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吴艳间隔距离,提起火把后,张龙挨个点着了火把,不知是油漆的作用还是木棒容易燃烧,火焰真的大起来了,还有点烫手,待火势再稍大一点,张龙就准备去开门了,我和吴艳坚定的对看了一眼,也准备好了扔的姿势。只见张龙跑向大门,一推插销就快速反身向车子跑来,与此同时我和吴艳使出全身力气将火把向靠近门的油漆抛去。
两个火把都抛去了,火虽然越来越旺,但厚厚的油漆并没有反应,此时一头、两头、三头......越来越多的丧尸推门而入,一股股的涌了进来。我有点呆了:怎么回事,不是可以烧着吗?紧接着很多丧尸踩在了油漆上,被粘住了脚,一个没站稳就倒下了,这时吴艳激动的拍我,只见她扔火把处,油漆在热烈的火焰下,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很快就舞动起来,然后火势越来越大,空气中马上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味道!
也有个别丧尸向右侧我们这个方向跑来,我和吴艳来不得半点耽搁,拨腿向车子跑去。我俩屁股还没坐稳,就在车门刚关上的刹那,张龙就启动了车子。这时很多丧尸已经被烧着了,它们想动但厚厚的油漆使它们的行动变得缓慢。而眼看火势快烧向大门了,而且有几个烧着的丧尸已经挣脱出来,向我们跑来,张龙一边喊着:"坐稳了!"一边加大油门,先向左拐一点,接着就狠狠冲向大门。
这时大门口还有几头丧尸,蹒跚着向我们的车撞来,由于车速过快,只觉着车身咚一声的闷响,挡风窗上铺开了一滩粘液似的脑浆,还有爬满蛆虫的腐烂器官,来不及启动雨刷,张龙凭借感觉硬是左拐右拐,向着西北角的大门驶去。
从出车间门到厂子的西北门总共用了2分钟,我们刚驶向西北门的土路开出几十米,就听到身后"哄"一声巨响,我和吴艳心惊肉跳的回头一看,刚才燃烧的油漆可能由于空间的不透风,短时间内热量急剧上升,爆炸了!紧接着又听到阵阵噼哩啪啦的爆裂响声,张龙透过车镜说:"油漆桶也炸了。"
我们不敢停留,油门一直没松直接顺着路向前急驶,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再回头看时,火势太大,已经烧穿了车间房顶,并向车间的北面、南面、西面蔓延而去。此时稍凉的春风劲头正足,油漆刺鼻的气味越来越重,张龙身边的车窗没关,这气味直钻进车里,众人纷纷咳嗽、流泪、捂鼻。
大家这两天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就是遛狗也不能这么频繁,每个人都惊神未定,我们一路无话,顺着土路一直向西北开,眼看着进厂前的那条公路与我们先是平行,再是分叉,直到越来越远,看不清楚。
直到开出土路,再回到一条不知去哪里的公路,大约行了不到100公里,我们渐渐感觉车子越来越难走了,凡是公路,不管是国道还是省道,被毁车辆越来越多,而丧尸也看到的越来越多。直到进入一条省道,看到一个标志,才得知快到霸州了。
而到了霸州,离北京就不远了。此时已经是我和老公约定的第四天了,我感觉按这种速度,我应该能在第五天到达,心里不禁又担心又激动。但想到如果张龙去昌平,这简直没有路可去,除非从天上飞过去,于是我问到:"张龙,你们这样怎么去昌平?现在城里估计无法想像的糟糕。你们看下地图怎么走,不行就在固安放下我吧。"张龙吱唔了几声,不再说话,我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就不再追问了。
为了躲避公路上的丧尸和车辆,我们又绕进了一条乡道,这**路两边都种的槐树,再顺着两边的田地前行,不远处有一大片池塘,池塘旁有一座未建完的二层小楼,是农村里常见的楼梯在外的小楼。
再近一点儿可以看到这是一座只建到二层半,而且没有贴瓷砖的房子,房体还都是裸露的红砖,小楼的窗户和门都用砖和着泥砌起来了,此时已经下午2点左右了,众人决定在这儿休息。我们停好车后,就走向小楼,那些堵着的窗户和门,其实一踹就把砖踹开了。
我们翻窗进去,这座房子确确实实是才建了一部分,连屋里地上的泥土还没清理,地面也没有修正,墙还是裸砖。但这样也好过已完工的建筑-----这样的建筑肯定有人呆过,丧尸也肯定会有的。我们呆望着外面的池塘,水面平静。张龙跳出去打算捉条鱼,走进才发现,连池塘边都翻不过去,这个季节,鱼应该还是鱼苗吧。
于是我们拿出一点食物,坐在小楼里吃起来,午后的阳光还是充足的,晒的我们挺暖和,随便吃了点,大家都实在撑不住,大脑和身体的双重疲惫彻底击倒了我们。由于刚才的经历,太紧张刺激,我的两侧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着,脑子也反应特慢。
于是张龙先站岗,我和吴艳倒在房里那张破烂的草垫子上,合衣就睡了。大约睡到两个小时,快傍晚时,我们就被叫醒了,该张龙休息会儿了。张龙说:"我给你们点着一堆火吧,这里有老鼠,点着火也能暖和点。"张龙有一定的生存经验,火堆很快点着后,他去休息,由我和吴艳站岗了。
我和吴艳对坐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火堆里添着树枝,谁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吴艳欲言又止,最终她盯着火堆说:"其实,我们不是去昌平,是去秦皇岛。"我心里被震了一下:什么?真的?我有点说不出话来,这么久我怎么看不出来,那为什么要骗我,这又有什么可骗的呢,毫无意义啊!我不解地问到:"为什么要骗我?这有什么意义吗?"吴艳不敢看我,她指了指张龙说:"等他醒来,咱们再说吧。"。
我突然想到,那我们岂不是马上要分道扬镳了?我没再追问,我觉得吴艳他们真是太精明了,太老练了,我想亲耳听一听张龙怎么说。
时间突然变得很漫长,吴艳很尴尬,她一直低着头不看我,而我的内心也波荡起伏,性格中处于主导的反思机制开始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