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南今天早早起来梳妆打扮,一身服装配饰也是精心打扮别有用心。在大殿外等候许久听到圣上宣见时才镇静下来“柳永啰哩巴嗦这么久,终于到主角登场了么?”整理一下衣冠步入大殿。
圣上独自坐在高堂上,看着眼前的男人,辛南一身白衣胜雪,肌肤若凝脂玉露,眉目间顾盼生情,若不是胸膛太过平坦人们都要以为如此容颜定是名门闺秀了。
“柳将军,这就是你要向朕举荐的佳……呃,智谋卓绝之人?”圣上看得愣眼出神‘佳人’两字差点脱口而出,幸而心性定力非常人可比,毕竟圣上整日面对宫中佳丽,阅人无数,但也足以说明辛南的沉鱼落雁了。
“禀陛下,这位正是臣要向您举荐的辛南。”柳永拱手作揖回答。
“辛南?”
“小民在。”第一次见到圣颜,辛南只见高堂上端坐的男子竟比想象中年轻,看起来并不自己大多少。
端坐在高堂上的男子剑眉星目,长眉入鬓,唇红齿白仪表堂堂若在出生世家定为翩翩公子,谁能想到如此如此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国之君呢?
“看其谈吐,俨然已有帝王气势,果然也是人中龙凤。”辛南心想。
“朕听柳将军说你智谋过人?”
“啊,这真是莫须有的罪名!”辛南大概平日含冤喊成习惯,此时脱口而出立觉不妙。
柳永听这呆头鹅回话心底一惊,“这呆子,昨夜都去****了吗?驴唇不对马嘴!”一头冷汗一下子从背脊冒处,自觉要坏事。
“哦?”圣上惊讶一声,被人称赞聪慧应感高兴才是,怎么还一脸冤枉的样子“柳将军在夸你,怎么就是罪名了?”古时有圣贤曾说“大巧若拙,大智若愚。”莫非辛南就是这样一个高人?
“当年太祖与出兰大将临渊河段的那间小木屋里的谈话不知陛下可有耳闻,当时方云就曾眉宇带愁丝,向太祖感叹聪明亦是罪过。”
“太祖与名将方云在临渊河段附近有过交谈是众所周知的,但那是两位帝王的交谈,方云与太祖陈炳元谈话后不久辞世,并未透露过其中谈话内容,太祖更是临辞世也为对此事有过太多讲述,你是如何得知他们谈话?”陛下问。
圣上与在场大臣无不惊讶,太祖即便辞世时也未多说过有关在木屋与方云对话的内容,之在史官的笔录里说过“昔年与军神方云临渊河木屋交谈,感触良多。”
这里用的是尊称,代表代表了太祖陈炳元对方云的敬重,承认了他“军神”的身份,寥寥十来字根本没说到其中谈话的内容,两位当事人都未留下文字说明当年的事,在外或有人传言,但多为野史野记根本毫无依据,虽然不乏说得头头是道者,但还是很难让人信服。
“咳咳……,所以说,有时候知道太多也是一种罪过。”
柳永有一巴掌把辛南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冲动,自己身为他的举荐人,没想这小子摆明了来糊弄人的,要是没被圣上看中自己也必然跟着脸面无光。
“算了,不纠结此事。”圣上智谋胆识过人只关心柳永介绍的人是否真有才能,并无成为考古学家的打算,又说道“西陈西南处有一大郡名安门辛南你可知道?”
“安门是西陈大郡更是军事要点跟商贸重区,辛南不闻国事却也略知地理一二。”辛南拱手回答。
西陈立国不足两百年,相对烟蒙这样的大国说根基太过薄弱。
当年陈炳元与方云交战国境战火连天,陈炳元一方渐渐打出声势有越战越勇趋势,方云当时也正是深秋染病,虽早有安排朝中大臣仍自人心惶惶,边境守将面对陈炳元这位前帝国元帅自然也是心惧,承受很大压力,被压着打不是不想还击,根本就是不敢还击,一路退守。
当时的情况方云躺在病床上与病魔争斗根本无力分心战场,朝中大臣光要压下国内百姓流言就费尽心力,武将中兵法谋略同一时代谁又可与陈炳元争锋,林正晖镇守边境虽然沉稳无奈国内分出部分兵力镇压乱民即便尚有兵力也难分兵支援。
当时的情况只有求援一条路可走,羌夷与西出兰交战多年不火上浇油已是大幸断无理由出兵相助,能出兵相助的只有烟蒙的军马,决定求援后使臣日夜兼程赶往烟蒙。
传回的消息不算坏,烟蒙的君王让使臣带话回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烟蒙不可能无条件的帮助出兰。烟蒙的君王开出条件,烟蒙发兵相助出兰,其中的粮草军需用度需要出兰提供,且事情结束后要另外支付一笔数额不小的费用。
这些条件都在大臣们意料中也是情理之事,除了费用尚需商讨才能议定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事莫过烟蒙提出的租用安门郡一事。
安门位于南部南河入海口,又是北部临渊河支流与南河交汇处,南北两条生命源泉的交汇处且为入海口,单只凭其中一项就足以使安门成为交通要道,广阔安门还是源海入海口与烟蒙另一海港大城青都隔岸相对。
两地每年往来商人无数,商业繁华尤胜帝都,每年过往船只所缴纳赋税就是非常大的一次费用,光一年税收就为帝国带来巨大的财政收入,烟蒙提出租借这样的条件可以想见今后烟蒙将拥有控制出兰船只出海的权力,光是进出口关税如果烟蒙有意针对提高关税一年就不知两个大城能为烟蒙带来多少才赋。
这些还是其次,毕竟当时的情况前方战事已经非常吃紧,迫切需要烟蒙的援军,解决眼前燃眉之急才是最重要的。但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租借期限一项。
租借期限一项上明确写着:租期一百年。
当时参与谈判的大臣脸都绿了,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变相的掠夺国家的土地,而且还是如此重要的一个地方。
烟蒙派出的使臣也拉下脸,什么叫趁火打劫?烟蒙如果在这个时候出兵出兰才叫真正的趁火打劫,现在请求出兵的是出兰帝国自己,烟蒙不可能无条件出兵,条件已经提出,答不答应在不在条约上签字全在出兰帝君自己,没人逼迫。
大臣沉着脸,这件事情确实是双方你情我愿,没有谁强迫谁。但是当时的情况出兰迫切需要援军,烟蒙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条件跟变相抢劫也差不多去了。
大臣们只得请示躺在病榻上的方云,租借国土这样的大事只有一国之君才有权做决定。
方云在病榻上听到这样的消息传回却没有大臣们想象中的激动,只是平静的点头,同意了将安门郡租借给烟蒙百年的事。
使臣带着帝君方云的同意重新与烟蒙使臣回到谈判桌上,在要求烟蒙出兵的同时也同意了给予烟蒙足够的费用,一并承担烟蒙军队的军需粮草,并且同意了将安门郡租借百年的事。
本以为水到渠成的事烟蒙的使臣却以一个抱歉回绝了这样一个有利自己国家的条约。
原来在烟蒙等待出兰回复的这段时间里西陈得到了出兰要向烟蒙请求援军的消息,陈炳元带领诸侯可以说是身家性命都毕功于一役了,真让出兰请到援军镇压自己与各路诸侯必然就此饮恨沙场。
听到出兰向烟蒙请求援军的消息后陈炳元派使节火速找到烟蒙使臣先是做下承诺,只要烟蒙不出兵相助出兰西陈统一出兰全境后同意将安门借给烟蒙一百五十年。烟蒙使臣听到这话时饶是早有准备也不由被惊到,这比烟蒙向出兰提出的一百年租期还要多五十年!并且,西陈一并作出承诺,西陈不需要烟蒙出兵相助只求不要援助出兰,西陈一统出兰全境后将付给烟蒙一大笔费用作为对此事的回报。
这种时候,烟蒙只要不出兵援助出兰就是对西陈最大的帮助。
烟蒙的使臣动容了,西陈只要求烟蒙不出兵援助出兰就可以得到一大笔财富,什么都不需要付出,而且西陈承诺的是借而不是租。租与借意义完全不同。
使臣连夜启程回到烟蒙告知自己君主,君主一番深思熟虑,方云年迈生命即将走到尽头,陈炳元正值鼎盛方云一死出兰将再无人能与陈炳元抗衡,与其发兵援助守国无望气势将尽的出兰烟蒙君主最终选择了站到陈炳元一边。
当时的情况谁都能看出陈炳元崛起已经大势所趋,出兰若无意外败局已定。与在出兰的投入相比把宝押在陈炳元身上收获无疑更加巨大
多少年过去,方云与陈炳元当年在小木屋内的谈话仍然给人无限猜测,很多人都认为方云最有可能说的就是烟蒙没有出兵援助这件事,但是谁有能说清道明?
陈炳元虽然赢得了战争,但是当年将安门郡借给烟蒙一事却也为后世带来了很大的问题。
西陈立国一百五十年后,烟蒙归还安门郡,两国举行了盛大的仪式。一百五十年,实在太久了,西陈最大的出海口被烟蒙控制了整整一百五十年!
一百五十年,足以改变太多事情。
先是烟蒙军队的撤离,随后是烟蒙已有商业大户的陆续撤走。商户的撤走让在安门一百五十年的繁华顿时迎来前所未有的经济萧条,安门以商业闻名商户突然的撤走给当地经济带来无法想象的损失。
此外安门民众已经在烟蒙治理下生活了多代,早已适应烟蒙的治理条令律法,突然要他们重新接受西陈的律法让这些人非常不适应,同时对统治者非常不满,把安门的萧条都归结为国君治理不力,一些激进的民众甚至公开否认自己是西陈的百姓,扬言安门是属于烟蒙的安门的百姓都是烟蒙君主的子民。
安门回归几十年,闹事者捉了一批又一批,每个继位的统治者对安门的问题都深感头痛无比,却又实在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让安门再沿用烟蒙的律法是决不可能的这等于承认了烟蒙治理安门时期比西陈的管理要好,这关乎一个国家的尊严。
现在圣上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辛南,柳永只觉得真是骑虎难下,五十多年来大臣换了多少君王都更替了两位这个问题都还没解决现今都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案却要抛给一个不懂朝政的小老百姓,柳永觉得圣上纯粹是想让他难堪。
“辛南,你对安门可有什么的看法?”圣上丰神如玉,自有凌人威仪,独坐高堂上问辛南。