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顾宁爵扶着林秋眉到院子里,天气已经变得有些燥热了,太阳显得毒辣许多。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是林秋眉每天下午静坐的地方。
“我来说。”顾宁爵还算自觉,主动交代了,“昨晚的事情我哥都知道,可以说是计划吧。而温南竹,你可以当成是在利用她。这件事我哥不知道,希望你可以保密。这样和他就没有那么多隔阂了。”
顾宁爵毫无感情的表达,让林秋眉讶异。
“那不是应该连我也不知情最好?”林秋眉问。
“我也不想和你有隔阂。”顾宁爵眉头动了动,神情有些不自然。
林秋眉抬头看向顾宁爵,心里有块石头慢慢落到心底。
“可你不觉得这样更像是掩饰?”林秋眉何等聪明,顾宁爵在骗自己又不是不可能。可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顾宁爵眼神一黯,“这就是我们的隔阂。”
林秋眉还是不肯相信顾宁爵已经变了这个事实。所以才一再忽略。
“妈。”温南笙筹措许久,看见葡萄架下的母女说话神情有些不对,她才下定决心过去搭话。
顾宁爵还没等温南笙再说话,已经抬脚离开。两个人身子错开的一瞬间,顾宁爵听到了温南笙的心跳。温南笙偷偷看了顾宁爵一眼,刚巧看到他紧锁的眉头。
“南笙啊。”林秋眉接过温南笙手上的菊花茶,放到一边,拉住温南笙的手,“宁儿还喜欢你吗?”
温南笙如遭电击,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脑海一片空白。她如何也想不到林秋眉会问这个问题。
林秋眉心里一沉,她另一个问题似乎有了答案,温南笙你还喜欢顾宁爵吗?
回了自己的院子,顾宁爵并不平静,心里压抑着一股火。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那个偏心轴。怎么转也不是沿着主轴。
心情有些烦躁,顾宁爵开着车开到一家名叫“太白”的拳击馆,店铺不大,在一家商场的二楼,这里是新开的店,整天挂着“暂停营业”。顾宁爵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了。一个身材魁梧的黑人正举着五十公斤的杠铃坐着深蹲。
虽然块头很大,黑人的反应却十分迅敏。一个跨步竟然单手抓着杠铃,抡大锤一样挥了出去!
“Boss!”黑人吓了一跳,顾宁爵的出现太突然了。
“阿肯,过得还好吗?”顾宁爵拍了拍黑人阿肯的肩,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适应了。我还学会了几句华夏语!”阿肯像孩子一样向顾宁爵炫耀,“找死啊你!”……
顾宁爵无语了,万万没想到阿肯新学的华夏语竟然会是这一句。
“今天,我是来打架的!”顾宁爵也是直接。
阿肯兴奋的跳了起来,在阿肯的世界里能够打败顾宁爵就是他最大的梦想。
可是这似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顾宁爵端来两杯水,可是瘫在地上的阿肯已经连握住水杯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宁爵洗完澡,换了一身阿肯的衣服离开了拳击馆。
来到和温南箫约定好的地方,温南箫已经到了。
“喝什么?”温南箫是一个很阳光的男人,完全和军人身份不合。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简单的休闲服,不拘一格。
“不渴,谢谢。”顾宁爵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仔细的打量了一圈。才坐了下来。
“你觉得用多少个‘白虎’队员才可以抓住你?”温南箫双手合十,笑眯眯的问。
“你可以试试。”顾宁爵捻着手指,眼睛慢慢眯上了。
“唰——”
温南箫打了个响指,十几道黑影迅速窜出来。统一的黑色,全副武装。顾宁爵瞬间置身十几个伤口之下。
这些是经过国家训练,战争磨砺的特种兵。他们隶属于华夏国安特勤大队白虎小队。而温南箫就是白虎小队的队长。
“你还是这样无耻!”顾宁爵嗤之以鼻,温南箫十年前为了教训顾宁爵,在东海武警大队调出一个排的防暴武警抓捕他。那也是顾宁爵最狼狈的一段经历。
“真希望你待会儿还可以这样和我说话。”温南箫无论真假,他都要教训顾宁爵。
顾宁爵摇了摇头,“你忘了顾家有一个叫顾卫的人了。”顾宁爵早就知道顾卫跟着自己,只是没有点破罢了。
温南箫眉头一挑,他果然跟来了。这是顾家的守护神。这十年为死去的顾长洲挡了多少子弹啊!多少人只是听说了这么一个存在,见过的,有几个?
“顾卫再强又怎样,姜东锡都可以在他手下杀了顾长洲,白虎小队的精英还解决不了他?”温南箫很自信。国安特勤大队是华夏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他们是***的守护神。
“温家的小子!”一个很沧桑的声音传了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简单的寸头,平淡无奇的脸,看一眼转眼就会忘记。可是一双漆黑的眸子却那样锋利,如同长了刀子在里面。
白虎队员反应奇快,迅速变换位置,分为两队,枪口分别对着顾宁爵和顾卫。
就在顾卫进来的那一刻。顾宁爵身子一动,打爆唯一的灯,迅速跳到黑暗里,如鬼魅般摸到温南箫身边。
“你想殉国吗?”顾宁爵的手已经摸上了温南箫的脖子。
温南箫的内心是崩溃的,顾宁爵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虽然练过两下子,可纯属三脚猫角色。白虎队员是为了对付顾卫的。可是顾宁爵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强,他也是身经百战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顾宁爵的所有举动十分流畅,而且目的性十分强。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早有图谋的。
顾宁爵小时候好斗,由于家里管理松散,有机会偷偷和一些武师学过。还有顾卫帮忙指导。基本功很好,后来更是惹出了不少惊动东海上流社会的事情。东海第一贵族学校退学事件就是最突出的一件。十三岁的顾宁爵和六个人在宿舍打群架。后来致三人重伤,三人之中有一个最后是终身残废。顾家财力物力投了一大堆才平息了这次风波。可是顾宁爵还是被退学了,毕竟是贵族学校,校内的学生也都是非富即贵。顾家财势再大也盖不住。
再后来,顾宁爵出国了,遇上了改变他一生的人,那是一个嗜血的恶魔。顾宁爵当时心力交瘁就那样奋不顾身的扑了进去,变成了一个疯狂的恶魔。
“如果你真的要杀了我,那就动手吧。”温南箫缓缓起身,大义凛然道,其实他明白顾宁爵不会动手。
“好!”顾宁爵笑了,一口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如果不是一片漆黑,那么一张极度狰狞的脸会让小朋友留下童年阴影的。
温南箫身子一震,他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腰上传来了丝丝凉意。
他真的要杀我?因为十年前我没有帮他?他是回来复仇的?温南箫突然感觉事情变得非常不妙。
“杀了……”使出最后的力气想要让白虎队员干掉顾宁爵,如果他猜的不错,那么顾宁爵也会报复温家!
可是没人动手,因为红外线感应器显示温南箫站的地方只有一个人,而且是躺在地上的。
“送我回家。”顾宁爵坐上了顾卫的车,这个特别的男人说了一句很特别的话,“你会不会是鬼魂附身到了宁儿身上?”顾卫没有发动车子,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顾宁爵,刚才的一幕令顾卫震惊无比。
“不是。”顾宁爵皱了皱眉头,被顾卫这样盯着有些发毛。
顾卫没有再说话,而是开车把顾宁爵送回了顾园。顾卫没有过问是否真的杀了温南箫,因为他很确定,答案是没有。因为温南笙。
温南箫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生命体征完好,也醒着,只是浑身没有半分力气,失去了知觉。仿佛中了传说中的软骨散一样。
温南箫第二天早上能动了,可还是转到部队医院住了两天院,恢复了,却没有确诊。一群老教授开始研究温南箫中的“毒”。而住院的日子里,温南箫心里是不平静的。顾宁爵的表现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哥,脑子坏了吗?”温南竹到医院去看望温南箫,一进门看见温南箫元神出窍一样坐在那里。温南竹忍不住问。
“没有。”温南箫笑了笑,缓解下心里的烦躁。
“查了吗?”温南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十分严肃的问。可以看见整天阳光灿烂的温南箫露出这样多愁善感的表情实在不容易,温南竹又没忍住调侃起来。
“你过来!”温南箫勾了勾手指,一脸坏笑的看着温南竹。
“报告!我回家了!”温南竹可不会过去,正色打了个军礼,转身要逃。
“没要教训你,是有事情和你聊聊。”温南箫缓和了下语气。
“什么事?”
温南竹坐到床沿,取过一个橘子剥了起来,掩饰不安,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和顾宁爵的事情。
“南竹,你觉得顾宁爵还是十年前的他吗?”温南箫在诈温南竹,在他看来现在的顾宁爵太危险了。
温南竹和回来的顾宁爵接触了几次,顾宁爵已经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可是为了戏可以好演,只好说谎了。“当然变了,变好了,你不会忘了这家伙以前是东海恶少之首吧?”
“你知道他过去的样子,就不怕他都在骗你?”温南箫相信了温南竹的话,因为他还是偏执的以为顾宁爵将会对温家不利。
“那为什么姐姐会喜欢那样的他?”温南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鼻子酸酸的,即便每个像个女汉子一样。内心还是憧憬美好浪漫的爱情的。顾宁爵当年为了温南笙做了多少疯狂的事,多少人做其中一件都需要全部的勇气。而顾宁爵一件又一件,乐此不疲,奋不顾身。说实话温南竹真的被顾宁爵感动了。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红颜一笑。抛去一切大道理,真的狠令人感动。
“可是你姐姐还是选择了顾安爵不是吗?顾宁爵也许可以给你想要的浪漫爱情,可是绝不是可以陪伴终老的人。”温南箫叹了口气,他也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即便心里觉得这件事对顾宁爵,对温南笙都不公平。可又不得不当反面教材来教育温南竹。
“你说的都对,可是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你能不能别参与这件事,我就想要这样的爱情不好吗?”温南竹觉得没有办法聊下去了,温南箫这根本就是为了拆散自己和顾宁爵。可是在自己找到真的意中人之前,温南竹觉得和顾宁爵在一起没什么不好。
“顾宁爵,如果你真的要伤害我的家人。我一定做掉你!”温南箫很不放心温南竹,立即派了人保护温南竹,滥用职权,他很在行。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会自己一个人杀了顾宁爵,不会连累任何人。他是军人,温家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