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麒见事态紧急,赶忙回头对站在自己身后,蓄势待发的顾沣和皇普平二人提醒道:"小心中间那个舞妓。"
其实根本无需嘱咐,皇普平和顾沣二人早就已经留意道了飞燕,尤其是皇普平,他前几日才刚刚领教过,又哪里会不认识的呢?
正在三人嘀咕的档,乐曲突转高昂,场中舞者的阵形亦随着乐曲的改变而发生了变化,本来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飞燕,现在已是随着歌舞阵形由圆形转变成人字形而冲到阵形的最前面,这样一来飞燕就刚好正对着大将军何进,并且越跳越是接近何进,大约只有两三丈左右的距离,场内所有人似乎都已经陶醉在美女们动人的舞姿和绝世的丽容中,唯有文麒,皇普平,顾沣三人知道真正的行刺才刚刚开始,好戏正在开演。
果然意料之中的突变骤起,花魁手中的随着音乐节拍灵动挥洒的丝巾,在转瞬间已经被从腰间抽出的软剑所替代,曼妙的舞姿,也已经转而变成了要命的武功,飞燕合身直往何进急袭过去。
与此同时,顾沣皇普平二人也电射而出,二人四掌齐挥,直击飞燕后背而去,此乃攻敌之所必救,若飞燕执意要刺杀何进,何进当可毙命于她凌厉的软剑之下,但她也不免被皇普平和顾沣二人全力的一掌击得魂飞魄散,香消玉陨。乐声嘎然而止,代之而起的是四处奔走舞妓们惊恐的尖叫,场上形势混乱,凶险非常。
文麒也已缓缓站起身来,准备随时策应顾沣和皇普平二人。几次被刺的经历,使得文麒没有起初那么的怕刀光剑影,何况所有的一切又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这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殿内诸人,认为刺客或者何进二人必死其一之时,异变又起,飞燕已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倒纵,恰恰避开皇普平和顾沣二人凌厉的掌风,放弃刺杀何进,转而往斜里刺向左侧呆若木鸡的大汉皇帝汉灵帝。原来飞燕本意就不是为了杀大将军,而是要刺杀大汉皇帝,但是她怕事起仓促,不能一举成功,故而先虚晃一枪,假装进攻何进,乘顾沣和皇普平来救援之时,却又倒跳开来,直刺汉灵帝,又是一个声东击西,使人防不胜防。此时皇普平和顾沣二人的招式已然用老,想救皇帝已经是鞭长莫及了,汉灵帝则早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作声不得,场内众人也是目瞪口呆,均以为这回大汉皇帝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了。
长剑越刺越近,眼看就要刺汉灵帝一个透明窟窿的时候,却听得,"咚"的一声巨响,长剑已被一只酒杯震斜,酒杯破碎四散溅开,溅了汉灵帝一身,而致命的一剑则只是刺中了皇帝的宝座,幸运的汉灵帝堪堪避开了这本避无可避的一击。原来这个酒杯却是文麒拼尽全身力气掷的,文麒当时什么也没有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飞燕伤了皇帝,却恰恰因为他想也没想,瞄也没用眼去瞄,刹那间用意念掷出,反倒收到了奇效,掷了个正着,救了汉灵帝一条龙命。
文麒的一掷,给顾沣皇普平二人一个缓冲时间,二人已经重新调整补上位置,又与飞燕战在一起。
文麒赶忙跑到皇座旁边,扶正天子,护在了皇帝的身边,问道:"陛下,没事吧?"
汉灵帝已经被吓的脸色铁青,龙袍上仍有着不少的茶杯碎片,脸上甚至都还有一片水渍(那可是文麒喝过的茶水)。
此时见有人问候他,汉灵帝方始回过神,喃喃道:"朕没事,朕没事......"
飞燕见一击不中,不敢停留,抖起精神,催动剑气,使得赤手空拳的顾沣和皇普平二人不敢随便近身。
张让在混乱中,大声叫道:"快来人,有刺客。"
飞燕闻声,心知若不赶快脱身,怕是永远脱不了身了,混战中瞥见一角缩立的何苗,认得那是皇后的哥哥,大将军的弟弟,便一用劲脱了战圈往何苗刺去,笨拙的何苗哪里又能脱得开身呢,飞燕一举就擒下了何苗,那把袭过张让,刺过文麒,差点刺死汉灵帝的软剑已是架到了何苗的肥肥的颈上。
此时,门外护卫已经闻讯赶了进来,将飞燕团团住,但众人因为何苗在飞燕手上,投鼠忌器,没有人敢稍有异动,生怕伤了皇帝的大舅子,皇后的亲大哥。
飞燕见围得紧了,也不说,只是用锋利的软剑在何苗的颈部,比了一比,一条血痕赫然出现在何苗的颈上。
何苗吃痛,惨叫出来。
何皇后见状,尖叫道:"不可伤了何大人。"
飞燕笑看了看何苗颈上的血痕,对花容失色的何皇后道:"国舅爷的头颈可真是细嫩的很啊,。"
飞燕一笑依然美艳无比,适才跳舞之际却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想在寿筵之后,与何进好生商量,希望能有机会一亲香泽,此时见她笑起来,固然仍旧艳丽无边,但是却借个天大的胆给他们,也是没有人敢再稍存非分之想了。
何进涨红了脸,吼道:"给她让路。"
护卫们领命,缓缓让出一条路来,此时的飞燕面对诸护卫,不敢稍有大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步一步慢慢地退了出去,退到厅口时,飞燕冲着厅内朗声笑道:"汉灵老儿,今天算你命大,暂且先寄下尔的狗头,来日必当再来取过。"
押着何苗的飞燕身影渐渐消失在文麒的眼帘,文麒心中不禁惴惴,生怕她一个疏忽又被擒住,但转念一想,她既然有本领来行刺,那自也是有本领脱身的。。
原本热闹的大厅早就悄无声息,歌女在适才争斗的时候,也早已跑的一干二净,场中诸人脸色均不好看除了张让和赵忠,当然何进的脸色在众多黑着脸的人当中是最黑的。
张让出列奏道:"皇上乃天子,些许小贼又如何能伤到了真龙天子呢?只是这大将军府的守卫也未免......"
言下之意,甚为明了,刺客这件事情,何进是要负责任。皇帝差点在大将军府被刺死,何进自然是逃不了责任,张让逮到这个机会,还不要趁机致何进于死地,何进原本涨的通红的脸,开始被气得如猪肝一样酱紫。
汉灵帝一听,顿时无名火起,大喝道:"何进!"
适才被吓得一个面如土色的皇帝,霎时变成一个生死予夺的帝君。
何进听得皇帝发出如此雷霆之怒,心中大惧匍匐在地上,哆嗦道:"进死罪,请皇上责罚。"
汉灵帝正准备责罚之际,却听一个声音娇滴滴地打岔道:"皇上,大哥是有罪,可到大将军府来,是哀家的主意,要说错,那最错的应该是哀家,皇上要罚就罚哀家吧。"
说着,何皇后便哭着跪了下去,文麒冷眼瞄去,却见这个何皇后真的是哭的楚楚可怜,不得不大为叹服:女人的眼泪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武器。
汉灵帝听得皇后跪在了这边,心想今天是皇后的生日,便给她个面子,免了何进的罪。
汉灵帝道:"好,何进,朕今日便看见皇后的面上,饶了你,但那刺客务必给朕捉拿归案。"
汉灵帝喘了一口气,指着文麒道:"若非他的一个杯子,朕就危矣!"
文麒闻言,大喜过望,赶忙跪在地上奏道:"皇上乃九五之尊,自有天神护佑,臣只不过乘天之便而已。"
汉灵帝笑道:"你很会说话,叫什么名字。"
文麒未来得及说话,张让已经出列奏道:"皇上,这便是杨司徒举荐的孝廉,臣前日还跟皇上提起过。"
这样一说,倒显得救了皇帝,他张让也是有份的。
汉灵帝回过头对皇后道:"他救了朕,应该赏一些东西给他,你说赏些什么?"
皇后抹抹眼泪,淡淡地道:"臣妾能有什么主意,皇上拿主意就是了。"
刚刚替何进求完情,又开始担心起被劫持的何苗。
汉灵帝向跪倒在地的张让问道:"张爱卿,你说该赏他什么?"
张让笑道:"皇上您看呢?"
张让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给皇帝出主意,自己虽然是皇帝的近臣,位高权重,但是在这里如果公然给皇帝出主意任命官吏,那还不引起天下人的公愤吗?
皇帝问文麒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想朕赏点什么给你?"
文麒趴在地上,回答道:"回皇上,小臣姓文,名麒,字天魄,是扬州会稽人,精忠报国是臣的本分,臣不求赏赐。"
皇帝笑道:"精忠报国,哈哈,不错,不错,说的好。朕看你机灵,你就留在朕的身边如何?"
文麒一想:糟了,要我留在身边,不会让我做太监吧,那是死活也不行的。
赶忙回道:"皇上对臣的宠爱,臣万分感激,但臣却不能应命。"
场内所有的人都觉得讶意,留在皇帝身边还不好,而且心下均觉得文麒胆子太大了,竟然敢直接当面拒绝皇帝的要求。
汉灵帝也甚觉奇怪,竟然还有人敢拒绝自己,心里颇觉新奇,不禁笑道:"那你想做什么?"
文麒道:"臣年少时,颇喜欢排兵部阵,而今黄巾捍贼竟敢公然行刺,臣愿替我皇分忧,荡平黄巾匪类。"
汉灵帝讶道:"好,好,好,年纪小小,有此气魄!"
汉灵帝转向杨赐问道"杨爱卿,你觉得哪里还有空缺比较适合他的。"
文麒心里暗喜,这回真是天助我也,不问别人,却问我"恩师",那不是摆明了便宜我。
司徒杨赐出列奏道:"禀陛下,会稽目下尚缺一太守正值,文麒是会稽人,却不知陛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