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山回到家中,趁夜色还是朦胧一点白,和林海一家子忙着给水牯子建个家,好在木头桩有不少,先搭建个临时的牛棚,春末的天气还是很冷,水牯子露天也是受不了的。
两只小獒犬更不能让冷着,林青鸟在林青山他们忙着搭建牛棚时,就用竹子编成一个大竹筐,够两小獒子快活地翻来覆去了。里面添了不少稻草和一块破的实在不能再补的碎片衣服。然后放进林青山房间的床底下。
做好这一切,再吃完晚饭,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了,林青山家里没有人睡觉,也不怕浪费煤油,将油灯点的贼亮贼亮的,因为等会有不少人要来。
第一位来人是林青山的大伯林海和他的女儿林青香,每人手中都拿着两把凳子,第二位来人是林秀生,然后是胖子冬瓜林有才,他也是青龙湾的后起之秀,林秀生没回的那会,他可是民兵连长,党员,现在是带着三名民兵保护公共财产和掌管村里的现金。
再后面就是妇女主任,是中农成分金山华的老婆吕ju花,她的女儿就是村里的四朵鲜花之一的金晶,林青山对吕ju花还是很熟悉的,因为那会刘兰经常和她去山上采松子,那时林青山也是经常去的。
很快又来了六名组长,因为青龙湾人口多,所以细分了几个互动组长,方便管理,六名组长,三名中农三名贫农,最后一位就是林青山回来还没见着的村主任,也就是一村之长朱四水,好似半抱琵琶半遮面地出现,见到林青山,火热地欢迎回来,华丽词语蹦了出来。
自此,青龙湾的所有风云人物出现了,村长朱四水,党员;党支部书记林青山,党员;民兵连长林秀生,党员;村副主任兼会计林海,党员;村现金和财产保管兼广播员冬瓜林有才,党员;妇女主任吕ju花,党员;团支部书记林青香,六名组长林瓜瓜,林生才,朱茂才,朱长江,金细发,李司发。
林秀生先开口说话。“今天乡里书记乡长一致要求青山任我们青龙湾的党支部书记,当然这也是我们青龙湾大伙最盼望的,大家欢迎党支部书记。”顿时在坐的都鼓掌欢迎起来。而蹲在地上的林青河几兄妹最为响烈。因为林青山是他们大哥。自豪啊!
林青山站了起来,然后又坐了回去,因为还不是时候开口说话。
“告诉大伙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乡里农业社组长,周副书记同意十月分再次来我们青龙湾考察,那时通过的话,我们青龙湾就能办社了。”林秀生兴奋地说道。
大伙听到办社有望,都高兴地开心地交谈起来,那喜悦的表情是不会有假的,林青山打量着在场所有的人的表情,最后定格在村主任朱四水的脸上,笑的有些假,笑的简直比哭还难看。
“难道他真的变了?”林青山心情有些沉重。
“现在有我们的党支部书记讲话。”林秀生坐了下去。
“我刚回来,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大伯你先将村里的情况大致说下。”没有调查就没发言权,林青山一直奉行这条真理。
“村里现在有三百二十一户,一千五百四十三人,地主一家,富农五家,中农八十户,贫农一百五十百户,雇佣贫农九十户,其中五保十三户,水田三千二百三十亩,地田二千五十八亩,山地包括青山边上,有一万多亩,没有详细登记。”林海说下简单情况,山地确实不好计算,因为青龙山都算是青龙湾和其他青山山下的村的一部分,青龙山有几百里长,只要开荒,就是山地啊,那可是多少?无数啊!
青龙山后面连着群山,没有人敢进去,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样,当年日本鬼子扫荡,大伙都不敢深入,最多躲在几十里深,里面就不敢进去了,有去无回啊。
听了介绍后,林青山站了起来。“村里有这么多的户和人口,所以我的意思是再次扩大互动组的规模,组长有原来十个扩大到二十个,每人负责十五户。前面秀生几人兼任组长的就不要兼任了,专门忙主要事情,大伙提议几个有能力和威望的人,我个人提四个,林如生,林梨,金虎和李志平,都是民兵的班长,年轻有冲劲。其他几个大伙选几个。”
林青山选的四人都是儿时的好朋友,在民兵当中有些威望,而且平时为人不错,这些都是从林秀生那知道的,林如生绰号骨头,林梨绰号小李子,金虎绰号虎头,李志平绰号茄子。
林青山的推荐,大伙都没意见,因为这四分别来自金家李家和林家,其他十个人也很快选出,因为考虑到村里姓氏多的问题,三个来自林家,朱家三个,金家两个,李家两个。
“青山,你真的确信我们青龙湾能办起社吗?不是我打击大伙的积极性,到现在为止,我青龙湾连去年乡政府派下的缺粮户都还没落实下去,现在不少村民都青黄不接了。”朱四水不合适宜地站了出来,瞬间就将大伙火热的气氛浇灭了。
“恩?缺粮户有这么难确定吗?去年粮食统购时不是已经评定了吗?”林青山有些不解道。
“因为我们青龙湾人口多,所以国家每年拔了一万斤粮食指标,原本光缺粮户是足够的,但是因为天灾人祸,去年下了一场大雨,个别足粮户余粮户因为水田处于低位,冲了稻子,还有亲戚来往过于频繁,办桌席及去年年底赶着春节前杀猪,把不少细粮耗掉了,搞到最后缺了口粮等多种原因,不能不管他们,还有就是不少足粮户和余粮户,被有心人煽动,纷纷慌报缺粮,大伙家的实际情况,我们也调查不到,不知道哪家真的是缺粮还是不缺粮,所以评缺粮户的事情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解决。”林海说出内中的复杂情况。
“青山,要不我们再向国家要些粮食。”朱四水建议道,其他几位组长也同意他的建议。
“不行,现在国家百废待新,需要的钱财地方多,我们没帮助国家已经过意不去,怎还可以再向国家伸手去要,不但不能要,明年的一万斤粮食也不能再要,我们自己想办法,毛主席说了,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林青山语气坚决。
“至于怎么评,先这样办,给去年缺粮户雇佣贫农先评,其他中农成分的家庭,向亲戚朋友去借,告诉他们,等夏季粮食收割了,按量给他们,其他贫农户,借不到来找我,我给他们想办法。总之,优先雇佣贫农,在贫农,最后中农。”
“这个可行。”听到林青山的办法后,大伙都同意了,同时心中对林青山竖起大拇指。
“敢挑担子。办事果断,有魄力,新生活有望。”大伙心被煽热了。
“中农们有意见怎么办?同是缺粮户,为什么他们要自己借?他们会说青山你心向着贫农和雇佣贫农,到时闹怎么办?”朱四水有些担忧地说道。至于是不是真担心,除了他自己外,就没人知道了。
“那更好,到时我们就专门查闹的最凶几家,看到底是不是真的缺粮,还是受到某些人的挑拨,对了,村里有哪几家富农和地主林石三来往密切?”林青山冷笑道。
前世经验告诉林青山,闹的最凶的那几位,一定是有问题的。因为真的缺粮食,根本不会闹,向亲戚朋友借粮食,到了收割季节,拿着村里补给他们的粮食还上就是了,同样是一分钱也没花,只不过是跑了些路而已。
“和林石三来往最频繁的是铁公鸡。最近不知道和林石三合伙做什么坏事,好几天晚上在一起商量坏事,我家就在他家傍边,他们有时谈到深夜,有时是林石三深夜到铁公鸡家去,每次晚上被家里的狗吵醒,准是林石三到铁公鸡家里来。”互动组长朱茂才说道,他是青龙湾第一村花朱七七的父亲。
“铁公鸡是谁?”林青山的记忆里没有这一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