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这样静静的倚在门框上看着这幅美丽的画面,脑海中飘过的是她那一声声甜甜的哥哥,还有她跟他撒娇的模样,一晃那样美好的记忆停在了一年前,从那件事情以后她也不笑了,不向他撒娇了,心情也是反复无常的,可他对于她,总是那么惯着,宠着,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她的感情是否超乎了伦理
安然的头发被窗外的风吹到脸上,原本垂直的秀发弯弯曲曲的挂在脸上,也遮住了白色的绷带
安然刚想抬起手拨去头发,却一不小心扯到还在打着吊瓶的手,不禁嘶了一声,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林锦言回过神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用手轻轻的把她的头发拨到了耳朵后面,别在了耳朵上,露出了白净的小脸,看着还皱在一起的眉头
他用手指轻轻的放在她的眉头上,熟悉的感觉传入安然的脑袋里,她就这样看着林锦言,一句话也不说,也许彼此都是习惯了这样的沉默
看着他那干净的眸子里,最终还是安然败下阵来,淡淡的开口“哥,你还喜欢木槿花吗?”
林锦言看向那快凋落的花,只是淡淡的点点头,然后故意引开话题“医生说你过几天就能回家了”
安然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说出‘家’不禁嗤笑了一声“家?哪里是我的家?”
林锦言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用尽温柔的说“有我们的地方就是家”
也许是他习惯了这样的安然,毕竟从一年前她就变成了这样,也许她刚刚醒过来的那一声哥哥是他这一年来听到的最甜的一句,若不是她以为自己在梦里,他连一声哥哥也听不到
安然的心头颤了一下,有多久没听到他说‘我们’很久很久了吧
门外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走廊,房门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没等人回应女人就径自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已经四十多岁的女人,可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贵妇人的姿态
女人看着立在床边的林锦言,薄唇一张一合“锦言,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跟然然说”
林锦言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她,只是带着一些尊重“妈,你们没有什么话是我不合适听的”
林雅雪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抬步走向病床,看着像受了什么惊吓的安然,继而看向林锦言“锦言,你先下去交一下住院费,我知道你已经花光了积蓄”说话间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放在了林锦言手里
林锦言想着没有几天安然还有一个大手术,就狠下心转身离开了这里
安然惊慌失措的看着面前这个和魔鬼没什么两样的女人,心不禁颤了一下
林雅雪看着这样的安然,嘴角往上弯了弯,笑着说“然然,阿姨可以送你去一个地方,你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那里,你说好不好?”
安然看着面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的怪物,狠狠的摇着自己的头,又听见那来自恶魔的声音在一遍遍的告诉她“安然,你就和你那个妈一样,最后还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安然听见听见这句话,用出最后的力气说着“你没资格提她”然后想也没想拿起床头的花瓶像她扔去,女人像是知道她的动作一样,早已走到了门外,看着满地的狼藉,嗤笑了一声“放心,我会让你好好的离开”
安然痛苦的扯着头上的绷带,泪水在脸上肆虐的流着,脑子里都是刚刚女人狰狞的画面,头上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喊着,也是被压抑了太久的心声
林锦言刚走出电梯就听见安然撕心裂肺的喊声,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打了一下,抬步冲向安然的病房
推开门,地上安静的躺着那朵凋落的木槿花和满地的狼藉
而安然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样摆在床上,只有脸上的眼泪肆虐不止
林锦言快步走向她,用自己的双手轻轻的抱住她,抱住这个受伤的小鹿
安然静静的窝成一团,任由眼泪肆虐,她感觉到仿佛全世界都离她远去,所有人都绕开她,每个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她在不停的跑,却怎么也跑不到尽头,直到耳边听到林锦言大声的喊“医生”又感觉自己被推上了手术台,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又被手术灯直射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她感觉她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的奔跑,不停的哭泣,仿佛又回到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