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后,天剑周围除了林夕和木北外,多了一些原本在此处练剑的弟子,此刻他们连剑也不练了,就盯着王乞,议论纷纷。
这时,王乞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天啊,三个半时辰,竟打破了秦师兄的记录!”
“这位师弟剑道上的前途不可限量!我们天剑派又将出现一名‘秦剑’!”
众人还在议论,王乞却只觉得脑袋发晕、浑身疲惫,有气无力道:“呃,天黑了?”
“哈哈,你小子一闭眼就是三个半时辰,天不黑才怪!”木北一副激动的神色,显然是为王乞高兴。
“真没想到你这小痞子竟然……”
林夕正笑着说着,王乞却忽然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清晨,王乞沉沉醒来,做起身缓了缓神,精神才好了些,身体也再无不适,于是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情来。
他还记得,当时他的神识一触碰到天剑,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幻影小人儿,舞着剑,一招一式都让他对剑道感悟更深。
小人儿舞完剑之后,王乞的气海上空竟然逐渐凝聚出一把透明小剑,外观与那插在悟道场上的百丈天剑一模一样。
这时原本就一直寄居在王乞体内的那一丝蓝色灵力直接钻进了‘小天剑’内里,于是‘小天剑’变成了蓝色,漂浮在王乞气海上空,闪烁着淡淡蓝光。
然后王乞睁开眼,说了一句话,就昏了过去。
而此时内视丹田,那已然变成蓝色的‘小天剑’依然漂浮在王乞的气海上空,据王乞回忆,小天剑典共分十二层,可无论哪一层都没有‘气海中显现天剑’此类记载,所以王乞对此有些疑惑,不确定‘小天剑’的来由。
想了半天也没想通,王乞甩了甩脑袋干脆不再去想,这时他才听到屋外一阵阵的练剑声,似乎有很多人在练剑,王乞出了屋子一看,院子里练剑的人还真是不少,木北也在其中。
“你小子终于醒了!”木北看到王乞后立刻停止练剑,笑容满面,快步走了过来,问道:“你可知道你睡了多久?”
“多久?不是一夜?”王乞皱眉问道。
“三天四夜!过两天可就要举行新人比试赛了!”木北笑着,又道:“你小子现在可是天剑派的红人,连掌门都亲自来看过你,只不过当时你在沉睡中。”
“当真?”王乞眨了眨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木北无语道:“这还有假?你看看他们看你的眼神。”
王乞这才发现,原本在练剑的人有一半都停了下来,聚在一起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进屋说话。”王乞道。
二人在房中坐定,木北率先问道:“对了,你当时怎么会昏迷?秦师兄和掌门都说感悟小天剑典,按理是不会出现昏迷这种情况的,可你却不同。”
“我怎么知道?我还纳闷呢!”王乞没好气道。
“哈哈,那小天剑典你还记得吗?感悟得怎么样?”木北又问道。
“我只记得小天剑典一共有十二层,其他的……”王乞缓缓说着,随后皱起眉头,努力回想,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木北面色微变,望着王乞,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王乞如实说道。
“靠!当真?”木北嚯地起身,神色激动,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
“淡定好吗?”王乞无奈道。
“淡定?如何淡定得了?”木北眉头紧皱,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张了几次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每次都没说出口。
“马勒戈壁的,别转了,转得老子头晕眼花!”王乞骂道。
“唉!”木北这才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道:“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在沉睡中做了几天天才,这才刚醒来就要摔回地面了,一定会有人乱嚼舌头根,你小子可要看开点,别因此影响了道心。”
王乞哭笑不得,道:“放心吧,我的脸皮有多厚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对,你的脸皮的确够厚。”木北勾了勾嘴角,随后又道:“不过你心里不难受?不可惜?”
“可惜倒是有一点,难受就半分都没有了,既然得而复失,那就说明机缘未全,强求不得。”王乞轻松笑道。
木北见王乞果真没有半点难受的样子,也就释然了,笑道:“如此甚好,那我便去练剑了,为两天后的新人比试赛做准备,你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试着冲击下筑基,看能不能在这两天突破。”王乞想了想说道。
“行,一起拼吧!”木北说罢便退了出去。
王乞闭上房门,在木床之上盘腿而坐,闭眼内视气海,那把‘小天剑’依然漂浮在气海中心,王乞好奇之下便用神识探向‘小天剑’,不探不要紧,这一探,王乞心头之上轰然涌出万千凛冽剑意,瞬间就遍布了王乞全身。
王乞犹如醍醐灌顶,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一时间顿悟万千。
良久,王乞一跃跳下床,一招手,寒冰剑便飞入掌中,直接在屋子里就耍了起来,虽然空间不是很大,不过倒也勉强能耍得开来,而一耍起来,便再停不下来,每挥一剑,顿悟三剑,剑招衔接犹如行云流水,顺畅无阻,挥洒自如。
很显然,这并非是小天剑典,而是王乞气海之中的‘小天剑’所带给王乞关于剑道的感悟,也就是说,王乞此时的剑招,并非任何一部剑法,而是完全凭着内心的感悟而自创出来的。
小小的屋子里剑意肆虐,却无丝毫剑气波动,倒是没破坏任何东西,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剑意忽然如潮水退去,不剩一丝,同时王乞也完全收招。
“这算是塞翁失马吗?恐怕那什么小天剑典也不过尔尔。”王乞嘴角一勾,淡淡笑道。
细细回味,王乞发现他刚才自创的剑招衔接起来之后,倒像是一部剑法的入门篇,可以算是第一层,可细分为三十六式,这个极为可贵,因为据王乞所知,在九山城各大家族之间流传广泛的清水剑诀第一层也不过只有三式罢了。
当然三式不是指三剑,一般来说,一式乃是由三到五个剑招所组成,三式便是十几个剑招,而王乞自创的这个剑法第一层便有三十六式,一共一百多个剑招,其繁琐程度可见一斑。
而且此剑法每一式都刁钻诡诈,首尾相通,王乞相信只要多练些日子,加以感悟,一定能用这三十六式创出威力惊人的剑招,就像清水剑诀的第一层,仅用简单的三式就能做到一剑破石的地步。
这就是剑法,剑招剑式只是基本,可是若能完美地串连起来,就成了剑法,只会剑招剑式,算是初学,能熟练地使用剑招剑式,应是小成,只有挥出‘破石’那一剑,才算是大成,这便是每层剑法境界的细微划分。
王乞自创剑法,对剑招剑式自然无比熟悉,所以此剑法第一层,王乞应是达到了小成。
坐回床上,王乞嘀咕道:“这剑法以快为特点,又这么阴险,不如就叫……极鬼剑术!嗯,不错,就这么定了。”
两天后,王乞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此时的他有些郁闷,当初林夕送给他的两颗聚气丹如今都已下肚,可他依然停留在炼气后期,并未突破到筑基。
不过倒也并非没有效果,王乞明显感觉到,只要再来几颗聚气丹,筑基就真的不远了,那么如此看来,就又得和林夕聊一聊了。
“小木木,别修炼了,速度出来,一会儿耽误了哥拿冠军你的罪过可就大了!”木北就住在王乞隔壁,于是王乞对着窗户一通喊。
果然,木北很快就开门走了出来,笑道:“这么急?难不成你到筑基了?”
王乞顿时蔫了,道:“没有。”
“哈哈,那可不能如此大言不惭,让人听了笑话!”木北取笑道。
“滚你大爷,还嫌哥没被人笑够!”王乞翻了个白眼,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昨日王乞正在修炼,掌门林天华却突然来了,还跟着几个长老师叔什么的,林夕、秦剑、吕青天也都来了,他们的目的可想而知,结果更加可想而知,于是王乞感悟了三个半时辰的奇迹成为笑谈,消息很快传开,果真被木北言中,王乞成了一个笑话。
王乞第一次觉得听力敏锐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走吧,去悟道场。”木北哈哈一笑,率先走了起来。
天剑派四年收一次弟子,每次都会举办新人比试大赛,这一次虽然出了刺杀事件,可大赛并没受影响,依然如期举行,而且更为老弟子们所期待,因为按理来说,能在刺杀中活下来的人,多数都是有些实力的,比赛节奏自然不会太拖,更有看点——虽然这种想法对于在刺杀事件中死去的新弟子而言有些不太厚道,可却是多数老弟子们内心真实的想法。
此时悟道场之上漂浮着十六朵巨大的白云,离地仅两米,用以当做擂台,如此既方便又不会担心受到损毁。
场中的人越来越多,很快整个悟道场之上变得人山人海,几乎所有新老弟子都已经到了,新弟子聚集在指定的一个区域,等着被编号,确定一会儿上台比试的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