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身后就是羊肠小道,小道旁边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这声音应该是石头后面发出来的,我本要一走了之,但又想到如果这里有危险,我在石屋里也不安全了,但悄悄越过羊肠小道,踏过荆棘,躲在巨石后面观察。
透过石缝才看到,巨石后面还有很多错落不一的大石头,而那声音就是一只头被夹在两块石头中的丧尸发出的。它的头被夹在石缝里,身体扭成诡异的姿势贴在身旁的又一片巨石上。我比划了下砍刀,发现这种情况无法砍它的头,但返回车里取了钢管。
我拿着钢管对着它左右摇晃的头,瞄准了好几次,才从眼睛直接向上插入,直到丧尸不再动弹,才拨出钢管。只见它身穿户外服装,手腕处绑着一个绿色布条,一只脚的脚踝处有明显的咬伤,还有一只鞋、一个户外包掉落在不远处的大树下,而大树的树枝上也绑着一个绿色布条,我仔细看了后才发现这个布条上全是韩文,而丧尸手腕上的布条也是韩文。
我打开它的包,发现里面有很多韩文包装的食品,这才推断:可能是个韩国的驴友来京游玩,应该在村里被咬后,逃入山谷直至变成丧尸。看到它散落的鞋、帽子,我第一次为丧尸而难过,没想到他的生命结束地点,竟是暴尸于野外,我将它的鞋放回它的脚下,用帽子盖住它的脸,默默地站了一分钟。然后背着它的背包,抱起树枝回到了石屋。
到了屋里,重新燃起火,开始检查那只韩国丧尸背包里的东西:一套不知怎么用的灶具,包括挡风板、一罐燃料和锅,还有一包纸内裤、羊毛衫、内衣等简单衣物,没用过的打火石,一把放袋里的刀,指南针等常见的户外用品,还有几袋压缩饼干,一个轻薄的睡袋。
这里有好多东西都是看朋友使用过,自已从来没尝试过,于是不敢冒然使用,只把那口锅用纸擦了擦,烧了些热水,这是近一周来,我喝的第一口热水。待衣服烤干后,我便换了一条纸内裤,吃一些饼干,收拾好东西,开车离开了。
这一路沿着国道顺利而行,又经过了七、八个村庄,甩开一些丧尸,1个多小时后,远远就看到了三家店附近的永定河,到了这里我就熟悉起来。国道的出口在九华山和沙峪两座大山的夹口处,出了国道,顺着城区的路向南走,就是永定河公路桥。三家店众桥云集,形貌伟岸,而此公路桥是众桥中长度、宽度最大的,桥下便是河面宽阔的永定河。
病毒爆发前,我老公和工作室的朋友们就在这附近的山上拍摄,当时他们接了一个广告微电影的项目,有几场需要在山中拍摄,而我们常来这附近爬山,对这里熟悉,所以他们场地便选在了这里。
但我怎么才能跨过这条河到对面三家店的山上?
我在国道的出口处停住,被这个最重要的问题难住了。这一路赶来,就为了到这儿,但我怎么就没想到还要过河呢!
桥下的河水仍是平稳流动,桥上零星散落着一些丧尸,风吹着地面上的垃圾卷入空中,但这里已经今昔非比了。我只好一筹莫展的向西边行进,如果从桥上过去,即使可以甩开丧尸,但下了桥就是山角下的村庄了,这儿的村庄离门头沟城区太近了,没几公里就是大超市、学校、菜市场。即便现在望向那些村庄,就能看到到处走动的丧尸,如果再遇到有人抢我这一车的宝贵资源,我可就不这么幸运了!
但远处山腰处的山洞吸引了我的视线,从两个并列的山洞里伸出两条长长的铁轨,直跨过河面,向三家店后的山脉延伸而去,但不知终点在哪儿。
这是一座横贯永定河东西走向的大型双线铁路桥,一眼望不到头的桥墩子一个个座在河里,非常壮观。
没准,我可以尝试从铁路桥上过河。
于是我便找到铁路桥的入口处,它就在两、三座平房民居之间,东侧便是一直通山洞的铁轨,西侧就是跨于大河之上的铁轨。
看来再下面的路,我就要靠自已走过去了。这座铁路桥是我最后的希望:如果跨了桥,没有找到我老公,这就是命里注定我的生命到此结束,我会选择跳崖告别这个世界,如果万一我们重逢了,那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做好了心理准备后,便从车里规整好所需带的一天的食物量和水,以及相关工具,将车拐弯后,开到民居旁的一处菜园子里-----到这里便无路可走了。就重新背上那个韩国丧尸的背包,踏上了义无反顾的前路。
沿着木质的枕木,安全的走过这几间平房,便开始过桥了。这座桥的枕木都与众不同,由于是木头材质,踩上去还挺舒服,而轨道边已有嫩绿的小草露出头来,即使脚下是宽大而深邃的河水,也令人感到安全,我的斗志随之恢复到最佳。
直到脚下传来一阵嘶吼声我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原来是桥下的维修层里有一只丧尸被卡在钢缝里了,我不再理会,继续前行,大约走了6、700米才到达桥西头,这儿有一座像碉堡似的桥头工事,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而此时铁轨两侧又如同刚才一样,杂草丛生、树木交错了。
前行了几十米,便是一个叉道,左右各一条铁轨,右侧的铁轨直通向远处的高楼耸立之间,这条不能再走了,左侧的铁轨却是顺着河边而行。踏上左侧的铁轨后,走了几百米,又出现一个叉道,左侧的铁轨基本是条延伸的直线,而右侧的铁轨枕木已开始破烂,轨道上也快被杂草淹没了。如果要进山,右侧的铁轨是最可能通向山里的,只有这样才会被废弃掉。我径直顺着右侧的铁轨没走多远,果然轨道消失了,再走过一点土路,就到了上山的防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