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爷爷长叹一声,拿起茶杯的姿势保持不变,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看上去十分滑稽。
“不凡,想是天性所然,魔蛊就是为了害人这个目的才出世的,虽然我查阅的资料上没有这方面的内容;但从圣蛊天性就能助人,我想魔蛊控制身怀灰、黑色之人应该轻而易举。”
我俩之间出现一阵短暂的沉默,都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该来的就让它来吧!我问出自己关心的话题。“喻爷爷,你和那位教主交战时的景象是什么样的?”
喻爷爷沉吟一下,缓缓说道:“不凡,这观人之术乃是我那位老祖宗留下的,外人不得而知;但也有缺点。”
“当日我前去观察那位教主,进入他讲法的地方时已是人山人海,而且越往里走,我的本命蛊越发的慌乱,让我血气沸腾,有点控制不住。惊讶之下,我仔细观察四周,才发现越是在内圈的人们,所中的蛊越成气候,正是这些因素让我的本命蛊不安分。”
“于是我不再继续深入人群,就在外围查看着,当时那位教主还没有来,一番查看让我忧虑加深。唉,在这些数以千计的人群中,最里面的人们已经被完全的控制了,数目大约有进百人啊,而且其中不乏一些重要的人物在内。”
我疑惑的问:“喻爷爷,你怎么知道那些人被完全控制了?”
“我用观人之术留心查看,唉,本来每个人都有那五种颜色存在的,但最里面的人们呈现出的是‘无’,就是什么颜色都没有,这就证明了他们被完全控制了。”喻爷爷有些苦闷。
“不是万不得已不能用此法观察别人吗?难道当时喻爷爷你的本命蛊示意让你观察的?”
喻爷爷点了点头。“嗯,本命蛊的慌乱在我的控制下平息,随后它要求我去查看这些人的气息。”
“那被完全控制的人里都有些什么样的重要人物?”我问出自己关心的话题。
“有五个手握W市实权的高官,他们分别掌管行政、警局、交通、消防和水电。唉,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他们乱来的话,W市将一片混乱啊!还有几个身家雄厚的企业家,如果他们的公司出了什么问题,W市的经济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还好,没有军队里面的高层人士,不过也难说啊!”说完话后,喻爷爷有些叹惋。
“啊!喻爷爷,这么说那个邪教不是可以横行于世了?”知道这些会带来什么后果,我不安的问,谁知道喻爷爷却没有马上回答我。
“人生在世,只是为了各种需要。有人需要行善,有人需要使坏;有人需要安宁,有人需要刺激;有人需要虚荣,有人需要小利;有人需要搏斗,有人需要无聊;有人需要索取,有人需要奉献。但是人们首先需要的,是弄清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有的人活了几十年,也未必清楚这一点。”
我正一头雾水,喻爷爷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控制了这些人有什么用,国家之本最终还是靠平民百姓来支撑的,所以我并不担心;但是随着人群越来越多,而且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我不由开始担心起来。”
“确实,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无论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我国人民中间总是有而且将来还会有这么许多奇怪的人,他们安守本分,而且往往一点儿也不懒惰,但他们命中注定一辈子要受穷。他们总是孑然一身,一贫如洗,邋遢不堪,看来他们好像总是受欺压而又不敢反抗,总是被折磨得……,任何环境,任何变革,都不能够使他们富裕起来——这些人就是我们的平民百姓。”
“那么当一个心怀叵测的邪教出现时,变相的变更了他们的需要,他们还会安分守己吗?他们还会受欺压而又不敢反抗吗?如果我的猜想成为事实,人民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美好的生活,却在他人的控制下不得不肆意而为,那么我们的国家将会动荡,人们又会受苦了。”
“当时我还心存幻想,认为这些情景不过是W市特别多一些,唉,随着开始找寻圣蛊,我才知道,全国上下,大部分重要的城市都有为数众多的教徒存在,而且数目还在快速的上升,唉……”
看见喻爷爷不住的叹气,我心里一阵恐慌,难道事态已经如此的紧迫了?难道那位教主想用控制别人的方法来控制这个国家?从他控制众人的作为来看,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得逞,问题是他背后的指使者应该更加厉害,自己能够抵抗吗?
此时此刻,我更想知道那位教主是如何的厉害,也好猜测背后的指使者有多厉害,万一不行也好想别的方法。“喻爷爷,那么那个教主有多厉害?你认为我能对抗那个幕后指使者吗?”
“那位教主倒很好打发,那个幕后指使者……我想如果他有七个魔蛊的话,我们必须有六大圣蛊才能和他对抗,不然徒然送命。”说完这些话,喻爷爷唏嘘不已。
随后喻爷爷端起了茶杯,不住的喝着,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脱离那些让人伤怀的忧思。
“当日我在外围人群中不住的观察着,终于等到了那位教主的出现,极度的忧虑下,我仔细的查看着他,奇怪的是他全身呈现出一大片红色,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但他控制这么多人干什么,这个想法让我继续留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喻爷爷接着说道:“万万没有想到那位教主竟然用他的本命蛊来吸取众人的心气,我急忙再次运起本命蛊来观察他,全然忘了此举的后果;结果才发现此时的他身体呈现出黑色和灰色,全身上下没有别的颜色,让我大吃一惊;也明白了我那位老祖宗留下的观人之术也有缺点,那就是对用蛊之人可能不起作用。”
“我这次的试探的后果就是让他感觉到了,他居然用他的本命蛊挟众人的心气来攻击我,用心极其险恶,让我畏手畏脚。”
“他的用心是什么?难道喻爷爷你就因为这个打输了?”我怀疑的问道。
“是啊,如果我用我的本命蛊来对抗,那么众人的心气必会在我们的交锋中化为乌有,纵使以后帮这些人解了蛊或是消灭了傀儡蛊,他们也会成为没有心智的人存活于世。试问我如何能够出手?”
喻爷爷很弊闷继续说道:“无可奈何下只好让那位教主的本命蛊进入我的身体,在我的身体里面展开战斗。但是用蛊之人被别人的蛊进入身体,对自己以及本命蛊都有极大的伤害,虽然在身体里面的交锋里,最终我驱赶出他的本命蛊,但已经无力再战;况且那些完全被控之人的蛊也开始蠢蠢欲动,向我施加压力,无奈之下我只好赶紧退出人群;而那位教主的本命蛊刚被我挫败,也无力追赶,加上他周围的人群阻隔,才让我安然离开。”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急忙问了出来。“对了,喻爷爷,那人可以用本命蛊吸取别人的心气?如何做到的?”
“嗯,这些都是很早就流传的用法了,应该说从我那位老祖宗那传出来的,哦,或许是那位杜跋前辈的功劳。这位教主的本命蛊属金性,可以提取别人的心气,他的吸取对众人的伤害不大;不过此法有违天和,而且远没有别人感激你得到的好处多。”
一个很危险、很恐怖的念头从我心头滑过,我赶紧说道:“喻爷爷,他们控制了这么多人,是不是有让魔蛊增长灵性和灵气的目的存在?”
喻爷爷彻底愣住了,半天才醒悟自己怎么好像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或许正如圣蛊治人可以增长其灵性和灵气,魔蛊何尝不可以通过别的渠道来增长灵性和灵气呢?难道自己太固执己见了,太相信老祖宗遗留下来的话,难道控制这么多人就只是为了让魔蛊尽快强大?圣蛊融合在发展,魔蛊那边何尝不是一样在进化;问题这么多人被控制了,始终不是好事。
喻爷爷的样子让我越发的着急,我顺着自己的想法继续说道:“如果魔蛊有这么多人帮助它们增长灵性和灵气,那么最终结果我们的圣蛊还是会输啊!喻爷爷,这……怎么办?”
喻爷爷终于不再发呆了,带着惊慌的眼色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沉思着。半晌才犹犹豫豫的说道:“我想这种不是发自内心的东西不会让魔蛊的灵性和灵气增长太快,但这数量上……唉,太多了。不过没关系,我们也马上开始救治别人,虽然数量上的差距很大,我们可以用别人真心感激的质量来追赶。”
略作沉思,喻爷爷接着说道:“不过看来从那位教主的行为看来,魔蛊的吸取不外如此,没有圣蛊那么神奇;而且那位教主和幕后指使者的关系应该存在冲突,不然他不会吸取众人的心气来催养自己的本命蛊。这样想来,我们的处境不算太糟糕。”
“你老人家怎么都是在猜测啊,没一个准的,如果情况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怎么追赶不赶不上啊!而且哪有这么多人值得我们救治。”我不忿的想到。
喻爷爷可能也发觉自己的牵强,内疚的看了我一眼,自责的说:“如果我的猜测错误,唉,我们也只好让他们横行于世了,只能尽量阻止他们带来的伤害和保护一些值得保护的人。”
我暗自松了口气,随即想到芕琞肯定不会让我袖手旁观,而且既然自己答应了,就得竭尽全力去做好此事。但如果对方真的有七个魔蛊,而喻爷爷又没有找的青龙蛊,就算自己想出力也没有办法,唉,一切等喻爷爷找的青龙蛊再说吧!现今我只有尽力多学点医学方面的东西,好多救一些值得救的人。
虽然松了口气,但没想到问出这么多让自己烦心的事情,我还是没有什么好的心情。喻爷爷突然希然一笑,像想通了什么,像是要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凡,任何事物不可能长盛不衰的,就像那位杜跋前辈如此绝伦之人也不过称雄数十载;况且我们应该相信‘邪不胜正’,就是他们现在能横行于世,我们最终还是会找出办法消灭他们的。”
“我们现在缺少的是魔蛊的功效,因为他们在暗处,我们对其一无所知,所以忧虑甚多;当他们站到台前,所有秘密不再成为秘密,我们就能想出办法对付他们。”
喻爷爷的话让我阴翳的心情豁然开朗,我不是相信“邪不胜正”这话,而是相信“当秘密不成秘密时,我们终究会找的相应的方法的”。
我很坚定的点了点头,一切的烦恼随风而逝。喻爷爷看见我的变化后开怀而笑,拿出一些自己写的书让我回去自己慢慢看,等熟练了、知道了原理就去帮助别人,救治别人,随便为圣蛊打下对抗魔蛊的基础。
随后的日子,喻爷爷外出找寻青龙蛊,我安心的开始学习他留下的书,没想到喻爷爷把我送他的书又还给我了,让我一阵感动;而芕琞开心的工作着,大家的相处和睦美满,不由让我淡忘了心中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