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杀了薛怀义没多久,史侯祥被人杀死在大街上。
此事令武则天极为恼火,这几天,她不断地骂人,身边的几个亲信宫女也不敢出大气。
太平公主知道这个情况后,心里立刻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第二天,太平公主乘坐轿子,带着一帮人入宫。
武则天见了太平公主,脸上没有笑意,反而问道:“你来干吗?”
“娘,你放心,我没什么事。女儿给你带一个人来,娘看看中意不?”
“什么人?我身边不缺人。”
“还是先看看再说。”太平公主随即对身边人说,“带进来。”
公主的侍女领进来一个丫鬟,武则天留神看了看。
这个丫鬟个子比其他人都高,脸蛋白嫩,上身是鹦鹉绿的小袄,下身是水粉罗裙。裙子很长,拖地,看不见脚。
公主道:“快拜见皇上。”
大丫鬟环立即跪倒叩拜,却一言未发。
武则天道:“平身。”
丫鬟站起来,低头站在武则天面前。
武则天问公主:“她是个哑女?”
公主捂着嘴笑着,道:“他不哑,只是不敢说话,怕你听了降罪。先赦他无罪,他就开口说话了。”
“朕赦他无罪。”武则天道,“你叫什么名?”
“回禀陛下,臣张昌宗。”大个子丫鬟却是男子口音。
武则天先是一惊,随即又笑了。她面带笑道:“你们敢来捉弄朕?胆子真不小,不怕朕怪罪?”
太平公主知道娘高兴了。她虽已四十多岁了,却像个小孩一头撞进武则天怀中,娇嗔道:“娘!你怪罪吧。一切都是女儿的主意,千万别怪罪这个孩子。”她把张昌宗叫孩子。其实张昌宗已二十多岁了。
“娘谁也不怪罪,这总行了吧。”武则天道。她高兴地推了女儿一下。
“既不怪罪女儿,女儿要回去了。”太平公主说完,即领人走了。
武则天招呼张昌宗:“你搬张椅子坐在朕身边来。”
张昌宗依言,坐在武则天身边。
武则天拉起张昌宗的手。
他的手小而白,不像个男人的手。
“你自称臣,现任何职?”
“臣任尚乘奉御。”
“祖上有做官的吗?”
“从祖父张行成……”
“哦,知道。你父呢?”
“父亲希臧,今任雍州司户。”
“你愿意来侍奉朕吗?”
“愿意,能为陛下做事,乃臣之幸福。”
“你几时到公主的驸马府的?”
“今天上午。”
武则天这么一问,是想知道,这个张昌宗是否被女儿用过。
当年千金公主献冯小宝,就是自己试过之后才献上的。
从第二天起,武则天就让他继续抹粉,涂胭脂,化妆成女人的样子。
不!并不是为了掩饰,武则天根本就不想掩饰,有什么好掩饰的。男子的妻子死了,可以再娶,女子死了丈夫当然可以再嫁。
张昌宗非常高兴。尽管武则天老了,可他却神气了。他原来那个以门荫得到的尚乘奉御,名义上是个官,可那叫官吗?一个马夫而已。现在不同了。从他进宫的第二天起,宫内的宫女、太监见了他全是恭敬地小声问好,见了他先给他让道。他到了宫外,哪怕是三品大员,见了他也是先打招呼,在以前行吗,你主动和人家说话,人家也不理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皇上。
这么好的事,打着灯笼找不着,却被他张昌宗碰上了,真正是吉星高照。
武则天基本上满意了。
张昌宗会让武则天更为满意的。
仅仅过了十天。
张昌宗对武则天道:“陛下,臣有一弟,通合炼之术。陛下可否一试?”
“尔弟何名?”
“张易之。”
“明天领来见朕。”
第二天,张昌宗把张易之领进宫。
武则天一看就相中了。
张易之面孔白皙,眉清目秀,比张昌宗还好像美了一点儿。
“你叫张易之?”
在张易之叩拜毕,武则天问道。
“臣张易之。”
“尔愿为朕办事吗?”
“能为陛下效力,臣之幸运。”
“你长得不错。”武则天满意地赞道。
“臣还粗通音律。”
“很好。”
夜间,张昌宗为了给张易之创造机会,为武则天服务。他对武则天道:“陛下,今夜由易之服侍陛下吧,臣到别处去安歇。”
“不。”武则天道,“由你兄弟二人共同服侍我。”
张昌宗当然留下了。
武则天的胆子大起来了。
在张易之入宫的第二天。
在早朝上,武则天即下诏:
“张昌宗任云麾将军,左千牛中郎将。”
“张易之为司卫少卿。赐第一区,物五百段。”
二张全神气起来了。
武三思、武懿宗及宗楚客、宗晋卿之流,往往在二张府第门外或门房等候,等二张出来,争着为二张执鞭、扯辔。
诸武及二宗呼张易之为五郎,呼张昌宗为六郎,而不呼其名。
武则天为了令张兄弟常在禁中,特令设置一官署,名之为“控鹤府”。特置控鹤府官员,以张易之为控鹤监,内供奉。原有官不动。张昌宗就入控鹤府为内供奉。
武则天忽然想起了有一密奏自荐,遂翻检旧密奏,找到了,原是柳模推荐自己的儿子柳良宾。
第二天,武则天即令张昌宗召柳良宾入宫。
柳良宾也是个小白脸,且年轻。
武则天即令柳良宾为控鹤府之内供奉。
同时,武则天密令张易之、张昌宗、柳良宾等人招揽年轻、容貌完善的人入控鹤府。
有一天,武则天独出心裁,想为控鹤府请一个武教习,让奉宸府官员练武习功。
她的这个主意有两个目的。一是张易之等人终日无事,她怕像薛怀义那样给她惹麻烦,每天练武用一两个时辰,可减少张易之等人在外逛的时间。第二,张易之等人练武之后,既可强身——她仍不忘徐士杰与薛怀义这两个会武功的人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同时,张易之等人练了武功,对自己还有护卫作用。
§§第十五回 三姓夺位李显胜,武曌功过后人评
武则天在弥留之际,对守在身边的皇上李显、安国相王李旦及女儿太平公主等道:“我死后,要祔庙、归陵(第二次这样说了),我的坟前之石碑,不要刻写,我的一生由后人去评说吧。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