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兄,这次就是你的不对,怎么搞这么多小动作呢?"东部候刘彭慵懒地斜躺在靠椅上,浮肿的身体缩成了一团,就有如一团圆鼓鼓的肉球。刘彭,世袭东部候,其先祖乃东部王刘景,会稽郡治下东部县就是他所受封的候国。
焦征羌年纪五十许,背微有些驼,外加一小撮山羊胡子,让他看上去格外的好说话。焦征羌叫矫,因为多年前曾为征羌令,所以当地老百姓都叫他焦征羌,而焦矫自己也是喜欢人们这么称呼他的,因为做征羌令的历史也是他人生最辉煌而值得回味的历史。
焦征羌讶道:"什么小动作啊?候爷,老焦我可不敢没有征得您的同意,就做小动作啊?"
刘彭听到这里,勉力撑起身体,吐出还在咀嚼的食物,往嘴里灌了口茶,使劲甩了两甩脑袋,"咕噜咕噜"漱了两口就全吐了出来,拿起一块丝巾抹了抹嘴。方才好整以暇地道:"焦兄,我们都已经合作这么多年,你又何必欺瞒我呢,说起来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吗?只是王朗又不管事,你又何必找人去弄出这么多事情,要赶他走呢?"嘴上说的客客气气,脸上神色开始有点不悦起来。
焦征羌闻言大惊,不禁挺直微驼的身板,语速加倍地辩解道:"候爷,您都说了,咱们两家都合作这么多年了,我何必骗您了。我还正以为是候爷您找人做的呢?"
刘彭闻言不由愣在那里,登时客厅没有任何声音。两人心里都开始犯着嘀咕:"我们两家都没有做,按理说会稽也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去做了,难道说是朱,乔两家?"
会稽有四大家族,刘.乔.朱.焦,刘指的是世代居住于此的刘彭一家,由于他们是皇亲,东部县又是他的封地,因此会稽四家以刘家势力最大,传言他的家丁至少也有一万人,传言往往会夸大,但没有一万,五千应当是有的;乔家,就是前司空乔玄一族,乔家因为是牵居此地并非世居,所以实力就大大不如刘彭了,但是由于乔玄是三公之一,财雄势大,所以在会稽四家里排在第二;接着就是朱隽一族,这一族则是新兴力量,朱隽是会稽人,近来又封为钱塘候,如今又统大军在外,是朝廷掌握军队的实力派,因此会稽朱家也跟着抖了起来,排在会稽四家的第三;焦征羌一族,说起来是实力最弱的,但是这一族是在会稽产业最多的一族,族里虽然目前在朝廷做官的不多,但是他的亲戚在朝廷中有高官显爵的却是不少,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大将军何进的夫人,就是焦征羌的妹子,而且外间更是传言,焦征羌跟山越是交情深厚,虽然排在四家的最后,但是有人说他是会稽四家中实力最强的。
隔了半晌,焦征羌摸了摸他的那一把稀落的山羊胡子,对正在发楞的刘彭道:"候爷,事己至此,再想也是没有什么意思了。听说这几日新太守就要到了,不知道您可有什么新的打算啊?"
刘彭托着肥厚的下巴,大笑道:"听说这个文麒最好贿赂上官,想来也不是有什么能耐的主,既然他喜欢钱,回头等他来,多送他点钱,也就是了。"刘彭笑的时候,浑身都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由于身材实在太胖,远远看去,他的那些肥肉,便似挂在他的身上一般,让焦征羌非常担心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刘彭身上的哪块肥肉可能就会突地掉了下来。
二人说话间,一个侍女进来,送进了一盘糕点。
刘彭登时停住声,没有说话了,一个劲地瞪着侍女那高高隆起的胸口,暗吞了一口唾沫,心道:今晚就是你了!
焦征羌见刘彭这付形态,哈哈笑道:"候爷,这个侍女如何?焦某可是特意向山越王买的。不是咱们汉人,异族美女啊!"
刘彭没有回答,因为他实在已经是没有办法回答,他那"好整以暇"的双手早已不由自主的攀上了,山越少女的纤纤玉手了,一把已经把娇盈的山越少女拉到了自己"丰满"的大腿上,开始拿起少女送上的糕点,亲自喂了起来。
少女娇喘一声,半推半就的依靠在了刘彭的身上,这让刘彭非常的满足:帝皇贵胄的后人,有着高贵的血统,天下女子哪里有不倾心相投的呢?
焦征羌待刘彭与少女缠mian了一阵,拍了拍手,少女勉力从刘彭的身上爬起,向意犹未尽的刘彭,和神色肃穆的焦征羌略一失礼,便退了开去。刘彭看着少女因为刚才自己一番动作而绯红的小脸,不由心中大痒,临了还在少女浑圆的翘臀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少女吃痛,娇呼出声,刘彭听着少女的娇呼心中更是大呼过瘾。
焦征羌满意地看着这个千挑万选来的少女,心里暗暗琢磨:一定要看好她的弟弟和妹妹,让她死心塌地侍侯好刘彭,不能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如果焦征羌和刘彭有看到少女回过头后的咬牙切齿,他们恐怕无论如何也是得意和满足不起来的了。
刘彭待少女去远了,满脸堆笑,对着焦征羌遥遥拱手道:"焦兄,实在是客气了。"
焦征羌笑道:"小事一桩,候爷又何必放在心里呢?候爷家中已经繁花似锦,焦某还生怕货色太差,候爷看不上眼呢?"
刘彭捏起少女吃过一半的糕点,张口吞入,回味了许久道:"焦兄的眼力,怎么可能差了呢?只是小弟有点奇怪,小弟就从来就没有看过焦兄与哪个女人......?难道?"
焦征羌听刘彭这么说,浑身不自在起来,尴尬地笑笑道:"焦某已经老了,哪里比得上候爷你们这些年轻人龙精虎猛啊!"
嘴上说的好听,焦征羌心里却早就%¥※遍了刘彭的祖宗十八代了。
刘彭享受地听着焦征羌把自己归为年轻人,因为实际上他最多跟焦征羌相差五六岁而已。
焦征羌转换话题道:"听说这个文麒,不是很简单啊,他可是帮着皇甫嵩在广宗斩杀了张梁的,而且跟朝廷里的各方面关系都很不错,我们还是小心应付比较好吧。"
焦征羌这话,刘彭可不爱听,看在焦征羌送了这么一个可人的妞儿的份上,刘彭还是勉强地咧开嘴对焦征羌笑道:"焦兄实在是过虑了,想他一个小小骑都尉,能有多少滑头,再说他喜欢钱,塞钱就是,大家发财,他哪里有不喜欢发财的道理。若是他敢怎么样,咱们就......"说到这里,刘彭的肥手竟然出乎意料快速做了砍的动作。
焦征羌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刘彭也是听不进去,于是口中不迭地答道:"候爷说的有理,焦某多虑了!有候爷在,焦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刘彭满意地看看焦征羌,又塞了一个糕点进嘴。
隔了半晌刘彭才醒觉,这个屋子里只有自己在"滋吧滋吧"地吃着东西,而焦征羌只是枯坐在那里,似乎颇为不妥,赶忙停了嘴对焦征羌道:"焦兄,你也来吃一点吧,这糕点味道还是不错的。"说着,刘彭就拣了一个最大的糕点,捏起递向焦征羌。
焦征羌连忙摇手道:"候爷不必客气,焦某不饿,喝点茶就是了,只是这个朱家的人怎么还不来啊?"焦征羌本来是想吃糕点的,但一看到刘彭那只肥手捏着糕点,心中顿觉一阵恶心,再怎么好吃,他也是不会伸手去拿了。焦征羌赶忙把话题转移到还没有来的朱家人身上。
果然刘彭没有再劝焦征羌吃糕点,而是叫外面的管家去催促朱家的小少爷。
良久,朱隽的小儿子,朱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朱锦向焦征羌和刘彭,随便一拱手道:"让两位叔父久等。"说完没等刘彭发话,就走到刘彭跟前,拿了块最大的糕点嚼了起来,边嚼还边嘴里嘟哝着:好吃好吃!
吃完一个,朱锦就又伸手往盘里去拿,这次没有拿到,却是被刘彭用手压住。
刘彭微愠道:"本候和焦兄已等你大半天了,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朱锦却不理他,把手从刘彭的大手中间抽出,乘刘彭说话的当儿,又从盘里拿了个糕点,塞进嘴里。满嘴塞满东西,边吃边答道:"这几日,知道父帅即将功课曲阳,请本公子吃饭的人实在太多,所以难免让两位久等了。"
焦征羌赶忙道:"也没有等多久,无妨的。朱公子坐吧!"
朱锦走近焦征羌,用刚刚抓完糕点的满是污渍的手,一把就拍在了焦征羌的肩膀,嘿嘿笑道:"还是焦叔父懂事!"
口中虽称叔父,语气神态中却比跟孩童说都不如,饶是焦征羌脾气再好,也是要生气。
焦征羌推开朱锦的手,拉下脸,冷冷道:"坐下吧!"
刘彭问朱锦道:"你们家粮食可都是储备好了?"
朱锦坐下,却不回答刘彭,而是端起茶,闻了一闻,赞一声"好茶",然后看了一眼略有不耐的东阳候道:"赚钱的事情,何饶叔父吩咐,小侄早已办好。"
焦征羌接口道:"明日新太守忠勇候文麒就要到了,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些比较好,他可不像王朗这个书呆子这般好糊弄!"
听完焦征羌的话,朱锦大笑三声道:"我还以为两位叔父,劳师动众叫小侄来,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不就是一个拍马奉承之辈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那个忠勇候,还不够我父亲钱塘候一个小手指头呢?两位既然这么担心,凡事都由小侄承担吧,两位年纪大了,就多多休息吧!"说完朱锦大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