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休要血口喷人,”钟庆闻此勃然大怒,本来因要当面指责他人有些碍于脸面,况且看到对方又是一个残疾人;此时无端遭到如此污蔑,顿时变得毫无顾忌,不由得手指曹伯祥大声叱责道:
“如不是你私下贪得铁掌帮的好处,以名门正派自诩,故意挑起事端,硬要为那铁掌帮秦副帮主强抢良家妇女一事出头逞强,铁伯伯又为何与你一个后辈过不去?事到如今你不思悔改倒也罢了,怎么还信口胡乱骂人!”
“你……你……你胡说!这小子一贯信口雌黄,师父您老人家千万不能相信这个小畜生的挑拨。”曹伯祥闻此十分慌张,对钟庆的指责矢口否认。
“是不是这样,也容不得你我俩人说了算,要想知道事情原委,如果你们大家有空,我们不妨一块寻到那个被抢的妇人之家,当面对质不就清楚了吗。到了那个时候,事实摆在面前,我看你还再怎么胡说!”瞎子两眼一翻,冷冷叫道。
到了这个时候,玉树道长不免有些心虚,看着曹伯祥那副慌张神情,私下已经对钟庆所言不得不信。
钟庆看到对方对那天的事件缘由还在犹豫不定,为了把事情解释清楚,干脆就把铁掌帮那天如何强抢民女一事,事后曹伯祥又如何帮助铁掌帮一伙等细节,当众向玉树道长详细讲了一遍。
为了证据确凿,钟庆附带并讲出那受害妇人地址为证,要是玉树道长不信时,自己可以去查证。玉树道长是一个颇爱脸面的人,听完之后不由得向曹伯祥冷冷看去,只见他此时神色慌乱,张口无语,唯有跪在地上不断叩头求饶。
玉树道长由此可以断定,钟庆对他的一番指责都是事实,显然这件事不是虚构的。稍一寻思,不由得一阵脸红,继而他只好收起宝剑,并向瞎子一揖到地,并道:
“本门出此孽障,有辱我辈行侠仗义的清名,贫道玉树在这里向铁大侠赔礼了。”
说罢不待瞎子如何反应,转身就走,对一旁赶过来的曹伯祥,鼻子内一声轻哼,转身“砰”的一掌打在他的脑袋上。顿时令他死在客栈大厅,然后弃死尸于客栈而不顾,自己只管率一伙人灰溜溜离开客栈。
钟庆对玉树道长的所做所为虽感意外,但是却甚是赞赏他的气节,看着地上的死尸,只好掏出银两托客栈主人把曹伯祥埋掉。瞎子也为此结局叹息不止,回想过去,不由得暗责自己当时的手段或许过于极端些。
为此瞎子决定在这里暂且住下,等到客栈伙计将曹伯祥埋葬后,方才继续赶路。途中并为此事一直叹息不已,深悔当初不该将曹伯祥打成残疾,令昆仑派掌门人没有脸面。
钟庆也唯有从旁劝解,指责曹伯祥咎由自取,况且江湖上的事情是很难顾及周全的。
当两人这一天来到夏侯本岳府上时,夏侯本岳为钟庆的突然到来十分欢喜,因为早在武林擂台大赛开始之前,夔震天就对身为江南武林领袖之称的夏侯本岳殷勤交结。钟庆此次前来,他还认为钟庆是奉了他爷爷的命令而来的呢。
就在武林大会结束之后,夔震天并以亲家翁的身份与他私下见礼,同时随身带去了礼物,算做一家之长为自家孙子下的正式聘礼。其间按照通常的礼仪,夔震天并对大孙子死于意外做了通报,并声称夏侯家的大女儿以后可以另嫁他人。
夏侯本岳一家为钟庆和瞎子的到来而大摆酒宴,为了显示隆重,还把附近武林名家及官府要人统统请了过来。
要知道夔震天此时名震华夏,既是武林盟主,又是官府重点拉拢之人。尤其是那个康熙皇帝御赐“武功天下第一”的招牌,更是为一般地方官员不敢小觑。
钟庆作为武林盟主的孙子,自然也替夏侯家挣得了不少面子,尽管夔震天的行为为大多数武林人士所不认同,然而这武林盟主却是人家真本事挣来的。在这场宴会中,其中最喜欢的当然是夏侯本岳的小女儿夏侯玉翠。
武林中的女孩不像一般大家闺秀那般羞涩,在听说钟庆来到府上时她私下激动不已,由于姐姐此时正因自己的婚事没有着落而心中有些不高兴,所以她也只好强压着内心激动,陪着姐姐在后院中消磨时光。
宴会开始前,瞎子在与夏侯本岳经过私下一阵耳语后,瞎子竟被夏侯本岳郑重推为宴席上的首座。夏侯府中大客厅摆了五十多桌酒席,今天几乎是座无虚席,来者大都是为了夏侯本岳的面子,大家都是为了捧场而来。
至于夏侯家贵婿钟庆,大家则懒得去关心,只知道他是武林盟主夔震天的孙子,依仗着的是其爷爷的威名。武林中高手世家联姻本属十分正常的事。正在大家吃喝的高兴时,外面看门人突然跑进来向主人来报:
“禀告主人,门口外来了一个手持佛尘背插宝剑的道人,形态十分凶恶,此时挡住大门口,声称前来抓贼。一定要这里的主人自己出去说个清楚,否则他就要闯进来。为了阻止他胡闹,道人竟然一连推倒数位门口管事的下人,现在还在门口继续胡喊乱叫。”
夏侯本岳作为江南的武林领袖不光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在江湖上靠的是手上一把紫金刀少有敌手。
人在江湖上混,得罪人的事常有,夏侯本岳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前来找茬闹事。本想起身前去应付,同席好友辛宇清抢先站起,并阻止他道:
“我们这般人家,有几个前来闹事的再正常不过了,此人独身前来闹事,想必是有一定本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大胆。愚兄不才,如果夏侯贤弟信得过我,老夫愿代贤弟去处置此事,总不能让随便一个什么人来都能打扰贤弟今天的正事!”
“好,那就有劳老哥了。”夏侯本岳因为现场陪客要紧,只好答应他的帮忙,并相信他会把此事处理好的。并特意嘱咐道:“敢来本府门前闹事的绝非寻常之辈,请老哥小心为好,如遇意外困难,不妨及时通知这里,我们再一块出去解决。”
“区区一个闹事者,何劳大家兴师动众,愚兄去去就来,贤弟就等着听愚兄的好消息就是了。”说罢,辛宇清转身就走。走出大厅后自有原随从人员带着兵器随后紧紧跟随。
这辛宇清年纪已有五十多岁,性如烈火,在武林中颇有威名,一对紫铜锤足有一百二十斤重,施展起来泼水不透。人送绰号:铜锤大侠。此人来到大门口时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道人,背部带一把长剑,手中拿着一柄佛尘。
尽管铜锤大侠久闯江湖认识人极多,可是对此人却感到面生。因此上前问道:
“你这道人因何事在这里无理取闹,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江南武林领袖夏侯本岳的府上吗?”
那道人眉头一皱,不以为然的说道:
“是何人府上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府上藏有贼人。贫道今天只是为大众除害而来,不管贼人是何等身份,只要他所作所为该死,贫道就有兴趣叫他死无葬身之地!至于他藏身于何处,那不过是贫道追寻的目标而已。”
“原来阁下早就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并知道府内的客人是谁,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只是还没请教阁下的尊号?”铜锤大侠此时方才看出来者不善。
“在下有个不为人知的称号叫:法外一刀。”
“恕老夫眼拙,原来是西荒独行侠驾到。老夫久闻阁下久居西陲边野,平时很少到内地一游,今天既然有兴来到夏侯府上,有事就该慢慢与此处主人商量,大家都是同出武林一脉,阁下何必在外胡乱败坏人家名声?”
“何为败坏他人的名声呢?”道人两眼一瞪,咄咄逼人道。
“阁下是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人家现在正在欢迎贵婿进门,你这里反而口口声声把人家贵婿称作贼人。这岂不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别来那一套不管痛痒的闲话,来搪塞贫道。说句痛快话:你们是自己交出那个与瞎子一同来的年轻人,还是要贫道自己进去把他揪了出来?”
“阁下自持武功高强,也太看不起吾等江南豪杰了吧?阁下如果今天想耍横,尽管从老夫尸体上踏过去就是了!”铜锤大侠说罢,从身后两个随从手中接过一对紫铜锤,在胸前一碰,铜锤一阵嗡嗡震耳作响。
西荒独行侠夏非官追寻那个采花淫贼已经半年多,其间历尽千辛万苦,此时追寻线索刚刚赶到此处,听人说有一个相貌与他所打听相同的年轻人,今天与一个瞎子正在夏侯家做客。为此不由得大喜若狂,心中不由得暗道:
“这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叫我抓住了这坏蛋的尾巴,这一回总算找到了一个认识此贼的人了,有夏侯家负责,看他这一回还能隐姓埋名逃到哪里?老子这一回豁出性命,也要把这个小畜生拿下,到时候就是采取有辱体面的偷袭手段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