗之女柔福也在其内。
公元1127年,“泥马渡康王”,赵构称帝南京,是为南宋高宗,国号建炎。后南迁临安(今浙江杭州)建都。这天,高宗正在坐朝,忽有一自称柔福的女子来宫见驾,众人惊奇不已。高宗自忖道:一同蒙尘的爱卿臣子几年中何曾见有脱逃者,而公主三寸金莲,移步维艰,却怎能逃得出来呢?于是,急召旧时宫人细细验看。宫人回道:“却是公主无疑。”高宗不信,唤进亲视之,也认得分明是柔福不差。随将宫中往事问及,回答事事是实。只是对公主为何一双小脚变得如此之大感到不解,于是厉声道:“你且将为何有这等一双天足细对寡人讲明,若有假话,定斩不饶!”女子闻言,悲放莺声。即将辽金羯奴如何待宋人如牛马猪狗一般任意驱赶,她又如何夜间脱逃,长时间赤脚奔走万里归宗之事细述了一遍。高宗听后,顿释疑团不说,还陪着掉下了几滴眼泪。当即颁诏书封柔福公主为福国长公主,并为其招了驸马,亲赐房产和宫中宝物若干。
当年汴梁沦陷时,高宗之母韦贤妃也被掳走。柔福公主的回归,勾起了高宗皇帝的思母之情。为此,大宗南朝年年费尽金银珠宝,又答应割地献城,才免强与金人议和宁事。韦贤妃也于南宋绍兴十二年(公元1142年)自北国回銮,被高宗尊封为显仁太后。一日,太后与众人叙及往事,忽宫人禀报:“柔福公主求见。”太后大惊曰:“休得胡说,柔福被掳金营,受不得苦楚,死在老身眼皮底下已多年,哪儿又出来一个柔福公主?”高宗见说,发下圣旨,责令严刑拷问。
刑部奉旨,即刻提到人犯动起了大刑。可怜这女子在宫中享用富贵十几年,恰似金枝玉叶,熬刑不过,只得道出了实情:“贱婢原系汴梁一个女巫。金人进犯,有的宫女逃到民间,见贱婢与柔福长相分毫不差,便将我误认为公主。早先我也曾对宫内之事略知一二,再加之宫女与我形影不离,时时说起宫中旧事。贱婢便渐渐大起胆来,才敢冒名顶替。自认主宫中之人皆在北国死无对证,乐得在宫中逍遥自在。谁知太后回銮,点透其中,想必也是贱婢罪有应得了。”言罢,大哭不已。
高宗见招了供,龙颜大怒。责令立时押赴市曹处斩,并将家私全部抄没入官。一个女巫不曾想只图宫中荣耀,却恰恰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且因她活时骗人骗钱,欺蒙良善,死也本不足惜,倒是那位驸马爷他不知就理,受了牵连。早早丧妻不算,还弄得从此一落千丈,却只有归罪于那个女巫了。
也接是说现在皇帝要赐婚给我的这位明明是位冒牌公主,一旦娶了,我就成了戏里那倒霉的驸马了,再说如此贪恋富贵的女子,我也深切厌恶。
可惜,父亲不知我心意,反而受宠若惊道:“臣叩谢皇恩!”说罢跪了下来,当此时,满殿文武,无不露出羡慕神情。而我再也耐不住了,向迈出一步大声道:“皇上,臣张栻有话讲!”一时,皇帝赵构和满朝臣公都向我看来。
“张爱卿但言不妨!”
“臣不愿迎娶柔福公主!”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众人都不明白如此恩宠我为何拒绝,而且很有可能触怒皇上,弄个不好脑袋都要不保的。父亲张浚一旁也是焦急的很,不住的给我使颜色,他怎么也想不通我为什么突然拒绝吧!
“都给朕安静!”皇帝终于发话了,满面怒容,语气不善,“张栻,你给朕说说看,为何不愿迎娶柔福公主!?”很明显皇帝真的是极怒了,称呼都改了,想来只要我没有个合理的理由,必然是身首异处的下场吧,不过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退却了。
“启禀皇上,臣闻汉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曾言‘匈奴未灭,无以家为’,臣虽驽钝,不敢自比冠军侯,却也知道先国后家的道理,视之为生平志向,臣请皇上收了臣吏部员外郎之职,遣臣至军中效力,臣愿为国征战,以马革裹尸还葬!”我知道如果直接说明公主是假的,在现在是没人会相信的,我也没有证据,反而触怒皇帝,别的借口也都不合适,不如搬出大义,先请将吏部员外郎这份好差事辞去,再自请至军中效力,完全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所以不愿娶公主,完全是怕害公主做了寡妇。
要知道这个时期的赵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复国之心的,果然,赵构闻言沉默了许久方才感慨道:“有臣如此,顾复何忧!”复又对我父亲张浚道,“令郎实为国之栋梁,朕心甚慰,若大宋子民尽如令郎这般,何愁山河不复啊!至于这嫁娶之事暂且不提,待日后再议吧!”这皇帝果然还是怕他妹子做了寡妇的,说是日后再议,其实谁都知道,这婚是没戏了。
受我一番豪言感染,皇帝真的去了我吏部员外郎一职,改派兵部员外郎,并在适当时机会任我至军中行走,虽丢了份肥差,手上的权力却是涨了,再下面,皇帝赵构便推说累了,退了朝。
出了大殿来到外面,总算可以随意些了,只见汪名洋,哦,现在该叫汪应辰走了过来。
“敬夫,请受应辰一拜!”
我急忙托住他道:“圣锡兄,这是为何啊?”
“敬夫,愚兄向来自诩忠君体国,今日方知如敬夫者方是真正的国之忠臣,应辰自视若身当今日情景,必做不到如敬夫这般。这一拜,敬夫你是定要受的!”说着硬是向我鞠躬一拜,虽然自觉惭愧,我也只能受了。因祸得福啊,估计今天以后我张栻定是名声大好了。
汪应辰这样的热血青年好打发,父亲可就没那么容易打发了,一回到家中就被他叫进了书房,关门问话了。
“说说看,你怎么想的,要知道娶了长公主比你去前线拼命对你的将来要好上百倍,你怎么,哎,算了算了,你说说吧!”这位我来到南宋以后的父亲语气颇为无奈。
“父亲,我要是说了,您千万别让旁人知道了!”我决定将公主是假的这个消息告诉父亲张栻。
疑惑了看了看我,父亲缓缓的点了点头。
“父亲,其实现在宫里的这位柔福公主是假的!”
“什么!!!此话当真?”父亲豁然站起,双目圆睁。
我看着他,郑重的点头。
“此事非同小可,冒充皇家可是死罪,你是如何得知?”显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的这位古代父亲神情十分的严肃。
“具体证据我并没有,这也是我为何在皇上面前没有言明的原因,至于我如何知道,乃是我结识的一位朋友自北方归来,我这位朋友不久前亲眼在金邦看到过柔福公主!”我当然不能说是自己知道的,只能编个谎,弄个虚有的朋友出来。
“你那位朋友现在何处?”果然是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年的人物,父亲十分的谨慎。
“我这位朋友来往南北,前些日子已经往北去了!不过我想他不会骗我,也没理由骗我的!”
“恩,此事暂时就到这里吧,不必再提,这次的事也不全是坏事,想必今后你的名声在这朝野上要好的很了!好了,你去吧,刚才所言切勿再对旁人言道了!”
“栻儿知道,栻儿告退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