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叹世界很大,江湖无处不在的时候,徐小王爷也不忘打探起新鲜的八卦咨询。
都说店小二往往是最了解江湖的人,徐小王爷挥了挥手上的折扇,望了望顶上金边镶玉写着“金玉满堂”的四个大字时,很是被这种恢弘的豪气震撼了。
不用说,这么豪气的排场徐小王爷更是不会错过了。
装腔作势的将手中折扇一收,放在嘴边“咳咳……”两声,立即从里面矫健的飞身出一小二,跳至徐小爷面前,笑得连眼睛都没了。
“爷请里面走”
徐小王爷抬了抬贵脚,点了点头,颇有兴致的选了大堂正是好观测的角落。
徐子印是个爱热闹的主,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讲究,况且打探消息,大堂才是正中之首选。
抿了口茶后,徐子印继续扯着他的折扇淡定的微笑。
“爷可是想用点什么?”
“用什么就不必了,来壶好酒,几个下酒菜就行了,另外”
徐子印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递给小二,折扇耍的刷刷直响,雅致至极的指尖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高深莫测笑道“给我讲讲江湖上的事。”
小二兴奋了。
这年头还有此等二百五拿一百两银子让他讲几句,虽然金玉满堂接待的尽是写王侯将相,权势富贵,赏钱也不少,不过这样好看儒雅的二百五真还头一回遇到。
小二充分的把自己的心情体现在脸上,一朵ju花在风中开的格外灿烂。
“那小的就从各大门派讲起吧,这江湖上的门派可多了去了,什么少林、武当、峨眉、天山这些名门正派,还有什么红莲教、白衣教、百花谷、景渊阁………”
说到兴起小二也不管什么规矩,干脆坐下来扯开领子慢慢讲了起来
徐子印乐呵呵的翘起二郎腿,往背椅子上一靠,悠然自得的吃起了花生米。
“特别是近几年来,那个景渊阁不晓得来了个什么阁主,啧啧啧,那个牛啊!就说他身边那几个侍从吧,那个叫红叶的女的比咱这百花楼的花魁还要标致胜上三分呢!”
“那景渊阁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么厉害。”
小二紧张的四下张望了一圈,在确定没有人关注他们之后才悄悄的靠到徐子印耳边小声的说:“听说这景渊阁是要造反的。”
说完缩了缩脖子,退了回去。而后又局促的站起来不放心的补充道“这话爷可千万别跟别人声张,小的是见爷面善才敢告诉爷的。”
徐子印伸出爪子安慰的拍了拍小二的肩膀,点头道
“忙活去吧。”
一个人吃了些酒食,徐子印突然觉得有些伤感了。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次有了孤单的感觉,以前就算一个人半个月与世隔绝昏天暗地的打网游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感受。
那个时候,就算孤独,可是只要拉开窗户看见这个喧嚣的有些冷漠的城市,虽然愤怒,但是那是他生长的地方,那里有他爱的人,兄弟还有亲人。
以前对生活那么不满,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一样,可一旦离开了,才发现回忆里不光是冷漠还有伪善,而是快乐、感动。
人就是这样,永远是在失去了之后才懂得拥有的珍贵。
告别了短暂的新鲜,这种深深的倦怠还是无法控制的充斥入胸膛。
突然有些想见那个人,想告诉他自己的想法,憋了那么久的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小小的委屈的心情。
想见他挑起的眉角和妖艳飞扬的凤眼,
想听他低沉如大提琴般温雅动人的嗓音,
只是想见见他,
如此而已罢了。
出了“金玉满堂”,早先有些阴霾的天气已经开始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每一个都行色匆匆的跑过,小贩也开始匆匆忙忙的收起了货品,偶尔有小孩子在雨中欢喜的玩耍,也被大人扭着耳朵揪回家了。
这样温馨的场景,不是属于他的。
徐子印垂下头看着手中已经湿掉的折扇,上面因为被雨水打湿而晕染开来的墨迹,就像一张难看的扭曲的脸,有些小小的沮丧。
“怎么在这里?”
低沉好听的大提琴在耳边响起。
徐子印抬起头,眼睛被雨水淋湿,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盯着这个横空而降的男人。
“呵呵”男人清亮好听的笑声回荡在雨中,而后明亮的凤眼狭促的眯成一条线,温柔的气息携带着丝丝的诱惑
“子印,你若再这样对着我眨眼,我会想抱你的。”
男人干净的声线此时带着一丝调侃的慵懒,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温柔。
没有感觉了,有些酸涩的小甜蜜就像刚才的雨水一样慢慢渗透身体,化开,然后在心底最深的角落荡漾开来扎根落脚。
没有人说话,徐子印望着他摇摇头,湿淋淋的眼睛里,一瞬间承载了太多感情。
不是这样的,他不该在这样的场景里出现…..
不该在他有些脆弱的情绪下来到他的身边为他撑起一把竹伞……
不该在这样一个细雨绵绵的街角…….
用这样温柔又诱惑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子印
“子印?”
男人诧异的望着怀中突然抱住自己的小兽,绝美的容颜绽现出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笑。
徐子印闭上眼睛,心想,就这样吧,从抱住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已近开始沦陷再也无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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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而素雅的房间里,一名粉衣女子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追随着坐在中心的男人,眼神写满了崇敬的狂热。
“阁主,洛阳分阁送来函书,请阁主过目”
红衣男子只是饮茶,妖媚的凤眼有些倦怠的抬起,过了半响连女人都以为他睡着了准备退下的时候,男子却发话了。
“说说看”
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快乐,变成音符,跳跃出来,那么轻易的感染着别人。
红叶有些不解,抬头看了看连眉眼都抑制不住笑意的阁主,有些发懵,他们的阁主好像很开心,而这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是在和徐子印分开的那一天开始的。
似乎是长时间打扰了他的清净,男人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
“分阁主的意思是说希望景渊阁先站稳脚跟,扩张适宜不易操之过急。”
“让我停了?呵呵”
是那低沉如大提琴般动人的笑声,此时却带着丝丝的冷沁。
“阁主,那要不要派人去盯着他。”
男人淡笑着把玩手中的茶盏,唇角扬起了不为人知的狠色。
“不必了,直接做掉,我不喜欢话太多的人。”
“是”
女子恭敬的退下。
···
夜阑国在大陆的整个板块中是处于极不利的地势的,三面环敌的领土若不是足够强大,早已被那些凶悍的名族吞灭了。
而近年来关于景渊阁要造反的传闻更是没有停过,朝臣预计谋反,江湖动荡不安。
而他这个当皇上的自从接下了父皇遗留给他的烂摊子就没有消停过。
杀反臣,清乱党。
总有无限多的事情和忧虑等着他。
徐甄有些疲惫的从小山般的书案前抬起头,眼神再次停留在那幅画上。
那是一幅很普通的画,不是出自名家之笔,也没有艳丽绚烂的色彩。
画中的是一位正在回眸的少女,
浅黄的衣衫随着风的节拍灵动的跳跃着,
额角被娟红的颜色刺染的蝴蝶仿佛随时就要飞出来,
少女的眼睛睁的很大,惊诧的望着他。
徐甄有些止不住笑意的回想起来,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少年时的第一次溜出皇宫。
那个时候只是在人群中看见这个小小的有些蛮横的女子气鼓鼓的踢翻了算命先生的摊子,出于习惯,上前拉住她。
然后少女回过头来望着他,
漂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因为生气脸蛋有一抹晚霞般的嫣红。
随后惊诧的挑起秀眉
用还是稚嫩的声音问他
“你是谁?”
还只是个孩子呢……..
徐甄眯起眼睛,连眉角都不可抑制的充满了笑意。
那个时候,还是少年的天子就这样怔怔的望着少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种惊艳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久日被关在黑暗中的人突然看见阳光一样,即使知道会被灼伤也无悔的追随着。
即使后面看到无数美丽非常的女子,即使见过美人如墨贤
终究是淡漠下去
唯有那个人
会让他连眉梢眼角都止不住的微笑
夏沁水
夏沁水
沁水
一遍遍呼唤着这个名字
纵使生如帝王家,也会相思
五年前的一别,何时才能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