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丝雯与宁杰、韩林都在满怀疑惑的心情中渡过。自从那一次的谈话之后,齐天再没有找她们说过任何话,只看到他一个人早早就去到公司,把自己关在总裁办公室里,什么人都不见。林丝雯多少知道一点他是在练那个什么魔术的事情,有时候好奇想问他两句,他也一反夸夸其谈的常态,神秘兮兮的什么也不说。好在三个人都逐渐适应了手头的工作,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忙得昏天黑地,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
另外一个疑惑不解的人是格尔,他一直认为没有神力的齐天是没有可能练出什么神法的,所以只是在等待着他出行去看某场球赛的时候,偷偷跟着前去,好用神力暗暗帮他,没想到齐天居然连续好几天都不见动静。不过,与他预料的齐天将遭受重大失败的并不相同,此刻将自己锁在总裁办公室里的齐天正在为自己练出的“魔术”兴奋不已。
齐天刚开始按照格尔所交给的两种神决进行修练的时候的确很不顺利,未卜先知法过于烦锁,因为此神决是立足于对天时、星辰、生态变化曲线等多种因素的交叉计算,复杂程度甚至超过微积分,对于他这种连一元二次方程也感到为难的头脑来说,无异是让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去攻克哥尔巴赫猜想,其中艰难可想而知。在进行了一整天的卓苦学习之后,齐天知机地改变研究方向,转而练习障眼法。
障眼法的练习过程也很不容易,照神决苦练两天的结果是一事无成,反而因为耗神过度而出了不少岔子。第一天苦练中误将烟头认作水笔到到本子上写字,差点烧坏了办公桌;第二天为了练眼力生火不知怎么的引起室内自动火警探测系统报警,惨遭水淹,火没生起,眼睛倒差点发炎;第三天为了练悬空凝物更是打碎了六个明代的花瓶。
就在齐天几乎要痛苦放弃的时候,奇迹出现了。他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希望凭空出现一个美女,果然就有一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出现在室中。不过当齐天再次定睛看去的时候,眼睛却告诉他那只是一个虚相(因为他的火眼金睛也同时生效了)。齐天嗟叹不已,认为自己心有所思,白日做梦,这时候正好女秘书进来给他添咖啡,见到房内还有一个女人,也就顺手给“她”倒了一杯,这一举动让齐天为之睁大了眼睛。女秘书走了以后,虚相也消失了,但当齐天调出屋内的自动摄象画面来看时,却发现屋内的确曾长时间出现过一名女子的形象。
这一发现让齐天欣喜若狂,不过事后林丝雯从女秘书处知道总裁办公室曾有一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妖艳女子到访后,立即与齐总裁关上门进行了十分钟的秘密谈话。谈话的内容不得而知,据总裁办的女秘书多年后回忆,屋内当时曾传出不下于十数声的巨响,然后高级助理林丝雯出来以后,就打电话给物管部门更换了总裁办公室一台新的打印机。
遭受情人无情打击的齐天并没有因此放弃,反而更上一层楼。他痛定思痛,抛弃了障眼法的神决,开始凭自己的意念产生幻相。接下来的日子,齐总裁不再锁上自己办公室的大门,而是经常到各部门去走走,对员工们嘘寒问暖。被慰问过的员工们感激之余,也产生了不少意料之外的困挠,比如办公室内总是会忽然出现一条蛇,或者女员工的桌面上突然爬过数只巨大的蟑螂等等,吓得各人大呼小叫,乱作一团。每当这个时候,尚未离开的齐总裁立刻会大义凛然,两胁插刀,亲手与恶虫搏斗,一番辛苦之后,每每都是恶虫被绳之以法,丢到窗户外面去了。事后也有员工担心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一楼人员的投诉,幸好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天早上,齐天又是一个人早早地到了公司。因为明柯已经回来了,现在每天早上都是由明柯接他上班的,齐天曾经也问过明柯几次,想向他讨教一点魔术问题,料不到明柯比格尔更不好对付,安安静静地等齐天说完了,要么是不做声,要么就是一句“这个魔术问题嘛,哈哈哈……”或者“很有趣,很有趣……”就胡弄过去,再没有下文。齐天拿他没有办法,好在自己已有一些成绩,也就放弃了继续追问他。
齐天一坐进办公室,就考虑要不要叫林丝雯、宁杰、韩林来开个会。这几天都没有怎么联系,事情却不宜再拖,是该要告诉他们开始赌钱大计的时候了。齐天这么想着,就伸手到桌上的内线电话,正要按下去,忽然听到房门敲响。
“进来!”齐天一边说话,一边想,这个秘书丽丝,老是喜欢进进出出的,不知道要干什么,要不是因为她,上次也不会为了练魔术而遭到林丝雯一顿海扁,一定要叫她注意点。
一个身影随着齐天的话声出现在门口,并不是秘书丽丝,而是一个身形廋削的男子。他的面上有些苍白,但显得很清秀,有一股斯文的书卷气,此刻他那略显得有些女子气的细长眼睛里正露出热烈与感激的光芒。
“天哥。”“……小卫!是你?!”
齐天大出意料之外,惊喜中甚至懒得从大办公桌后绕出来,直接跨起一步,从办公桌桌面上踩了过去,也顾不多许许多多的卷宗纸片连同他记录的神决在内都被踢落地上,直接一把将这被他称为小卫的年轻人拥抱住。
“你小子总算出院了,哈哈哈,好象胖了一些,是医院的伙食不错还是护士小姐不错?”
“天哥……”
“怎么?”
“谢谢你……”
“怎么说这种娘娘腔的话,还是兄弟不是?”
“……当然是。”
“那这不要再讲这种废话,不然不要你跟我混了,呵呵。”
“……你现在是总裁了,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是老样子?”
“呵呵,当上总裁我也还是齐天啊,这是不能变的。要知道,是我当总裁,而不是总裁当我。”
“是啊,”当齐天放开了小卫,把他领到沙发上坐下以后,小卫一边喝着女秘书送来的咖啡,一边深有感触地说:“当我走进这里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做梦呢。在以前那个医院里躺了那么久,除了哥几个来看看我,再也没有人理,吃得又差,又没有钱,还欠医院一大笔医药费。那时个我总是想,说不定哪天医院一脚把我踢了出去,我就要那样子死在马路上了……”
“哎,伤心事就不要多提了。你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没有?”齐天问,听到小卫肯定的回答后又说:“说起来我也不好意思,把你换到这边医院来了之后,因为知道这边的医院一定能治好你的,再加上也确实比较忙,所以……”
“千万别这么说,天哥,”小卫赶紧打断他,“要不是为了帮我要医药费,你也不会和王老板吵得辞职……”
“还不是什么要没吵得到吗?”齐天苦笑道:“那时候的我只能尽心,却帮不上你实际的什么。在这个世界里,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你有没有见到丝雯她们,她们有没有对你说起我的计划?”
“有,”小卫回答,“我早上到天哥家找天哥,见到了雯姐,是坐她的车一起来的。她现在就在外面,还有那两个我不认识的……”
“喔,那是阿杰和阿林,”齐天按下桌上的内线,对女秘书说,“叫林丝雯、宁杰、韩林都进来。”
房门一开即闭,林丝雯与宁杰、韩林走进来,同小卫打了个招呼,就各自找地方坐下了。齐天大大咧咧地介绍说:“这是卫青华,我以前的同事,他年纪最小,你们都叫他小卫好了。我老婆就不用介绍了……哎哟……这是我以前的以后,现在的以前的同事,高的叫宁杰,胖的叫韩林,大家认识一下。”
几个人以前虽然没有见过面,都听齐天提到过,宁杰与韩林知道卫青华的遭遇很令人同情,更曾经与齐天一起大骂过那个没人性的王老板。除此之外,卫青华还是一个电脑高手,这一点在这自认“无才便是德”的几人中是比较特别的。卫青华在原来的公司一直是做电脑部的工作,如果不是因为内部的人事排挤,以他的能力和资历,做个电脑部经理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齐天拍拍卫青华的肩头,告诉他已经在赫氏公司的电脑部给他安排了个位置,虽然刚开始位置不太高,但尽可以有展开才华的机会。出于对齐天的了解,卫青华认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表示太多的惊讶,只有眼中闪射出热烈的光芒反出他真实的情感。
接下来齐天郑重地宣布了要开始进行彩票计划的事,吩咐林丝雯了解一下球赛的日程,如果时间合适,即日订票起程。原订的同行人手包括林丝雯、宁杰、韩林三人,现在当然多了一个卫青华。出人意料的是,第一个对齐天这个想法提出反对意见的不是林丝雯,而是刚来的卫青华。
“小卫,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这个计划有点问题。”
“问题?我不觉得啊?”
“天哥,我先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能改变球赛的结果,只说一个最基本的。你知道每张足球彩票共有多少场比赛吗?”
“不是十三场吗?”
“是的,这就是问题所在。”卫青华分析说,“不要说改变十三场的比赛有多么难,连爆十三场比赛的冷门会造成多么大的轰动,这一切全不考虑在内,天哥你的彩票大计也是不可能完得成的。”
“为什么?”
“因为十三场比赛的日程只有两天,也就是说,在不同的城市,至少有两到三场比赛是要同一时间进行的,请问天哥,你总没有办法同时到两三个城市的现场去改变比赛结果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个的确是最基本的问题,但在今日之前,谁也没有想到。当然,几个人以前谁也没有玩过足彩,对这些情况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现在原订的计划却是难以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