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雨转身走了回去,看见不远处,一大帮人跑了过来,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就是来追凌志品他们的大内护卫。
忙上前,那带头的护卫看见了他,高傲的对着空气说:“小子,看见有人从这里逃走吗?”
殷红雨看他盛气凌人的样子,虽有些气,但他受气受惯了,也没往心里去,何况对方还是孙先生的人,于是抱拳道:“大人,我……”
那带头护卫猛得将马鞭向殷红雨身上挥了过去:“妈的,你这该死的乞丐,大人是你这种人叫得吗?说,看见他们往哪了?”
殷红雨本来想把孙鹏程的衣服换上的,可是一来走得太匆忙,二来觉得,现在就换上,万一被知府他们看到,出了事,就不好了,因此,仍然是衣裳褴褛。
殷红雨被他打翻在地,痛得龇牙咧嘴,怒道:“你怎么……”
边上得护卫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少罗嗦,看见他们没有。”
殷红雨没法,指着凌志品的娘逃跑的方向道:“看见她们往哪跑了……”
那带头护卫道:“追!”
回头看了看殷红雨,冷哼一声,轻蔑道:“臭乞丐!”
那带头护卫轻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殷红雨,那心中暴戾之气又猛的冲进胸口,他狠狠得吐了口口水,骂道:“****你十八代祖宗!”
骂完愕然,自己从不骂这么难听的话,这是怎么了?
突然又觉得,自己如果身在高位,这带头护卫会如此对待自己吗?心想,还好没有告诉他凌志品逃走得方向,不然,这抓凌志品的功劳,岂不拱手让人?
于是,不再跑向邻县,向回跑了过去。
那城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于证据确凿,几乎整个黄河沿岸的官员都被抓,整条街上,牢车浩浩荡荡,颇为壮观。街上的百姓,对这这帮蛀虫,破口大骂,尤其是凌知府的牢车,烂菜、臭鸡蛋、口水,多得不计其数,纷纷将这些砸向他!
殷红雨走到城门口,只听一百姓兴高采烈的说:“好啊!这方圆百里的三害,除了两害,我们终于盼到青天了!”
殷红雨看了看那人,奇道:“三害,哪三害?”
那人笑道:“一害,这凌知府,贪脏枉法。二害,这帮官老爷的子弟,强抢百姓,危害一方,三害……”突然盯着他看,叫道:“天哪,你是哪傻了的殷红雨,你,你你,你怎么……”旁人听了,纷纷上前,有人说道:“今年真是福瑞之年啊,铁树开花,哑巴说话,连傻子也变好了……”
这时,远远的听到不远处,锣鼓声阵阵,都向那方向瞧去,这一天变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以至于象殷红雨为什么突然好了的,这种如果在平时发生的话,是件传遍整个城的事,也变得不那么好奇了。
殷红雨也向哪里瞧去,只见孙鹏程和秦真文坐在马上,前面仪仗锣鼓开路,边上官差护卫,好不威风!
只听旁人说道:“你看那人,就是孙大人,多威风啊!他是皇上的红人,听说皇上能坐上这龙椅,还是他多帮忙呢!”
另一人道:“啊,是他,我也听说了,他这次得了这么大得功劳,还不升为宰相?”
“是啊,听说这宰相一职早就空缺多时,皇上早就想给这孙大人了,可是,他没什么功劳,怕人不服,不过这次……”
“啊,宰相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对了,听说皇上身边还有一个铁流风,他追随皇上更久了,怎么不给他升官?”
“哎!有了个孙鹏程,谁又能在上去呢?”
“别说了,你看,你看,多威风啊……”
这些都是市井谈资,百姓聊天消遣之语,十有八九是乱讲而已,这铁流风的官阶虽没有宰相大,但如果孙鹏程真的当了宰相,以铁流风的地位,两人只会是平起平坐!
可是,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殷红雨听了,心里泛起了一阵淇涟,口中喃喃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时,那队伍已经走近了,殷红雨忙上前,想走到孙鹏程的跟前,那前面的护卫用力把殷红雨一推:“走开,走开!”一看是一个衣裳褴褛的乞丐,厌恶得说到:“要讨饭,走一边去,这里是你这种人来的地方吗?”
殷红雨大怒,刚想理论,只听远远的,孙鹏程道:“…李元志…”
殷红雨向前瞧去,果然看见李元志向孙鹏程说着什么。
那李元志也是这黄河沿岸的县令,但是,离这城里也算很远了,是个穷县,虽然也多多少少贪污了银子,但真正经过他手里的修河道的银子,可谓少之又少,因此,他们县的官员,居然能逃过这次劫难,尽管,上缴了不少所谓的修河道银子。
那李元志刚听说,这城里出了如此大的事,马上召集整个县城的官员,商量对策,最后,决定把以前所贪污的银子一两都不留了,全都吐出来。那李元志马不停蹄,直接找到了孙鹏程。
那孙鹏程听说邻县的李元志有事禀报,突然想到了李蔚雅和殷红雨的事,忙叫人带他来,想问问殷红雨的事。
可是这李元志一上来,就将上缴银子的事一一道来,一时半会倒没插上话。也是当前这事至关重要,到后来,众人催促他走了,也没向他问起殷红雨的事,也错过了看到殷红雨被护卫赶走的情景。
众人走出了城里,殷红雨才能上前,跑向李元志,以为孙鹏程他他的事告诉了李元志,于是叫道:“岳父大人!”
那李元志刚把这事做完,舒了口气,突然听见有人叫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发现是殷红雨,奇道:“你不是傻了吗?怎么?”
殷红雨也奇道:“咦?孙先生没向你说吗…”
一阵风吹来,殷红雨身上的臭味吹向李元志,李元志忙捂住鼻子,看了看殷红雨,一身破烂不堪,心想:“看来这朝廷并没有为他们殷府翻案,看来他注定一辈子都是龌龊之人!这小子,看知府倒了,就以为翻天了?想认我?门都没有,******,见到他就晦气!这臭乞丐!”
骂道:“滚开!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这臭乞丐!”
殷红雨愕然,怔怔得看着他远去。
心里只想:“孙先生没说吗?他们为什么都把我当乞丐,我不是翻身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脑子里出现了带头护卫轻蔑得眼神,官差不消一顾,李元志的厌恶,心里突然恨起孙鹏程来——都是因为他没有告诉别人,自己已经翻身了…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这时,又想到了,刚才那几个百姓的对话,又想:“如果我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敢这样对我吗?”心中豪情顿生,感觉丹田一股说不出的气直冲全身,那气冲到脑门,情不自禁仰头长啸起来:“啊~~~~~~!”
至此,那藏在殷红雨身体里的暴戾之气从此冲满了全身!
良久,殷红雨猛然想到了那锦囊里的话:
“无毒不丈夫!”
这一刻,殷红雨彻底改变了,也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