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自己身上那块“镇天碑”,可不就是这“玄真上人”之物么?羁无茫曾私下对屈翱言及此物为“玄真上人”最为得意,也是最为珍爱的宝物,“玄真上人”肯定也是迫于无奈才以此物与“游仙”左予之换取三粒“七炼天丹”。
屈翱从怀中掏出“镇天碑”,道:“前辈,此物乃是左师伯赠予屈翱,但据闻此物为前辈所爱,屈翱不欲掌有,恳请前辈收回。”
作为“玄真上人”的爱徒,苏采绣对这“镇天碑”并不陌生,自屈翱方从怀中拿出,她便一眼认了出来,正奇怪师尊心爱的法宝怎生到了屈翱手下,再听屈翱言语,更不明白其间的来龙去脉,怎么无端端的又跟“游仙”左予之扯上干系。
但苏采绣却是有些佩服屈翱了,要知这“镇天碑”已是极品法宝,见者只怕莫不千方百计的想要占为己有,而屈翱却能毫不在意的慨然拿出,并不计较自己的得失,这一点实在是少有人能作到。
玄真上人倒是并不讶异屈翱身怀“镇天碑”,要知“镇天碑”本就是他精心炼制的得意法宝,因此玄真上人对“镇天碑”再是熟悉不过,早就察觉到屈翱身上“镇天碑”的存在。
不过玄真上人还是被屈翱这归还宝物的行为给弄得楞了一楞,深深望了屈翱一眼,才道:“此物既然落到了小友手中,那便就是与小友有缘,老夫又岂有收回之理?不过想要完全发挥此物的妙用,那还得会老夫的独门法诀才行,老夫这便传授予小友。”
玄真上人倒是言出立行,听着玄真上人传音念出的法诀,而屈翱则只能心中苦笑,没想到自己还宝却又变成了受人好处,但这时也只能用心记下听到的法诀。
见屈翱闭目凝神默记法诀,玄真上人暗暗点头,转头对苏采绣说道:“阿绣,为师这么着急唤你前来,你可知所为何事?”
苏采绣听到师尊问话,忙恭声回道:“采绣不知,还请师尊示下。”
玄真上人轻笑一声,道:“绣儿,难道你还不知你的修为已经够了,可以修习弄玉诀了么?”
苏采绣闻言又惊又喜,道:“多谢师尊!”
“弄玉诀”其实乃是“天华宫”镇派飞剑绝技“抚玉诀”的入门基础,现今“天华宫”修习过的也只得玄真上人与大师兄秦泰连两人,也难怪以苏采绣温婉淡然的心性也会感到欣喜非常。
玄真上人又是一笑,道:“绣儿,本门剑诀神通向来以悟为主,为师可也不能给你什么指点,能修炼到什么地步,全看你自身的造化与悟性了。”
苏采绣肃容道:“采绣知道,只盼能不负师尊期望。”
玄真上人缓缓点头,没再说话,“天华宫”日益势微,再度振兴也只能靠门下这些年青弟子了。
这时屈翱已将法诀熟记于心,睁开双目,道:“前辈,屈翱还有一事相询。”
玄真上人道:“小友无须客气,但问无妨。”
屈翱道:“听前辈先前所言,道烈州西荒极地传闻神物刻峒瞳印将要现世,各门派的高手都赶往那边去了,不知晚辈的师门长辈是否也在其中?”
玄真上人道:“那是自然,此等大事,你们冷幽一脉怎会不理,一得知消息后,云华真君与你师尊便在第一时间赶往烈州去了,若非老夫近年闭关潜修,此时已到了修炼的紧要关头,也早一同前去了。”
屈翱道:“多谢前辈。还问前辈一事,却不知这烈州西荒极地又该如何去?”
玄真上人皱眉道:“屈小友,你莫不是打算独自一人前往烈州西荒极地?此举万万不可,你可知西荒极地上多是妖魔盘踞,极是凶险,切莫莽撞行事啊。”
玄真上人自不是危言耸听,想那西荒极地虽属烈州地域,但山幽水深,妖魔众多,纵偶有民众聚居,也是些化外异民,比之妖魔,好不得哪去。
屈翱默然不语,玄真上人又道:“屈小友远来是客,也不忙离去吧?就在老夫这里游玩几天罢,也好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想这玉清山也有不少闻名世间的景点,绝对值得一看,便让绣儿陪你逛逛如何?”
玄真上人这般一说,屈翱哪能说个“不”字,当下谢道:“前辈美意屈翱心领了,只是需要烦劳苏姑娘了。”
苏采绣微笑道:“屈道友哪里话,你是采绣邀来的客人,便是师尊没吩咐,采绣也是要陪你四处一游的呢。”
玄真上人“呵呵”一笑,道:“绣儿,你此时便带屈小友往天清园去罢,让屈小友尝尝咱们玉清的特产。”
苏采绣闻言望了屈翱一眼,点头道:“师尊,那采绣便先行告退了。”
玄真上人合上双目,道:“去吧。”
苏采绣与屈翱各自向玄真上人施了一礼,便退出“玉霄殿”。
“屈道友请跟采绣来。”苏采绣前行引路,一边道:“道友可是有口福了,天清园里的铭心果正好在成熟的时节。”
“铭心果”乃是玉清特产的一种仙实,常食能强身健体,益气提神,味道又是鲜嫩甜美,是较为难得果品。玉清的上品灵药“清心丹”中,这“铭心果”便是不可获缺的一种重要成分。
屈翱自然是不知“铭心果”为何物,正好路上无事,便顺口问之,苏采绣亦耐心为他一一说明。
俩人边行边说,倒也其乐融融,不消多时,已行到了地头。
只见这“天清园”乃是一处方圆里许大的山坳,地形奇特,灵气极是充沛。早年“天华宫”的前人发现这么一处福地,便在其中栽种了不少奇花异果,成活了不在少数。
这等宝地自是少不了有“天华宫”的门人弟子巡视看守,但苏采绣身为玄真上人的徒弟,辈分极高,这些弟子见着了皆要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根本不加阻拦俩人入内。
在这些仙树灵草中穿行,鼻端淡雅异香不断,精神不由为之大爽,屈翱也暂时抛下烦事,兴致高涨,每见不识的物种,便向身旁苏采绣询问。
苏采绣毫无不耐,每问必一一讲解,若是能立时食用的,还亲自动手摘取,递与屈翱,让他享食。
俩人这一路行将下去,才一会功夫,屈翱就已尝了十余种美味,只觉腹中都有些微涨了。
突然苏采绣指着一株半人高,通体鲜红,望来便似团艳丽之极的火焰一般的植物,道:“屈道友,此乃火胧树,上边结的果子便是铭心果了。”
屈翱大奇,仔细观望,却见这“铭心果”色泽红中带紫,其大如拳,这一株“火胧树”约莫结了有二十余个。
苏采绣选了一个色泽已近全紫的“铭心果”摘下,递向屈翱,道:“这枚可熟透了,屈道友尝尝罢。”
好意难却,屈翱只得道谢接过,将这枚“铭心果”又吃下肚,只觉唇齿留香,舌间甘甜,口中津液暗生,不由赞道:“果真美味,屈翱大饱口福了。”
苏采绣再伸手摘下一枚,道:“既然喜欢,屈道友便再食一枚罢。”
此时腹中饱涨,屈翱哪还能再吃,忙推辞道:“屈翱可快撑死了,不能再吃了。”
苏采绣掩嘴一笑,也不再劝,将手中的“铭心果”收入囊中,道:“屈道友倒是不贪嘴呢!”
屈翱顿觉尴尬,道:“苏姑娘就莫调侃屈翱了。”
苏采绣正颜应道:“屈道友吩咐,采绣敢不从命?”
没料到以苏采绣表现出那种温婉淡然的个性,也会戏弄于人,屈翱闻言只能苦笑,无言以对,苏采绣瞧得有趣,不由又是一笑。
不过经这一闹,俩人倒是觉得关系拉近许多,谈话间更是融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