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还在不断的下降,但由于水流翻滚而发出的“隆隆”声响正在逐渐变弱;有如一股滔滔洪水经过了一阵波涛汹涌的长途奔袭后,正渐渐地远去,开始了它新的一段征程。五分钟后,井底再也听不见任何地声响;原本清澈、明亮的古井中,再也看不见月亮美丽的身影,有的只是一个漆黑、深邃的大洞,就象一只蛮伏在地底的怪兽,正张开了它的大嘴,等待着什么人能把猎物送入它的口中。一切又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静得连韩东来与简援朝“咚咚”的心跳声都听的异常的真切。
韩东来脸色苍白,有如梦游般的坐在井边,口中不停的嘟囔着:“水鬼!一定是水鬼!”
简援朝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喉头不由发出了一声“咕嚕”的响声,在这四周寂静的环境中听来,就有如一头怪兽正吞噬着它的食物,不禁让人有种不寒而立的感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眼前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首先,他便否定了韩东来所说的有关水鬼的说法。多年来接受的教育,让他早以成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相信一切未知之谜只要假以时日,都可以用科学的方法来加以解释。但眼前的这一切,又怎么解释呢?他不由得望了望深邃,悠深的古井。最后,他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下了决心。
“东来,我们在这干坐着,是永远不可能知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我决定下去看看。”简援朝坚定的说道。
韩东来先是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简援朝,接着便用力的摇着头,焦急的说道:“不,不,援朝大哥,你不能下去,这是口鬼井啊!”
“什么?鬼井?”
“是的,听我爷爷说,我们祖上曾有一位先祖,他为人刚正、耿直,在朝廷里担任御史时得罪了不少权贵,后来,被人诬陷,只好罢官回了家。但是他的仇人还是不肯放过他,又在皇帝面前诋毁他,说他心生怨恨,提写反诗,还意图不轨,最后,皇帝下旨赐他自尽。那也是一个向今天一样的月圆之时,这位先祖在接到圣旨后,便大骂他的仇家,并说自己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说完便投了这口古井自尽了。以后,每逢月圆之时,这口井都会发出奇异的响声,老人们都说这是先祖死时怨气太重,所以久久不能投胎,只能在井底做了个孤魂野鬼。自那以后,那口井就被封了起来,再也没有使用过。我原来以为这只不过是老人们编的故事,用来吓吓小孩子的,所以也不怎么相信,现在看来,这,这都是真的!援朝大哥,你不能下去,下去了就会被鬼缠住再也上不来了!”
简援朝听完这个故事后,不禁哑然失笑。看来两千多年的封建迷信思想,在这样的山村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他轻轻的拍了一下韩东来的肩,说道:“东来,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那都是些封建迷信,我们无产阶级是从来不相信鬼神的。”
“我可不管什么阶级,反正你就是不能下去。”韩东来嘟囔着说道。
简援朝见韩东来态度很是坚决,一时也没了办法,他只能耐心的向韩东来解释,这世上是根本没有鬼的。可任凭他怎么说,韩东来始终都不肯答应,最后简援朝只能妥协道:“东来,我看我们这样,你在我腰上绑上一根绳子,放我下去,我决不解开绳子,万一我在下面有什么事,我就拉一拉绳子
你就马上把我拉上去,你看怎么样?”
韩东来见简援朝是铁了心要下去了,也知道实在拗不过他,最后只好点头同意了他的方案。他找来一根又粗又长的大麻绳,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可他还是不太放心,又把绳子绑在自己身上又拉又拽,试了又试,最后才老不情愿的把绳子绑在了简援朝的腰间。
临下去前,韩东来紧紧的抓住了简援朝的手,双眼充满了泪水,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对从小就失去亲人,并且饱受世间冷暖的他来说,这段时间与简援朝的接触,他早以把简援朝当成了自己亲身的大哥。现在,眼看自己的亲人要去孤身犯险这怎能不让他感到难过。
“援朝大哥,还是让我跟你一块下去吧。”韩东来咬了咬嘴唇说道,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东来,总得有个人在上面照应着。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咱哥儿俩的缘分还长着呢。”简援朝不禁也被韩东来这种质朴的感情所感动了,两眼不由得也有些湿润。
“哎,但愿一切顺利,如果能找到那件东西,东来,哥我一定带你回北京,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简援朝在心中暗暗的发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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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悄无声息的躺在闻天的办公桌上,它是那样的纯白,豪无一丝杂质,白得直有些妖异。闻天和梅玲两人一动也不动,一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它,已经有好几分钟了,好象两人的魂魄已经被吸进这洁白无暇的白玉中去,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过了好久,梅玲突然叫了起来:“啊!这,这块玉佩好象和失踪的那块有些不一样?那船头是向右边的!”
闻天听了,马上从办公桌里拿出了一本资料仔细核对了起来,那是这次展览所有展品的详细资料,并附有照片。
果然,桌上的这块玉佩在选材、雕功、花纹、图案上与失踪的那块玉佩简直是一模一样,只是失踪的玉佩雕刻的船头是向左,而这块是向右的。
“这是怎么回事?”闻天不禁更加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