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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丢失的灵魂

车轮敲击着铁轨,发出有节奏的声音,那么沉重,如同敲在我心里一般!在车窗里已经看不到上海了,更看不到送我的兄弟们和小颖。泪水一直没有停过!我原本以为我已经没有泪水可流了,我所有的泪水全部留给了馨儿,留给了福州!可今天我又流了,流了很多!从前一直不敢想象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不过这次是我主动选择了离开!我放弃了,放弃了她们全部!

在兄弟们给我一个月的考察期内,我充分担负了丈夫应该做到的责任。那个月里,我每天都陪着小颖,陪着她做到了她所有喜欢的事情。我取了钱,给小颖买了一辆她最喜欢的宝来轿车。开着车我们转遍了上海和周边所有小颖想去的地方,吴淞口、杭州西湖、钱塘江!甚至我会独自开车赶到湖州,去二哥所说的那条街上,买正宗的湖州粽子,也会起个大早,跑到苏州水产市场去买小颖爱吃的新鲜大闸蟹!

小颖是开心的,是高兴的。她以为我彻底放开了,以为我真心打算和她结婚了,她说这时的我,就好象在黄山时的那个我一样,那么爱她,那么全心全意为了她。她一在的给我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说是结婚前的考验。除了买上面两种食物以外,我还去过南京买板鸭,回了扬州买狮子头,跑到浙江买粉蒸肉、买西湖醋鱼!

为了更好的照顾小颖,也为了做好结婚前的准备,我辞了工作,在家做起了居家男人。买菜做饭、洗衣拖地全是由我一个人来。开始小颖怎么也不肯我做这些,但都让我以将来生活需要档了回去。我陪着小颖买了很多衣服,有职业的也有休闲的。小颖兴致也很高,整天在新房里到处乱转,和我商量着在哪摆盆花,在哪挂点装油画。

有一件事情,让我充分认识到大嫂们所说的女人特性。新房里本来什么都是准备好的,馨儿走之前,所以把这里彻底打扮成了家的样子。可小颖接手以后,还是换了很多东西。她把主卧室换到了她的房间里,也换了客厅里的沙发。窗帘、床单这样的东西更是搞了个彻底。不过她却没有在房间里挂上我和她单独的结婚照,而是挂起了我们五个人的集体结婚照,馨儿和其他老婆的房间她也没有动过。

那段时间,每到晚上,兄弟们都会来帮忙,帮忙搬家具,帮忙调整室内布局。说真的,小颖真的很会折腾,每次都把我们六个男人折腾到趴下。不过在她折腾以后,确实能看出来家庭环境的变化,也充分体现了她的生活观念。前后折腾了有一个多星期,才算把家里的环境彻底布置好。我们还决定,就算婚后,我们也要一直把原来住的那个房子租下去,等有钱了在买下来,因为那里实在有我们太多的回忆了!

告诉她我的决定是在考察到期的那个夜晚,那天我们一直缠mian到十二点以后。当我告诉她,我将离开她,离开上海,离开所有人时,她并没有哭。她很安静的听着我讲述决定,为了不让她背什么包袱,我把所有的思路都告诉了她。她听完我的理由之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在趴在了我的身上。

伏在我身上的她,抓着我手,抚mo着她的脸,很久很久,抚mo的很慢很慢。我们一直这样躺着,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天亮以后,她才告诉我,其实她早已经知道了,从那个夜晚以后,她就明白了一切。她告诉我,她并没有演戏,她完全是按着自己的意思来考察丈夫,准备婚礼的。她说我已经通过了她的考察,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回来担负她丈夫的职责。

通知兄弟们是在随后的上午,我把他们全部召集到了新房里,那些大嫂和小颖没让来。当我说出我的决定时,老鼠又火了,不是三哥拉着,估计他会将我打个半死。他大骂我不是男人以后,摔门出去了。其他几个兄弟都没有说什么,老大说目前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这样了。本来我是打算把钱分给他们的,上次网络公司结束以后,他们的钱一直丢在我这里,可当我把钱拿出来以后,兄弟们都没有拿。除了给老四三万以外,其他的全留给了小颖。

本来是打算好下午就走的,可老大一定要给我送行,只能拖到第二天。那天晚上,我们兄弟几个又跑回了交大旁边的小饭馆,我只记得是怎么进去的,却忘记了是怎么出来的。那天兄弟们往死了灌我,都说我是猪头党的叛徒,还商量着怎么把我处决。现在想来我确实是叛徒,毕业的时候,我们花了多大的精力才保留了兄弟们的完整,可却被我破坏了。那晚到底喝了多少,我已经忘记了,只是从那以后,酒桶这个外号一直跟着我。

我一觉睡到了下午,等我起来,兄弟们和那些大嫂已经全部来了。其实我真的不想他们送我,尤其不希望小颖送我,经历过初恋的那场送别后,我实在是害怕了。走之前最后一件事情,是我给其他三个老婆各发了一封电子邮件,邮件是很早就写好的,只是选在那个时间发了出去。最后走出家门前,我非常仔细的又看了看这个家,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回来,在回来时,谁会在这个家里等我?

泪水还在流着,火车开出上海已经很久了,也许马上就会到苏州站!小颖到底没有遵守诺言,她哭了,火车开动的那一萨那我看见她的泪水流了下来。我也没有遵守诺言,我的泪直到现在也没有停过。我仿佛已经不能控制我的身体了,更控制不了我的泪腺!它一直流一直流个不停!

到苏州了!旅客里很多人都收拾了行李下了车,不一会又有很多人上了车。站台上有很多送亲友的人,我看见其中还有一对恋人。走的是男孩,那个女孩很用力的拉着那个男的,拉着她不让他离开她身边,男的很紧的抱着女孩,在候车开动前,我看见那个男的亲了一下女孩。

离开上海的那一整天里,我没有亲小颖,也没有抱她。我认为自己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可小颖没有理会,她亲了我。她说我是她迷路的丈夫,只要我找到回家的路,她永远都会在这里等着我。迷路的丈夫?我是迷路的丈夫吗?为什么她会这样描述我的离开呢?为什么我做什么她都不会反对呢?这些都是为什么?

小颖!我亲爱的妻子!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离开了你,原谅我欺骗了你!其实最后那个月我过的真的很充实,每天晚上一躺下就能在你的怀抱里安静入睡。你的那些要求我没有觉得过分,你知道吗?我去买东西的时候,是如何的开心,看你吃下那些食物的时候是如何的高兴。那些都不是装的,都不是演戏,都是我真实的感受,你知道我多想告诉你这些吗?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做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

可我不能那样做,真的不能,你那么聪明,一定会能体谅我的真心。你知道吗?我那样做会伤害到你,我能瞒你一时,可却瞒不了你一世。到你发现的时候,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害怕,我害怕你会变成馨儿那样,带着满身的伤痕和绝望离开!不!可能还不是那样,别人不知道,可我了解你,你虽然看起来冷静,看起来聪明,其实你是一个很认死理的丫头!

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除了我以外谁都没有办法更改。我也知道你在处理事情时是多么的冷静,多么的客观,可一旦遇到我的事情,你马上会慌了阵脚,甚至是手足无措。不是吗?大学里误打你表哥是这样,在食堂分手时也是这样,你说过你见不得我冲动,也见不得我难受。以前我们三个住在一起时,你不是经常说我是你命里的客星吗!还说只要我在,你立刻会变成傻瓜,变成温顺的小羊羔!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坐来了一对情侣,他们旁若无人的亲热着,嬉笑着。说真的,对面那对长的实在不怎么样,那个女孩无论怎么看都不能和我的四个老婆相比。可以说她一点都不美,可她却非常幸福,她的表情充分说明了她是如何的幸福。那个男的每弄好一种食物时,都会喂那个女孩吃,那女孩也会温柔的亲吻他。

亲吻!馨儿!我亲爱的妻子!还记得你第一次亲吻我吗?第一次亲吻我应该给你留下了深刻印象吧!你还记得吗?那年你的生日,我躲在箱子里当礼物,你当着全校同学的面亲了我,后来你告诉我,那是你的初吻!你把所有的第一次全给了我,现在还怀着我的孩子!馨儿 你真的不介意吗?不介意我的第一次没有一个是给了你?我知道你不介意这些,你说过,你不想得到我的第一次,但你想得到我的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还有那个机会吗?

好象是老天和我作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旁边变成了一个孕妇。她的肚子挺的很高,身体显的非常沉重。她没有坐直,而是把腿尽量往前伸,我觉得她应该是不想挤压到肚子里的宝宝,才搞了这么一个肢势!她前伸的腿碰到那对缠mian的恋人,那个男的很恼火的看了她一眼,发现是个孕妇以后,他没有说话,还让了让身体。我发誓当时如果那个男的有什么举动或者废话,我一定把他从奔驰的火车上丢下去!

孕妇吃相非常不好看,狼吞虎咽的。她随手带着的袋子里全是食物,可我看见她的水好象没有了。果然没有多久,她的水喝完了,我看见她急着起来,想去找水,可笨重的身体让她起了几次。我没有犹豫,拿起没动的水就给了,她见我这样非常感谢的说了声谢谢!我注意到她看到我流泪的眼睛时,楞了一下!

馨儿!你现在还好吗?肚子有没有大了一点?里面的宝宝有没有踢你?你的吃相也和她一样吗?你出来旅行的时候有没有人给你多准备些水呢?现在谁又在照顾你?谁陪你去医院做检查?谁会在你的生育手术单上签字?医生问你保大保小时,你会怎么回答呢?

想到这些,一直没有停止的泪水又咏了出来,很想控制的哽咽声也控制不住了。那对恋人和孕妇都注意到了我,那个女孩和孕妇几乎是同时递来了餐巾纸,她们很奇怪的看着我,看着我这个男人哭的如此伤心!我拿过了她们递来的餐巾纸,可不管我怎么搽也没能让泪水停止流动,反而是越搽越多,我记得以前给馨儿搽泪就是这样,越搽越多!为了这个我还取笑了她好多次,不知道她现在知道我也哭成这样会怎么说我呢?

孕妇酝酿了一会,终于问我怎么了,见我没有开口她还说了很多话劝我。她说话时语气很温柔,看的出来她应该是传统的女性,她丈夫应该很幸福!我告诉她,我妻子也怀孕了,可我现在不在她身边。见到你这样,我联想到我妻子的样子,所以一时没忍住!他们听了我的话,又安慰了一番!我听见孕妇很小声的告戒我,孕妇真的很辛苦,回家好好照顾你妻子!

辛苦!回家?照顾?我发誓如果我现在在馨儿身边,我绝对不会离开她半步。我会每天忙来忙去,迎接着我的孩子降生。可现在呢?我连我妻子在哪都不知道,我应该往哪走才是回家的路呢?我又该怎么来照顾她呢?泪水又一次泳了出来!

那对恋人又给我递来了餐巾纸,他们见我越来越伤心,更加卖力的安慰我。那个女孩终于没忍住,问我怎么不回家?现在是哪?我知道她一直就想问,只是没有找到机会罢了。我没有欺骗他们,我说我把妻子弄丢了,是因为我的花心,她是怀着孩子走的,我一直能没有找到她。我现在是回家,回我的家,灰溜溜的回我家。

当我说完,我听见对面那个男的小声说了一句操!我是应该骂,也许骂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轻的了。听见我这样说,孕妇又开始安慰我,她说我能这样说明我很爱我妻子,也懂得体谅女人的难处,应该还算是个好丈夫。她说这时候,我妻子应该很需要我,而且这时候只要我去道歉,一定会得到妻子的原谅,还说她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她见我不信,还特意强调这是女人的天性!

我没有在镇江下车,一直坐着车到了南京!在镇江停靠的时候,我看见****站在站台上四处张望着,我没有叫她,也没有理会她。到了南京,我冲到机场买了一张机票就上了飞机。到福州已经是夜晚了,出了机场开始,我一直不停打电话到馨儿的手机上,可惜除了电子回答音外,没有任何效果!

这次我没有在去敲门,而是直接站在了她家对面。在马路对面,我看着他们开车进去,车上没有馨儿!我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就对付了一夜,晚上的时候,我手机一直不停的响着,有小颖打来的,有****打来的,也有兄弟们打来的,甚至连远在国外的初恋都打来了电话。我没有瞒他们,我告诉他们我现在在福州,我想再做一次努力。他们听了我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关照我注意安全以后就没在说什么!

早晨我起的很早,在马路上拦了一两出租车,丢给他一千块,让他今天跟着我走。司机没有说什么,也没问我要干什么。可惜跟踪了一天,我什么线索也没有,他们在这一天里,连公司都没去,出去买了点东西就回去了,在外面逗留的时间很短。我不死心,接着跟踪了两天,两天里,他们都会很早的就出去上班,然后知道晚上才会回来。

我注意到他们都是一起出去,一起回来的,所有出公司大门的车我都看了,没有馨儿妈妈。就这样我还是不死心,我认为现在说不定馨儿就在家里,我又乘他们上班去以后询问了她家周围的邻居,可结果一样是失望。他们没有一个人见过她家有孕妇在活动,他们的语气很肯定,说从来没有见过有孕妇出去或者进来,这是经常坐在马路对面老大妈的话。

接着我又跟踪了几天,可结果还是一样。跟踪的时间长了,连出租车司机都起了怀疑,如果不是马路对面的老大妈做证,他差点没把我送到公安局去。我给那些老大妈们留了手机号码,让她们看见那个门里有孕妇出入立刻给我打电话,可惜直到现在她们也没有打过我的电话!

飞机开动的瞬间,我看见有样东西飞出了我的身体,象气体、又象舞水!我知道那是什么,那就是我的灵魂!

从今天起,我就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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