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东抽出五星锥,左挡右躲,拼命截击两个乐伎的攻击,以防她们的手指和脚趾沾到他的身上。
于鉴在叫:这就是珠江凤雉帮!大家防备她们的凤雉毒。“一个乐会”从背后向他袭击,他用长杆烟袋轻轻一拔,拔开乐伎“的十指;那乐伎”一抬腿,用右脚来踢于鉴腰部;于鉴一挥烟袋,打折了她的右脚。她唉哟“大叫一声,跛足负痛而逃。于鉴也不追赶,看见魏吉祥已被乐伎”夹攻,累得气喘吁吁,于是上前助他。魏吉祥已被两个乐伎“划破衣襟,汗流浃背,见于鉴前来助战,来了精神,说道:这些狐狸精真厉害,险些遭了暗算。”正说间,又有一个乐伎“旋风般卷到他们二人中间,在半空中来了一招倒挂金钟”,两腿叉开,两足分头朝魏吉祥和于鉴踢来。于鉴一闪身,将长杆烟杆一戳那个乐伎“的后腰,乐伎”一个倒栽葱,滚落在地。魏吉祥持刀正要砍她,又有一个乐伎“朝他扑来,他只得挥刀又战这个乐伎”。
杨班侯被五名乐伎“围在核心,他愈战愈勇,只是无法挨近乐伎”。原来乐伎使的是连环阵,密不透风,使杨班侯难以发挥他的刀技。
尹福在殿外看得真切,发出连珠镖“这连珠镖”共连发五枚飞镖,劲力十足。那五名乐伎“见有人暗中发镖,纷纷躲镖。杨班侯乘机施展刀技,一刀砍中一个乐伎”左肩,又一刀削落另一个乐伎的头发。
此时,程廷华越杀越险,对手是一个美丽绝伦的乐伎“程廷华生平从未见过如此丽质和神韵的少女。她冷若冰霜,两只大眼睛闪烁着逼人的清辉。睫毛长得能放几根小柴禾,腰纤如蛇,婆娑多姿。这乐伎”的功夫比一般乐伎更高几筹,一双玉手总在程廷华眼前晃,一双赤足不离程廷华左右;她在盘旋中隐隐发出诱人香气,程廷华闻了有些心惊肉跳,头晕目眩。
程廷华见其他乐伎“喊她公主”,知道她就是鼎鼎有名的凤雉帮帮主温莹莹,不敢怠慢,那八卦子午鸳鸯钺左右挥舞,以防温莹莹凤雉毒的攻击。
这时,清净法师率领众僧手持兵器赶到,他见二十四个乐伎浮雕不知去向,勃然大怒,大叫:毁我文物,亵渎寺庙,该当何罪?
温莹莹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法师,借寺庙一块宝地,暂避一时,得罪了。
程廷华喝道:温娘子,你们凤雉帮不在西双版纳安营扎寨,千里迢迢跑到泉州与贼人同流合污,不觉得羞耻吗?
温莹莹听了,眉毛一扬,咯咯笑道:这位美男子说话见外了,我们众姐妹千里迢迢,不辞辛苦来到泉州,不希罕什么金银珠宝,因为我们在云南就守着一座金矿,一条银泉,我们知道北京的武林高手泉州相会,我们也想会一会北京的高手呀!更想见一见你这位美男子呀!
程廷华听了,脸上泛起红晕,骂道:谁与你们这些狐狸精相会,免得腥了我的八卦子午鸳鸯钺!
温莹莹听了,笑得更响了:‘眼镜程’戴了眼镜就看扁人了,人家都说你是风流侠客,我们倒要领教你的风流!
程廷华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不是滋味,说道:你知道吗?我兄弟‘翠花刘’刘凤春是北京丐帮帮主,此次有事没有来。他那丐帮有一千多人,个个都是光棍,我们把你们这些狐狸精擒住,送往北京发给丐帮,她不够分的,只能学西汉的面首制了。
温莹莹听了,咬牙切齿地说:你敢污辱凤雉帮,看我封了你的嘴。说着,一双玉手朝程廷华抓来,带着一股刺鼻的毒气。
程廷华赶忙用八卦子午鸳鸯钺迎战,战了二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温莹莹见天色已晚,凤雉帮的二十四个女子已有几个受伤,武僧又上前帮助程廷华等人,知道沾不了什么便宜,于是一声唿哨,自己先跳出圈外,一连袭击两个武僧,夺路而逃。
那些乐伎见帮主已撤,一一对对联手,也杀开一条生路,朝四面逃去。
尹福等人也不追赶,看到凤雉帮转眼逃得无影无踪,才来看望那个带路僧人,只见僧人浑身变得黑炭一般,毒性已蔓延全身。清净法师叹口气:这毒性太大,从未见过这么重的毒性,凤雉帮如此毒辣,真应该斩草除根!她们的动作真快,不知是何时混进来的?可惜了这二十四个乐伎浮雕,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李瑞东深感内疚地说:都是我们给你们添了麻烦……
清净法师一挥手:别说这种见外的话,有句话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法师令僧人将那个殉难的僧人厚葬在后面僧墓,然后带众人来到甘露戒坊后的一排僧房,一人安排了一间僧房。众人见出师不利,闷闷不乐,吃过晚饭,自回房歇息。
尹福正在洗脚,鼻子李李瑞东推门进来。
怎么?还没睡?尹福问。
我睡不着,我听说新府退过些日子才能到泉州。现在朝延发了紧急文书,全国各地都在追查盗匪,这么多银子,盗匪一时难以运出去,我想……
李瑞东话未说完,尹福插嘴道:巨银一定埋在附近,盗匪也不会走远。从长白山‘熊瞎子’安置暗弩和凤雉帮扮装乐伎的情形来看,他们没有离开此地。
李瑞东沉吟了一刻,又说:我想到府衙走一遭。
现在去?尹福问。
李瑞东点点头。
尹福说:不要惊动别人了,咱们俩去就行了。
尹福穿上鞋,与李瑞东走出门,穿过一道道佛殿,出了寺门,来到街上。这时,尹福看见前面有个黑影一闪,立即追了上去。追到街心,人影不知去向。
李瑞东追了上来,问道:看到什么了?
尹福警惕地望望四周:好像有个人,二晃儿就没影了。
李瑞东身后的一间房门开了一道缝,一个人头伸出来又缩了回去。尹福看见了,风步奔过去,推开门,见是个花白子的老头。老头战战兢问:你是强盗?
尹福和蔼地说:我们是商人,来此地做买卖的。
做什么买卖?我们这里前不久出了杀人案,府尹被人杀了,全家人都死了。后来来了一伙镖局的人,也死在府衙了,听说是北京会友镖局的,一百来位全死在里头了,唉,空前绝后的凶杀案啊!我活了八十多岁,从来没见过……说着将门掩上了。
尹福急问:府衙在哪里呀?
在街西头,再过两条街就到了,门口有两个石狮子……你们真是活腻味了……老人在门内断断续续地说。
尹福和李瑞东往西穿过两条街,看到有一座高大的宅院,黑门紧闭,门口有两个大石狮子,龇牙咧嘴。房檐挑着一个朱红灯笼,上写两个金黄大字府衙。
两个人来到府衙门前,轻轻推开门,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二人走了进去,见地上血迹斑斑。来到大厅内,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百余具镖师的尸体,腐臭的气味扑鼻而来;酒器、食物狼藉一地,桌椅东倒西歪。
李瑞东叹道:真是惨烈!
尹福说:咱们到后面去看看。
二人穿过一个个垂花门,来到后花园,但见古榕蓊郁,假山重叠,小桥流水,竹影潇潇。穿过一座玉带桥,来到一个二层小楼前。二人上了楼,只见楼梯上斜躺着一个丫鬟的尸体。到了二楼上,楼道里躺着两侍卫的尸体,李瑞东不小心绊了一跤,摸到一手血。
二人进入一间卧室,借着皎皎月光,看到床上躺着两具尸体,一个是五十多岁的官人,另一个是娘子。
尹福道:这大概就是府尹大人,那女子一定是他的夫人了。
李瑞东仔细看了看尸身,感到有些奇怪,拉过尹福:你赶来看,这府尹胸前好像是用峨眉刺所刺。
尹福过来仔细瞧了瞧,点点头说:肯定是用峨眉刺刺死的。
李瑞东看了看那娘子的脸,说:这是用拐杖击死的。
尹福看了看,肯定地说:是拐杖。
二人又来到隔壁一个房间,李瑞东又被绊了一跤,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具女尸。尹福蹲下来细瞧,是一个娇美少女,胸前插着一柄尖刀,血已凝固。
李瑞东惋惜地说:这大概是府尹的女儿,多么好看的一朵花,过早地凋零了……
程廷华又累又乏,洗了脚就倒在床上睡了。正睡间,忽听有人唤他:醒一醒,醒一醒。
程廷华猛地惊醒,见门敞开,凉风习习,有个老妇人站在门口。
程廷华伸手去取八卦子午鸳鸯钺,问道:你是何人?
老妇白发飘动,身段依然优美,细声细气地说:‘眼镜程’,你敢跟我走一遭吗?
程廷华朗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半夜来此?
老妇挥动长袖: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程廷华追了上去,那老妇走得疾快,悄无声息,朝北而去。
程廷华紧追在后,亦步亦趋。
老妇仿佛不是在行走,而是在飘动,像一团云,冉冉而飘,又像一片雾,朦朦胧胧。
程廷华以为是在梦境,用手掐了一下大腿,大腿生疼,他不顾一切追去。
出了北城门,又走了数里,来到群山之中,那山岩峦迤逦,绵亘数十里,像一道清翠的屏障,拱卫着泉州古城。
山上风景优美,古迹甚多。程廷华蜿蜓而上,紧追那个老妇。追到一个老君石像前,那老妇不见。程廷华心中疑惑,绕着老君石像转,就是寻不见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