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一头肮脏的黑色长发散乱无章地披在肩上,口中叼着一根不知那里摘来的草叶,浪荡不羁的眼神中满是轻浮的笑意。一身标准的黑色魔族武士服,唯肩上的三颗银星闪耀着刺眼的光芒,显示着其与众不同的身份。
月舞秀眉轻扬,右手已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刚刚放出那条水龙的就是你吧!银章魔卫果然名不虚传啊!不知是在那位魔将麾下任职?不请自来,又有何贵干?”
“这个,好像不太方便告诉你吧!不如我们换个话题好吗?” 佛狄叼着草叶,含糊不清地道:“比如说小姐你贵姓芳名?在那个场子上班?三围又是多少?不如留个电话号码给我,QQ也行,紧密联络,好增进********嘛!这段时间我晚上都在码字,如果有空,咱们聊聊可好?”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月舞双眉倒竖,气得浑身发颤。
“没办法啊!是那个叫作者的家伙硬要我说的,人类还真是可怕啊!” 佛狄一脸的无奈。
“嘿!废话少说,来吧!”月舞身形一展,高高跃起,十指翻飞,无数的风刃尖啸着铺天盖地的袭来 ,瞬间就划破了佛狄身前的每一寸空间。
战斗,已然展开……。
……
两个原本监视着佛狄的年轻术士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山底。看着向上蜿蜒如蛇的狭窄山道,阙寒狠狠地道:“这个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嘛!你能确定他是走这条路吗?”
“当然!”雾娜皱着眉道:“那家伙的头发起码一百年没洗了,这么浓烈的异味,恐怕在千里之外也能闻到呢!我又怎么可能搞错?”
阙寒点了点头,捏着鼻子钦佩地看着自己的伙伴,由衷地道:“辛苦你了!”
……
杰夫如闪电般在山道上急速飞驰,没有了敌人的骚扰,魔力渐渐恢复,伤口的骨肉蠕动生长得更快了,左臂已经长出了小半,肩膀则早已完好无缺了。
感受着肩上赫龙的体温,心中掠过一丝难得的欣慰,日思夜想的儿子终于可以回到自己身边了。只要耐心对待,相信天下没有化解不开的仇恨,何况他身上还流着自己的血液。只是他的性格是那么倔强,就像他母亲那样。他的母亲!心中掠过那张清丽的脸,忽而发觉脚下的道路是那般熟悉,急驰的身形不由自主地一滞。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熟悉的情景,他的心已经飘到了一百三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
那晚,又是一个无星之夜。当然,在这个充满绝望的地底世界中,所有的夜晚永远都是无星之夜。
那时,杰夫刚刚成为第九魔将,年纪尚轻却已所向无敌,心高气傲不可一世。适逢一向敬重的第五魔将费德兰斯在对妖族的征战中吃了大亏,重伤而回。他申请率部出战,却被魔皇拒绝。一怒之下就决定独上星脉,刺杀妖族大长老圣·真智为费德兰斯雪恨。
然而,他毕竟高估了自己,还未潜上圣殿就已被妖族发觉,并在两位圣殿术师的夹击下身受重伤,仅靠着血遁秘术才躲开追兵,逃到此地。当时,还是这条蜿蜒狭窄的山道,还是眼前的这片冰雪覆盖的矮林。凭着刻入脑髓般的记忆,顺着当时的步履向前走着,当日的情形已历历在目。
当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俏生生的赤足,站在洁白的雪地之上显得那般柔美无暇。他一愣,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抽出腰间的利刃。然而他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上还穿着妖族的服饰……。后来问她,却见少女羞涩地轻笑道:“我向来喜欢这样。赤脚走在雪地上,尽情感受雪的柔软、冰凉,可比什么都棒喔!”
“真的?”杰夫狐疑地问道,一向过着喋血生涯的他又怎会懂得少女的浪漫情怀?
“骗你是小狗!不信,你也试试?”少女向他眨了眨眼,说不出地调皮可爱。
……
雪花飘扬,杰夫轻轻放下赫龙,就像那天一般,脱下靴子,赤足站在雪地上,感受着雪的柔软和冰凉,缅甸在回忆之中,他的嘴角微微轻翘,那是发自心底的微笑。他还记得当时是笑得那样地开怀,就像一个孩子。然而,那时少女还不知道,自己是一个魔族,手上沾满了她族人的鲜血。
唉!杰夫在心底轻轻长叹。多少年了,每当忍耐不住刻骨的思念时,自己都会偷偷地潜上星脉,在暗处看着深爱的少女。看着她被痛苦折磨,看着她日渐憔悴,也看着自己的儿子渐渐长大。多少次,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将他们带走,然而,正如他了解自己,他也同样了解自己深爱的女子。
“再次相见之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少女断绝的话,和那满是恨意的眼神,此刻在他脑海里就像当日那般清晰。他知道,以其倔强的性格绝对是言出必行的,自己如果一意孤行,只会落到兵刃相加的境地。
“不是的,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啊!寐芙!”杰夫喃喃地道,眼神中已满是悔恨。
雪越下越大,夜色之中,已是一片风雪茫茫。
……
母亲!母亲!在一片漆黑中,赫龙再次看到了母亲的脸。就像以往那般,她的眼角垂泪,脸上满是悲伤。
不要哭!我的母亲,不要哭了,你为什么这样悲伤?放心吧!我会替你报仇的。一定、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