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的安危让我无法在多待一秒,而丧尸的视力几乎没有,所以此时,夜晚行动,会增加安全系数。但同时危险也会多一倍,因为这里只有月光照亮我前进的道路。决定下来要行动后,我便把背包里的东西再整理一遍,并带走那张蛇皮。我曾经很害怕走田地里的夜路,因为我相信这种荒郊野外会有阿飘,但现在,我才感觉到丧尸的出现,让阿飘存在理论成了一种永远不可能的猜想。
**细细的思量一会儿的路线,每一节都要想到,以做到相对的安全。我不可能再向火车出轨的方向跑,而且那边也是田地,那么我要顺着伍哥他们跑走的土路方向,我只要沿着和土路平行的田地向前跑就行了,村庄应该不会太远,而且坐火车经过这条路线时,经常会看到远处的高速公路渐渐的越离越近,快与铁路相汇时,才转弯,虽然不知道这条高速公路叫什么名字,但只要能到村庄,就离高速不远了,更希望的是村庄还没有被丧尸占据。而且不知会不会再遇到伍哥他们,也许,他们还活着,也许他们已命丧尸口。
我再次系紧了腰围,检查了背包的带子,准备出发。临到门口时,想到自已还没有武器。于是又返回屋里,把昨天还剩下的两支木棒捡起来比划几下,挑了一根稍长一点的,用水果刀把一头削成尖的,以做武器。其实这支和我胳膊一样长的木棒,根本无法近距离搏斗,而且看上去很脆弱,也只能给自已增加点安全感了。
一次准备停当,我告诉自已,一出门就按既定的方向狂跑,无论听到什么,千万不能回头。此时我的心脏像要跳出来一样,屋里安静的可以听见心脏的跳声和血液流动声,我深深呼吸一口,倒数三、二、一!就一把拉开房门,撒腿往前方跑去。月光撒在田地上,很静谧,此时正值初春,这里应该开始种春玉米了,这一片土地刚被犁过,应该撒了种子,踩上去软软的。我心里庆幸这种松软多少会减轻跑步制造出的声音。
而事实确是,我背着书包,只跑了两公里,就累的开始大声喘气,由于这两天吃的太少,双腿有点发抖,而且有腰围绑着,并不能迈开大步跑。眼睛的余光可以瞟到离我仅有800米距离的土路上,丧尸们在跌跌撞撞的乱走着,其实有相当一部分已经在田地上乱晃了,只是比较分散。紧张和恐惧让我我死挣着又跑了几百米,我有点得意的想:哈哈,我已经甩掉它们很远了!
于是我回头想看下那个小房子,而当我再转过头时,面对着一张只有眼白、张着血沫子嘴的脸!土地的松软除了埋没了我的声音,还有丧尸的啊!我懊恼已经来不及,而黑暗里虽看不清它是什么样,但可以看到它的轮廓,这是一个比较胖的,有小肚子的男人。我不由自主"啊"的叫了一声,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响彻丧尸的耳朵!
紧接着,后方的土路那边有7、8个丧尸向我跑来,如果我拿出当年在学校跑女子3000米冲刺的势头,肯定能甩掉它们,但我现在已经累的快要趴下了,此时前有狼后有虎,我只好慌不择路的向右前方的土路跑去!小肚子丧尸伸手抓向我,速度快的让我来不及反应,慌忙之中我把木棒扔向它,而不是像之前预想好的那样,狠狠的刺它。我第一次感觉到人的勇气不是一下子形成的!
近了!近了!这几个丧尸还有大约300米就追上我了!而更糟糕的是那些分散在田地四周的丧尸听到声音,也赶来了。我一边左右躲避小肚子丧尸伸出的手,一边还要看着后面的丧尸。我不能死在这儿!我不能死!强烈的求生信念让我超越着自已的体能,但人在最慌乱时,选择力和判断力最差,我也如此,这千钧一发之际,本能使我向没有丧尸包围的右前方跑去,而那边就是土路,一览无余,没有任何阻挡的土路了!
跑上土路后,身后的丧尸成群追来,而我的身体已不再是自已的,只有机械的跑,心中也只有一个信念:跑!我要活着!我还要回家!刚跑了两三百米,土路转了个弯,前方是一个小土坡,我奋力的跑上山坡,脚没踩实,突然向坡下滑去,这里的土地都是较硬的黄土地,滑坡带来的土呛的我大声咳嗽起来,等我刚站实时,发现这条土路除了两边有几棵树之外,前方再也没有遮挡,如果我这样跑下去,肯定跑不过它们,难道我只能上树了吗??此时丧尸的吼叫声近在耳前了,不用想,就知道它们已经快到坡顶了。我从来没有爬过树,只是小时候爬过单杠,这算不算技能?
正当我绝望到不知怎么办时,突然听到左前方有人叫我:"姑娘,姑娘,快来这边!",这熟悉的声音让我想起来,这是伍哥!!"你们在哪儿!"我四周望着,只见左前方五十多米处有人拿着手机向我晃动,手机屏幕上微弱的光让我喜及成泣,这时,丧尸们已经到了坡顶,有一两个已经失去人类的平衡从坡上翻滚下来,就要到我脚边了,我连跳两步,向着伍哥的方向狂跑过去。这短短的五十多米,我感觉有一千米那么远,而我的耳朵跑的生疼,我的心脏一定是超负荷运转了,大口的喘气也无法让我呼吸顺畅。
10米,8米,5米,2米!我最后几步几乎是跨栏式的跨过去的,我跑到伍哥身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喘息,而此时丧尸还有几米就过来了,伍哥他们快速推门,把大铁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丧尸已经到了门边,它们疯狂的拍打大门,如果它们有情绪的话,那么现在肯定是抓狂和极其的愤怒吧。此时,我耳鸣的严重,所以我听不到大家对着我说什么,头晕的历害,可能是低血糖引起的,我也看不清大家都是谁,大约歇了有5、6分钟,我才好起来,然后我掏出包里的最后一点水,一口气喝完,这时才看清楚围绕着我身边的人,有伍哥、刘民、那个老头、中年人,只是没有北京的那个女人,还是这几个人,我激动的叫起来,感觉血全冲上了头,我恨不得给每个人一个拥抱。
微弱的手机灯光下,我们几个围成一圈儿,这让我想起为什么人们总说战友情最长久最真,原来我们和他们一样,是共同经历过困难的,昨天发生的一切把我们紧紧团结在一起,我们几个陌生人之间的那种感情就这么快速的建立起来了。
但我仍担心的看着大门,生怕丧尸们破门而入,刘民告诉我:"没事儿的,这是铁门,能吃劲儿,结实着呢"。透过手机的光线,我才看到铁门的门闩用一根铁棒卡住了,中年人说:"走吧,我们快到屋里吧,否则会引来更多这玩意儿!"看来,他们还没有弄明白,这些玩意儿是什么。
通过手机的灯光,我才看到这是一个大院,对着门有一排房子,还没来及细看,就被拉进了其中一间,这时,我才看清楚,原来那个北京女人正蜷在一个角落里睡觉呢。死里逃生的感觉太刺激了,我的情绪此时很激动,有一种要报答大家的冲动,我问伍哥:"你们吃东西了吗?我这有一点儿,但不多了"。伍哥扭曲着脸告诉我:"从昨天到现在只吃了苏大哥随身带的几张饼,现在还剩一张。"苏大哥就是那位老头,他看上去长相黝黑,很精瘦,应该是长期干体力活的人。我看向苏大叔,他对我勉强笑了下,就转过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