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事故让莫安措手不及,她觉得有心想改变些什么,却发现原来都是徒劳无功。她仿佛在梦里听到洛小思在叫她,“莫安,你要坚强,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一直在你身边。我们是最好的闺蜜。”她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去抓住洛小思的手,她却突然像影子一般消失了。
“洛小思,不要离开我。”莫安头上冒着冷汗,嘴巴里不停地喊着。一边的欧阳非云见了,心里也是很着急。他走上前,坐在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
突然,莫安的身子剧烈颤抖了几下。她犹如受到了惊吓一般,坐了起来。“不要走。”声音大的足够让整个病房的人听到,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只有欧阳非云,凑近她,并且用手一把搂住她,“没事情了,我在这儿呢。”莫安刚开始有点抗拒他的动作。但是,这个时候,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默默地脑袋依偎在欧阳非云的肩膀上。
“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欧阳非云爱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想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非云,我梦见了洛小思。她对着我微笑,可是当我想要去抓住她的时候,她却犹如一阵风一般,消失了。”莫安边说边啜泣着,“我抓不住她,非云。”
“我知道,我懂的,你和洛小思的感情那么深厚,她就像你的亲姐妹一样。那梦中的她,是什么样子的?”欧阳非云接着问她。
“我梦见,她说要我坚强,她说从未离开过我。”被欧阳非云这么一提,莫安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她的眼泪瞬间止住了,呆呆地看着远处。
“你说,她是不是在鼓励我?一定是她知道了什么?”发了一会的呆,她又接着说话。
“莫安,你没事情吧,要不要我叫医生来。”欧阳非云有点担心她。
“我没事情的,我只是突然有点想念洛小思了。从前,我们坐在一起谈论小叔子,一起讨论我们爱的电影。她和我都喜欢小浣熊,和我一样,爱着草莓味道的奶茶。以往我遇到了事情了,总是庆幸有一个她在身边。可是现在这样的状况,我感到很混乱,我应该怎么做呢?”
莫安说完后,注视了欧阳非云一会,呐呐地问他,“你有烟吗?”
“烟?莫安,你肚子的孩子......”欧阳非云有点不放心,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莫安抓住他的衣角,迅速地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接着又从他的上衣口袋掏出一个打火机。
“AmericanSpirit?(美国精神)?据说这种烟不添加任何香精,嗯?”莫安慢慢地打开盒子,她的动作让欧阳非云看得有点心寒。
欧阳非云立马抓住她的手,她一把推开。“让我就任性这一次。”他只好就此作罢了。
烟雾慢慢从她的口中吐出,她第一次发现,烟的味道原来是这么呛人,差点把她给呛哭了。这时,一个护士看到了,急忙抢掉她的香烟摁掉扔进了垃圾桶,并且严厉地指责她,“这里是医院,请尊重一下其他的病人,吸烟有吸烟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还抽烟呢?”回过头她又连带着欧阳非云一并指责了。“怎么做家属的,病人胡闹,你也跟着瞎胡闹。禁止吸烟四个大字就贴在这里都看不到吗?”
欧阳非云赶紧给护士道歉,“不好意思,我们会注意的。”护士接着又嘟囔着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去。欧阳非云松了一口气,这女人啊,就是罗里吧嗦的。
“莫安,我有话对你说。”搞定了女护士之后,他沉思了一会,想了一大堆要对莫安说的话。
“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无视了你的爱,带给你和我们的孩子无法抹去的伤害。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都有在努力挽回这一切。重归于好的这些日子,我们虽然没有太亲近,可是我想信你能够看得到我的真心对吗?”
她没有任何反应,欧阳非云感到有点失望。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或许现在占据你心里的事情远远比我重要吧。但是,我真的很想你振作起来。”
她看了一眼他,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振作?谈何容易呢?
对于莫安来说,洛小思的死去给她带来了无法抹去的伤害。她曾经痛恨过莫子倚母女,尤其是莫子倚的妈妈,是她亲手推的洛小思下的台阶。她想过报复,追究她们的责任。但是一直狠不下心来,因为在她心里,总是愧对莫子倚的。她始终认定,莫子倚是她的妹妹,总有一天要回到自己的身边来。所以她选择了逃避,只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照顾着洛笑。可是,现在莫子倚患了癌症,她有史以来觉得特别无助。好像所有的人,都要把她给遗弃了。
“莫安,你听着,我爱你。”他靠近她,一字一句地强调了一下。这是欧阳非云式的霸道。他很少会说甜言蜜语,能说的就这几个字,莫安的情绪稍微有点变化了。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够让你的心情好起来。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谁也不想接受这个结果。但是我想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一定有我陪着。”欧阳非云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像是在鼓励莫安,又像是在鼓励自己。
“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让我照顾你,还有你的妹妹,莫子倚?”欧阳非云说。
“你这样做,是在乎我呢,还在怀念和我妹妹的旧情?”莫安冷冷地看着他,吐露出了这句话。
他猛地一颤,不知道她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刚刚只是纯粹地想安慰她,却忽视了自己和莫子倚的那层关系。现在想解释,估计莫安都不会相信了。
“怎么不说话了?”莫安看着他说道。哎,其实她自己心里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心情实在太不好了。她顿了一会儿,对他说,“非云,我好累。”然后,将头继续埋进了他的宽大肩膀。
“莫安,相信我,我可以照顾你的。”欧阳非云又在她的耳迹重复了一遍。
这时,柳少哲进来了。刚开始在门口看到她们两个人抱在一起时,其实柳少哲是有些许介意的,甚至可以说是眼红。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放下了,真正看到的时候,却还是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莫安,你醒了,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柳少哲对着她说。
莫安看到柳少哲,有意识地推开了欧阳非云。他看到她在乎柳少哲的模样,有点生气。可是他也不能强求她什么,毕竟自己有错在先。
“嗯,我现在好多了,没什么事情,就是一时着急过头了。子倚呢?她怎么样了?”她问。刚刚只顾着想自己和欧阳非云的事情,一下子居然忘记了妹妹的存在。
“子倚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已经安排好住院了,你不要担心。你现在身子也有孕,情绪不应该这么激动。”柳少哲说完这句话之后,确定欧阳非云的眼睛没有冒火,才放心地看了一眼莫安。
“嗯,我会注意的,扶我去看看子倚吧。”莫安站了起来,想要起床。某人这下可不乐意了,急忙把她一把抱起。还霸气地来了一句,“现在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保护好你。不许乱跑,要动也必须是我抱着你。”
莫安彻底无语了,刚刚那护士还指责她不看场合。现在这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她白了一下他,可是他装作没看见,直接无视了,她只好把头藏进去,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羞红的脸。
柳少哲实在是受不了他们两个人了,好歹也照顾一下自己的感受吧,这欧阳非云,行事还真是霸道又鲁莽啊。
过了一会儿,欧阳非云抱着莫安来到了莫子倚住的病房,找到一个靠椅,他就将她放下来了。
病床上的莫子倚还吊着水,由于很多天没有吃过东西,她到现在还没有醒。莫安现在看着她,五味杂陈。自己是该恨她吗?可是在莫安心底,莫子倚是可怜的。尽管事情再坏,她也不愿意给她加上罪名。就洛小思的死一样,她只相信是莫子倚的妈妈做的。
莫安仔细观察了一下莫子倚,她的脸上是那样的苍白,一点都不像一个年轻女孩应该有的脸色。汗水不断地从她的额头上冒出来,莫安卷起衣袖,给她擦了擦。
“妈,妈,你不要抛下我。”莫子倚嘴巴在不停地抽搐着。
“她在说什么?”莫安问欧阳非云。
“好像是在叫妈。”柳少哲告诉他。他也很是奇怪,今天一直都没有看到莫子倚的妈妈,更加奇怪的是,莫子倚还没看清楚他,就直接冲进她的怀里还叫妈妈。莫非,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